杜云慌了,心里的不安从心底蔓延。
他死命的踹门,可那怕门都微有变形却还是纹丝未动。他又踹了一脚,嚎了一声,最后泄力般地趴在门上欲哭无泪。想喊救命,可一想到他来时路边环境僻静,压根没见着人时他放弃了。
我就不应该心软……现在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不想死……
杜云滑坐在地,缩成一团,他只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冷静。
静微都能出去,我也能,对!去找找,去找找。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在一楼大厅内的墙面摸索着。他转身后静微就突然消失了,可见钟楼内暗藏机关,只要找到他就可以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他转了个来回却一无所获,紧绷的神经使呼吸变得急促,他将目光投向地面,心里忍不住思考静微为何将他引入楼中,是谁的受意?杜夫人还是杜依的?或者是其他人?
他们为什么将我关在这?
杜云努力地平复紧张的精神,好去琢磨这件事。可越平复越紧张,脑子像一团浆糊。
猛得他想到一件事,他所处的楼不就是钟楼吗?他可以敲钟,这样整个道观的人都能听见,且现在没到敲钟的时间,又兼钟声传出的地方是长久未用的钟楼,观内道士必然起疑派人查看,到时他就能得救。
这么一想,他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他向楼道奔去,正要上楼一抬头望见个人。
那是个年轻的道士,面容俊逸,身材高大,嘴角噙着一抹邪笑,怀里抱着一只猫,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看见那人,所有的问题都明了了。
杜依的猫确实跑进了钟楼,可她人没进,楼顶确实有个年轻的道士,可门锁没坏,而他成为了静微口中与年轻道士独处一室的小姐。
只待众人赶到破门而入发现他们,次日京都里便会传出陈世子妃与玄都观道士偷!情的谣言,最后所以人都会对他指指点点。
对方是想着他必定会不堪其辱自缢身亡。
他死了谁受益最大?
不可能是黄国公府,毕竟尸检会认出他是男子,这于他们有弊无利,那只能是皇帝,毕竟他死了,皇帝又有理由让陈钦云留下。
可问题是裕王妃与皇帝关系亲厚,当是不可能去下手,那还能有谁呢?
不知道……
对,不知道有谁。
杜云绝望地笑了。
他算是知道陈钦云为何答应他外出。
MD,拿老子当诱饵!
一时间,被欺骗的愤怒涌上心头,杜云像座亟待喷发的火山。
年轻的道士看见杜云眼眶发红,表情怪异,身体颤抖,却死死地盯着他,不由愣怔停下脚步,不过一瞬又继续向前。
直至与对方一步之遥。
“你走不了的。”年轻的道士语调淡淡透着不屑的意味。
回应他的却是杜云有力的拳头,道士被打地向后酿跄几步,吃痛地捂着下颌骨,回过神抹下嘴,出血了,他惊讶且愤恨地看着杜云,上前一脚踢在其腹部。
杜云被踢飞在地,可他像感受不到疼痛般很快从地上爬起,眸着一股劲冲上前与其厮打。
那道士身材高大又会点武艺,而杜云在这两年的养病中身体也有些孱弱,不过三两下就被道士放倒在地压在身下缚住了手脚,脸上与身上也挂了倒彩。
“我要杀了你——”
杜云死命地挣扎,道士手腿并用地压着他,用手捏着杜云的脸,面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我本是奉命行事,只要你乖乖的陪我等人,我到不会做什么,没成想你居然同我动起了手。”
道士目光下垂看着杜云因为挣扎项饰脱落而露出的喉结,眼里带着玩味的笑意:“不过也能理解,谁让陈世子妃是个男人呢,哈哈哈哈。”
道士低下头对上杜云那双愤怒的眼睛自顾自地问道:“你说世子知道你是男的吗?”又侧头详装思考,“我看知道,这么多年他都没拆穿,怕不是好这口而你又主动献媚让他睡,我说的对吗?”
对你MDB!
杜云在心里怒骂,他现在恨不能将眼前的这个人剁成肉酱!
“喔…药…鲨…了…你……”
“什么?”道士仿佛听到了笑话,“要杀我?你可真有意思。”
道士收敛了笑容伏在杜云耳边:“我先扒了你,让他们看看你的真面目。”
杜云一愣,惊恐地盯着对方,他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噩梦,也是这样被压在身下,被脱下衣服。
他拼命的摇着头,道士却冷着一张脸撕他的衣服。
外衣、中衣、里衣……
他被迫在别人面前坦露着,他绝望地停下了挣扎,身体禁不住地颤抖,死死地盯着对方。
疯子!
疯子——
杜云以为自己就要一丝?不挂时,一股热流喷在了他脸上。
是血,是那个道士的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半张脸,道士被一剑贯穿了胸腔,死了,又被人一脚踢在一旁。
杜云被这一幕吓的失声,他呆呆地顺着滴血的剑向上看去,拿剑的也是个道士,是他觉得眉眼与世子相似的道士。
那道士脱下?身上的外套蹲下?身正要给杜云披上却被躲开,杜云揪着身上撕裂的衣服向后退,脸上警惕的表情让人心疼。
道士收回了手撕开了脸上的面皮,面皮下是杜云熟悉的脸。
杜云看着他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
他被救了,但又好像没有……
陈钦云看着杜云这副模样心仿佛被揪了一下,上前将人抱进怀里。
杜云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眼前发黑,视线模糊,隐隐约约只能望见角落深处燃起了一团火,幽蓝色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