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

河西走廊,山丹河边。

吕布率领韩遂、马腾、越吉三将,从番和集结,过日勒,进入删丹。

只要过了前面的屋兰,还有四五十里,便能抵达觻得,也是张掖郡治所在。

一路上这几个县城的官员纷纷开门迎接,献上酒食犒劳大军。

当时狄青率部从这里过的时候,没有骚扰他们,而是直接潜入觻得。

随后张掖郡从觻得往西,仅是昭武一县落入了狄青之手。

东边诸县仍旧不知郡治所已经易主。

七万大军过境,祁连山和蒙古高原之间这个百余里宽的河西走廊,顿时到处都是兵马旗帜充斥。

宛如洪水滔天,所到之处,过路的野狗都要被他们抓起来抽几巴掌。

“报!”

这时,三天前去觻得和居延打探的斥候们赶回来了。

“将军,觻得城头旗帜变了,居延海那边没了鲜卑骑兵的踪迹。”

“据我们侦测,城中出现大量兵马,看样子不下二千,正在严阵以待。”

什么!

吕布和韩遂马腾等人面面相觑。

不是说张掖有人作乱,怎么现在又多了这么多兵马。

鲜卑人不在居延海,那么就是被这新出现的势力打败了!

嘶!

四万鲜卑胡骑,居然被赶得一干二净,在西域和漠北到底是何方势力还能比鲜卑更强大?

丁零人?康居人?大宛人?还是河中地区的安息人,抑或更远的贵霜人?

这都有可能啊!

“敌人越强,吾越兴奋也!”

“狭路相逢勇者胜,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凉州勇士的雄风!”

吕布也是稍稍一愣,旋即便是一脸傲气,回过头来环顾一众将领,大声鼓舞。

马腾听得吕布豪言壮语,不免热血沸腾。

而跟在他身边的三个少年,其中一个八岁孩童,眼神之中更充满了好奇,满满崇拜。

这三人便是马腾的三个儿子,马铁、马休、马超!

马腾有羌人血统,骁勇好战,每逢战阵,他都把儿子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从小影响他们。

“将军!”

韩遂跟附和着,“这四万鲜卑人本应我们来收割人头领功劳,却被不明势力抢先。”

“这口气,必须找他们来出。”

“鲜卑人老是劫掠我们羌人的牛羊女人,我们对他们也是恨之入骨。”

越吉牙齿咬的格格响,“本以为这一次能报一箭之仇,哪知却被其他人抢走,真是气煞我也!”

没有大汉的军队给你撑腰,你打得过鲜卑人吗?

韩遂对越吉一阵腹诽。

“好了,大家也不要争论对方是谁,吾方天画戟所向,一切皆为肉泥!”

吕布傲然道,“诸位催促部下,抓紧行军。”

“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到屋兰城外的合黎山下扎营。”

“明日一早,酒饱饭足之后,一鼓作气杀向觻得。”

众将拱手道:“喏!”

七万大军,马腾两万骑兵与步卒结合兵种为先锋,韩遂一万长枪兵殿后。

吕布领两万刀盾弓弩兵居中。

而越吉的两万羌骑,游弋中军左右。

不多时,大军便浩浩荡荡过了屋兰,抵达合黎山。

此刻,天已经开始渐渐变暗。

合黎山。

河西走廊边上,蒙古高原边沿连绵五六里的小山脉。

宽阔且最深处只没过战马小腿的山丹河,沿着合黎山南麓流淌。

秦长城在合黎山的东北边,向西延伸到敦煌的玉门关。

山上光秃秃全是五颜六色的泥土和乱石,加上现在是冬季,根本不见一点绿色。

秃鹫在天空盘旋,发出瘆人的鸣叫。

吕布的大军开始各自寻地准备在山丹河边扎营。

就在这时,三里之外,合黎山中一处山谷之中传出来震天轰鸣,似乎有前军万马奔腾而来。

天空中的秃鹫似乎被惊吓,早已不见了踪影。

“有敌袭!”

越吉、马腾、韩遂等人久居凉州,一听到这个声音,便知道怎么回事,旋即大喊起来。

他们感觉到地皮在震动,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哼!”

“还没找他们麻烦,他们倒主动送上门来了!”

吕布冷笑一声,“马都尉、韩都尉,你们两人指挥,继续扎营。”

“越吉元帅,你领本部五千人马,上去拦截。”

“看看到底是什么不要命的人,敢来抚我们大军虎须。”

吕布完全不把这埋伏当一回事,不以为意。

而越吉得令后,当即带着五千骑兵,朝着山谷方向而去。

当越吉带着五千骑兵走了一里路的时候,山谷口黑影顿现,一尊接着一尊出现。

先是十来骑,接着百骑,千骑。

他们来势汹汹,战马已然四蹄奔腾。

很快就像一条长龙,从山谷之中,潜龙出渊一般,朝着吕布这七万大军扑来。

天色蒙蒙,加上灰尘弥漫,越吉只能隐约看见,他们当先一人,竟然也是白袍银甲,手持方天画戟,杀气腾腾而来。

越吉当即愣住了原地。

这员将领的装束,和他们的主将吕布别无二般啊!

这...这什么情况?

越吉一阵恍惚,差点以为对方就是吕布。

然而,这支骑兵已经如箭矢一般冲到了越吉百步左右之时,越吉此刻完全看清楚了对方装束。

什么!!

黑色面具,人马具装!

手中的长矛泛着寒光。

面具之后的眸子似乎射出摄魂的锋芒。

是...是重装骑兵!

越吉心里一阵哀嚎,顿时浑身毛骨悚然。

作为西羌国的元帅,他见多识广,听说过漠北的拓跋鲜卑部有虎纹骑这样人马具装的重装骑兵。

也听说过,曾经大汉也有过重装骑兵的辉煌,将匈奴人的骑兵杀得支离破碎,片甲不留。

对于重装骑兵这样恐怖的存在,越吉没有领教,却知晓其厉害。

若是知晓对方有重装骑兵,越吉怎么也不会带着骑兵正面硬刚。

然而此时已经刹不住车,对方的速度已经到达了极致。

越吉要是指挥自己的五千兵马调头后撤,结果只会更加糟糕。

数千骑兵若是在慌乱情况下调转马头,不用对方进攻,自己就会乱成一锅粥。

对方的冲击面不大,杀穿他的五千骑兵,最多损失一两千人。

看他们这般速度,目标应该是越吉身后的吕布大军。

死道友不死贫道!

越吉当机立断:“全体给我冲过去!”

五千羌骑,早已被气吞山河般而来的骑兵惊吓得心神慌乱。

对方黑森森的盔甲,连同战马都被盔甲包裹。

虽然只有不到两千骑的样子,但这装备,显然比他们羌人的好上不知道多少。

听到越吉元帅的命令,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咬牙迎了上去。

轰!

眨眼功夫,两军接触。

横刀飞舞,马槊齐出,血光飞溅!

宛如男人最坚硬之物,顶进了女人最柔嫩之处!

五千羌骑,发出了痛苦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