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卿知道傅城娴很聪明,她自年幼便跟随着她,由她亲自教导长大,心思缜密与天赋异禀也都在她之上。在傅城娴的面前,她自知纵然自己是傅城娴最尊敬的人生导师,同时又是她最信任的师傅,她也隐瞒不了傅城娴什么。想到此,白韶卿微垂眉眼。

  今天她就好像有预感般的,也无心情梳妆。

  大概她也是知道自己最初寻找傅城娴的真相,早晚会捅破这门窗户纸,所以也良心过不去吧。

  看白韶卿欲言又止,傅城娴面上很沉静。

  “师傅,你当初寻我其实也是承苏阿姨的愿望,要我成为伊孟莱的避风港吧?”

  白韶卿是没想到傅城娴这么直接。

  在她的印象里傅城娴的个性有点像自己,都比较委婉。

  傅城娴点破这件事时语气毫无波澜就仿佛在平常叙述往事,这样的宠辱不惊都未必她活百年能做到的定力。而且站在傅城娴的角度,其实她和苏清绣一样可恶。她因为有着对苏清绣的私心而选择去寻傅城娴,她有自己的目的。当然,傅城娴体内的神祗对天白事半功倍,也是其一。

  她叹息。

  “是,我有些自己的私心。那时候,伊孟莱就因为险遭暗杀被惊吓到,苏清绣便出此下策。”

  傅城娴看着白韶卿的眼睛,她的目光炯炯,看得让人很紧张。

  其实在最近傅城娴已经隐约得到这点,细算来自己跟随着白韶卿的十几年,白韶卿对自己的种种,她也可以推断来。而且,她也听到了白韶卿和苏清绣的争吵。白韶卿至始至终都是护着她的,这个她也是知道的。而她之所以问,也只是想确定这件事。

  “我知道了。我明白,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我也知道,对错是非明了。但是师傅,您那么多年对我的爱护,我全都记着。”

  傅城娴没有任何谴责白韶卿的意思。

  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就好像并无对这件事的怨恨,这让白韶卿都惊讶,傅城娴为何能够如此超脱。然而仔细想想,傅城娴自己经历的这么多,她能不明白吗?

  年幼时,傅城娴的母亲傅茗娴为护她安全避免牵扯而将她放到外公家,让她拥有了温暖的外公一家和没有母亲的童年。

  七岁时,傅城娴因为受到她的邀请进入天白,认识了最疼爱她的师姐们,也遇到了同辈的同门们。十三岁,最爱她的师姐们全部死去,同辈与自己反目,她经历大喜大悲,从此阴郁下来,愈发老成。

  成为少主的六年,是傅娴最辛苦的那段时间。

  她不得不与组织各方势力形成互相对峙又互相照顾的状态,由于少主的身份,她享有最高的权利和地位。同时,她不得不忍让,即使是被刁钻的势力为难也必须保持修养和风度。

  直到十九岁遇到伊孟莱。

  伊孟莱像是一束光,她绚烂了她的青春,填满她内心的空缺。直到二十一岁,傅城娴才终于失而复得她的至宝。关于傅城娴,白韶卿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很懂事,又太温柔。

  “小娴,师傅对不起你。”

  白韶卿垂眸歉疚道。

  傅城娴只是微笑。

  “以前还未成为少主时,师傅宁愿我离开也不愿人你给我被组织中的世俗现实而折磨,自己咽下全部苦闷时我就知道,您是我值得跟随的人。”

  傅城娴说完猜测伊孟莱和苏清绣应该已经沟通完,她便离开了。

  白韶卿此次是真的说不出话。面对傅城娴,她和苏清绣都显得多么贫瘠。

  白韶卿想,或许自己这么多年来也没想明白,到底活得多通透才能接受世俗的诸多真相与不幸。

  在白韶卿看来,纵然是长生或者是薄命,命总是在煎熬。熬完便到老,沉睡就入土。事实上,真的有人能看透世间吗?未必,看不看透都无所谓。对于人而言,活着就很不容易。善良更可贵,却得善良的值得。毕竟,人生的长河如此的迂回彷徨,像是漫长的长征。

  从白韶卿那离开以后,傅城娴刚好看到伊孟莱。

  伊孟莱已经是早与苏清绣聊完然后等候在那的。

  她看到傅城娴便上前牵住她的双手。傅城娴将伊孟莱的长发撩拨到一边,满眼都是宠溺。

  “傅城娴,虽然我妈妈不好说动,但是我觉得她还是会成全我的。就是,我们再等等吧,我想要我妈妈带着祝福的心愿看我们结婚。”

  伊孟莱信誓旦旦的说道。

  自伊孟莱恢复大半意识,她已经能够记起许多事。比如在九生镇时两人就约定结婚,也比如她们早已有肌肤相亲的关系。所以傅城娴从原本的陌生人已经重新回到她的妻子的身份,其余她都会努力。

  傅城娴点点头。

  “我不着急的。”

  “嗯,然后我现在已经是负责管辖天红小组和天舍小组的组长了。我会继续努力的,我们各自都有事业的话,就会更加站稳脚跟。你就不会跟着我吃苦,我无论如何不能为了我们的爱情让你饿肚子。”

  傅城娴有时觉得伊孟莱真的太可爱。

  她的心思经常很单纯。

  她只想要她好,她想努力的让她跟着自己好起来。这样一个人,她打心底里喜爱她。

  尽管她对苏清绣百般算计让她成为伊孟莱的避风港已经知情,以自己的角度而言,苏清绣是真的太自私。可是,她又能理解苏清绣的心思。苏清绣打点一切都是为伊孟莱,她是一个母亲,这是人之常情。然而,她造成的伤害是无可厚非的事实。所以对苏清绣,她是持有保留却尊敬她。

  “孟莱,不管怎么说你也要知道,我们的爱情再重要,家人也很重要。所以千万不要为我伤你妈妈的心,知道吗?”

  傅城娴叮嘱道。

  伊孟莱有些犹豫。

  她在恢复大半意识后其实就能猜到,苏清绣在面对傅城娴时会怎样做,她会扇她耳光的。可是她没有办法不伤苏清绣的心,苏清绣打心底里不希望她同性恋,必定会想尽办法拆散她和傅城娴,有的事她不得不做选择。她也不是为爱情盲目的人,她也只想坚持自己想要的。

  片刻沉思,伊孟莱握紧傅城娴。

  “傅城娴,从我爱上女孩起,我已经伤她的心了。如果为顾及到她,我便会选择离开她,这样你的等待值得吗?我也不想伤害她,可是她也不能伤害你。”

  “没事的孟莱,我们重要的是坚持却温柔。好好的疼苏阿姨吧,她是因为太疼你才误解我,她的出发点都是因为疼爱你。”

  傅城娴说完就拥住伊孟莱。

  两人久违的没有拥抱,愈发的感到对方身体的温度,那是两人不管过去多久都十分想念的,属于对方的温存。

  拥抱过后,她们回到房间。

  原本她们住的房间早已翻修,只是已经不复往日的火红。

  伊孟莱坐到床上。她在想,自己到底要怎么与苏清绣才能够得到苏清绣的成全。苏清绣很坚定,她不准伊孟莱搞同性恋,也不准和傅城娴一起。可是伊孟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与傅城娴分开。她平生唯一的这个人,绮丽如艳阳,她是怎么也不会去舍弃的。

  坐到床上不久,傅城娴便凑上来。

  “不要担心,我觉得会成功的。”

  “嗯,我也觉得会的。”

  伊孟莱才应下不久,傅城娴便欺压上身。伊孟莱顿时感到浑身无力,接着她便看到傅城娴亲吻她的下颚。她的亲吻轻盈,略微有些细痒,一点点的捉摸到她的身子。伊孟莱有些轻轻发颤,她们已经许久没有房事,她能够感觉到傅城娴渴望许久了。

  “我现在可以吗?你甚至能控制住自己吗?”

  傅城娴压在身上关切的问道。

  伊孟莱也不好拒绝。

  在被炼魔的两年,她多么的想念她啊。她期盼着她的亲吻,想念着她的微笑。渴望着她的触碰,执念着她的爱。伊孟莱是傅城娴怎么要她,她都心甘情愿的。反正她能够要回去,傅城娴还是心甘情愿的。她们都早已把对方交付出去,她也想要很久了。

  “我可以。”

  伊孟莱答应道。

  “好,那我就开始了。因为我忍耐很久或许会比较用力,你可以接受吧。如果气不过,想报复我就咬我。”

  “你这个人就不能干脆些吗?”

  伊孟莱真心的怀疑傅城娴是顾及苏清绣在才这么废话。

  以往她都是直接就扑来,而且把她霸占得根本没有力气抵抗。

  最痛的时候是第二夜。

  那时她浑身都是她留下来的零星雨点,搞得香汗淋漓。

  结果这个人还嫌不够,非得多要几次。如果不是甄惜这个电灯泡来搞破坏,她都觉得自己的腰会折断。

  这个家伙,往常都清冷禁欲,看似一团细雪。但是在枕边她就是个虎狼,轻则求饶,重则踹下床。

  傅城娴则是有些心虚。

  “我担心我弄疼你你跟娘家告状,那我怎么办嘛?”

  “傅城娴,你到底推不推啊?你要是不来,我就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