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过道,并没有“恶道”制造的幻境。这对于长期受恶道迫害的人来说,也是庆幸的事。然而,即使没有了恶道的阻拦,挡在她们面前的江新村,依然诡异得恐怖。

  就在伊孟莱和鹿小雨两人进入村内不久,不远处的村边,无数虎视眈眈的眼睛炯炯的目光在阴暗处闪烁着,看起来依然在紧紧的窥视着他们。面对寂静的村子,鹿小雨总觉得很不安。

  她是觉得,江新村不会短时间内就覆灭的。

  江新村里面的恐怖邪力早已形成围墙将这里与外界阻隔,外界的力量是无法干涉其中的。

  或许那些深藏在背后的活人正在窥视着他们呢,毕竟那些如同怪物的恶人们,时不时还会上演一出“空城计”。

  想到这里,鹿小雨看向伊孟莱。

  伊孟莱似乎心理素质还可以的样子。

  她只是淡然自若的打量周围,时不时的还像是来旅游的学生用摄影机拍摄这座村子。

  不过伊孟莱所用的摄影机是傅城娴赠给她的‘摄魂影机’。

  这个摄魂影机,白天看与寻常的摄影机没有不同,但是拍下来的影片基本都能够看到幽异和怪物或者是瘴气、邪煞。然而由于成本较大,影片只能在半夜看。

  如此也应景。

  毕竟伊孟莱可不想被大白天看出来什么不对劲。

  “这里居然一直都没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怎么说,你先跟我回我家一趟。”

  鹿小雨说着然后拉住伊孟莱就往前,看起来她们就像是来这个老故乡的孩子一样。伊孟莱被鹿小雨拉着,然后将摄影机怀揣在身边,看样子十分的好奇。

  而在外面的傅城娴已经通过伊孟莱脖颈背后的监控摄像头看到伊孟莱她们在进村子深处了。

  但是,依然瞧不出什么不对劲。似乎除了太过安静,其他什么也没剩下的样子。

  于是跟随着伊孟莱的视角,傅城娴看见她跟着鹿小雨一路向前。不过也没费很长时间,她们就已经来到了鹿小雨在村里的家。

  鹿小雨在村里的家,看起来勉强像个样子。

  只见眼前是一座典型的老宅子。

  这座老宅子,就连木门都已经许久没有维修,所以已经能够看见略微露出来的裂缝。而且,木门轻轻一推就能发出来略微刺耳地“吱呀吱呀”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难受。

  伊孟莱自从能够化为蛟龙以后听觉就很灵敏,因此听到这样的声音就忍不住捂耳朵。

  傅城娴在耳边引导安慰。

  “看来这扇门太久没有修了,你习惯习惯,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就告知我们。”

  “你也是,不过不是我打击你,我觉得或许对方做了两手埋伏也说不定,你们自己悠着点。”

  伊孟莱略微严肃的对傅城娴说道,傅城娴知道伊孟莱是为了提醒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禁噗嗤一笑。

  “怕我被拐跑了?”

  “才不是呢,只是对我的老板兼妻子表达亲切友好的提醒而已哦。”

  伊孟莱自然是不会承认这点的。

  接下来的时间,伊孟莱与鹿小雨正说着的时候,就见鹿小雨正在房间检查。

  她看见,她的家依然是一点也没变。

  摆在外面的老电视,放在上面的毯子,看起来很旧了。

  上面绣着的是鸳鸯,写着的是“百年好合”,非常古老又文雅的字。看到这些字,她只觉得十分的讽刺。

  何来的“百年好合”?

  她的母亲,因为被骗而为满足一些无能男人的私欲而成为“新娘”,幸福又在哪里?

  这样的祝福看着犹如一根尖锐的刺般的刺眼。

  她看着作呕,恶心。

  看到这里,鹿小雨毫不留情的将那毯子揭开来索性扔在垃圾桶,很是愤愤不平。

  就连她的眼中都有些幽怨。

  察觉到她的愤怒,伊孟莱到鹿小雨的身前提醒她。

  “没事吧?”

  平静的问到的时候,伊孟莱看见鹿小雨的双眸含着的热泪微盈,却始终没有哭不出来。

  她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整个人的情绪是在隐忍的,然而她幽怨出卖了她自己。

  那是伊孟莱自己也曾露出过的表情。

  那种充满否定自己的,悲痛挣扎的表情。伊孟莱轻抚她的额头,像是姐姐一样宽慰。

  “我知道,此刻的你要面对的不只是你自己的痛苦,还包括你的母亲。辛苦了,我们要一起逃出生天。”

  “谢谢你。”

  鹿小雨轻声道谢,之后就看不到她的表情。伊孟莱知道,是她侧过脸去了。想必鹿小雨真的怨恨自己的出世吧,她就如同锁住母亲双脚的枷锁,拷住的是母亲的人生与未来,过去和家庭,还有母亲的本我意识。

  就像是伊孟莱在少年时期的眼睁睁的看着苏清绣因为拉扯她长大以后,终于渐渐的懒再修饰自己的时候,看见了苏清绣眼角的鱼尾纹。

  尽管苏清绣在天白组织是活过百年的。

  然而在即将过世前,她也依然会长出来皱纹。

  岁月的烙印留在了她的皮肤、她的头发、她的指甲、她的人生、以及她的时光。

  伊孟莱才知道苏清绣作为母亲以后居然失去得如此之多。

  到底..女人对于婚姻是什么?

  生儿育女,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伊孟莱看着鹿小雨。

  “鹿小雨,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曾经,看着一个生育我的女人,因为生育了我而渐渐地变老。”

  “她因为我而无法回到她热爱的组织,无法去拥有她其实非常喜欢的事业。所有的世俗都在教她做一个合格的女人,一个贤惠的女人,一个美丽又必须为之牺牲的,所谓的伟大的母亲形象。”

  “然后我看到她的头发渐渐地白了些,还长出来了皱纹。然后意识到,她的生命快要逝去。那天,我在想,如果我不出生就好了。如果没有我的话,母亲就可以不必再是母亲,但是她可以是自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能为自己而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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