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都市情感>狼皮羊>第27章

  项圈很怪,内里有一圈凸起,钝钝的金属质感,前端最为长,卡在他咽喉那块儿。兰迦一戴上,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怪异。他清楚的意识到这可不是什么情趣,程巳光绝对有其他目的。

  经过前面的一番折磨,他暂时打消了同程巳光作对的想法。说他软骨头好,会察言观色也好,这就是他的本性,不择手段,为了苟活,能屈能伸。

  程巳光给他上了副手铐和脚镣,将他带出室外。他下半身不舒服,夹着腿,脚踝还有负重,十分勉强地踱着步子。换谁都没法在这种状况下自在。

  庭院安静,草坪依然工整,绿油油的一片,欣欣向荣。

  程巳光引他到一块仿石地灯前,说:“就在这里解决吧。”

  他愣了愣,露出不解的表情。

  程巳光隔着口罩笑笑,“不是想上厕所吗?狗都在室外上的。”

  无疑是在羞辱他,他愤怒地瞪圆了眼。

  “不会啊?”程巳光继续笑,“没关系,帮你找个伙伴,来给你做正确示范。”

  说完,他拉下口罩,拿出口哨,朝屋子方向吹了一声。没过一会儿,那条健美的杜宾犬,如同一匹马驹,欢快地跑了过来。

  “吉利,”程巳光同狗有商有量,“教教你的新朋友,怎么上厕所好不好?”

  吉利兴奋地汪了几声,似在应好。

  “真乖,”程巳光和蔼地笑了笑,“撒尿,去吧。”

  吉利抬起一条腿,果然照做,淅淅沥沥尿向地灯。

  兰迦别开脸,头一次觉得狗撒尿竟然是这么恶心的事。

  “好好看着。”程巳光略带不满道。

  兰迦不服,把脸扭得更加狠。这时,他忽感一阵强烈的刺激,从脖子发散开来,身体不由自主开始抽搐,神经末梢都充斥着麻和痛。

  电流!他正被电击。

  他大口粗喘起来,额头暴出粗筋,向颈部蜿蜒,如同虫子在皮肤下蠕动。他知道自己受不住这种刺激,赶紧求饶。

  程巳光按了下手中的遥控。

  电流停止了,兰迦膝盖一软,弓着背,跪在地上。呼吸依然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现在该会了吧?”程巳光问。

  风开始发硬,草刺在皮肤上,也是硬的。

  “会、会了。”兰迦不甘心,但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服软。电击留下的震颤,侵扰着他的四肢。

  “脱吧,”程巳光毫无感情地命令,“把裤子脱了,给我好好上厕所。”

  其实,程巳光对于一个成年人该如何解手不抱有任何兴趣。他无非是想给兰迦立下马威,树立规矩。

  他想看一看兰迦变乖,连眼神也得十分乖那种。类似于重塑人格。

  兰迦抖动着褪下裤子,双腿间肮脏不堪。好在不是夏天,招不来肉胖的绿苍蝇。他早就在之前把肚子清空了,这时只能逼迫自己尿点儿。

  程巳光重新戴好口罩,无动于衷地别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排泄的声音,胃里一阵拧巴,心也跳得微微恶心。

  吉利眼睛骨碌碌,也在好奇打量兰迦正在进行的行为。它觉得这人真怪,边学着它,脸却在一抽一拧,不爽快、不威风。

  程巳光将手上金属链一拉,支唤兰迦重新站起来。

  兰迦表现得很顺从,像心甘情愿,连裤子都来不及提,立刻起身。但没走几步,他就被没穿上的裤子绊倒了。程巳光见状,叹了口气,说:“走不了,那就爬吧。”

  他手一指,“爬那去就够了,我得跟你好好洗洗。”

  接近一月末,严冬了。今天气温零上几度,体表温度只会更低。兰迦裸着身子,已经被冻麻了。要是在室外冲洗,估计他就直接一命呜呼,跟被电击没两样。

  “不、不要。”他慌张地摇起头,牙齿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打起颤,“我、我会听话的,我自己洗,在浴室里,可以吗?”

  程巳光噗嗤一笑,露出“这才像话”的表情。

  金属链条在程巳光手里晃悠,没用多大劲儿提着,因为兰迦更怕的是电击项圈。磨磨蹭蹭进了浴室,程巳光对兰迦一笑,是那种很趾高气昂,但兰迦立刻就能意会到的屈辱的笑。

  兰迦的脸不好看,他怎么能好看。毫无尊严,连狗都不如。

  刚取下口罩的程巳光忽然靠近,兰迦往后一仰,下意识躲避。程巳光不耐烦地皱眉,命令他别乱动,然后,解开他脖子上的项圈。接着,一把裁布刀,剪开了他身上那条沤馊的裤子。

  兰迦重新变得赤条条。

  可他现在宁愿什么也不穿,也不想再穿着什么遭罪了。

  在等浴缸放水的时候,兰迦左张右望,仔细观察到底哪里有破绽。刚刚那把裁布刀,如果拿到手,应该能扎人。

  程巳光盯着他,不难发现他的意图。

  “还是想逃跑?”程巳光猝不及防问。

  兰迦一梗,嗫嚅道:“没、没有。”

  程巳光冷笑,并不太相信,没再说话。水已经快注满一半,他转身,拧了下浴缸上方的水龙头,顺便坐在缸沿,想试下水温。手刚伸进水里,一道阴影罩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银光闪过,程巳光呼吸一窒,一双本来铐着兰迦的手铐,此时套过了他的脑袋,勒紧了他的脖子。

  兰迦从背后箍得他不能动弹。

  他出于本能,脑袋往前探,直直伸出胳膊,在空中无意义扑棱了几下,一张脸瞬间紫涨得如同猪肝。

  “想搞我?”兰迦贴在他耳边,不怀好意,报复似的笑起来,“你以为有那么容易?我是不小心大意了,才被你骗得团团转,但再没机会了,王八蛋,狗/娘养的变态……”

  说话间,程巳光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下巴尖松下来,整颗脑袋直往下垂。

  兰迦没有松劲,依然在狠狠发力,“你折磨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你,放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没多久,程巳光彻底不动了,颈部一圈青紫勒痕。

  兰迦在心里笑死了,他也毫不保留地笑出了声。他松开男人软绵的身体,眼睁睁看着他面朝下,跌进浴缸,溅起半缸水花。

  兰迦长吁了口气,松懈地坐在缸边。要是他会抽烟,这会儿,可真想来支烟。

  程巳光浮在水中,一点儿气息也没了。兰迦盯着他的后脑勺,笑着揺了摇头。

  他站进浴缸,即使双手双脚被束,却摆好了姿势,一身就绪。他缓缓蹲下,一把薅住程巳光的头发,想要泄愤。

  他作势要将男人的脑袋往瓷砖上掼,但下一个瞬间,脚腕却被一股大力勾住,踉跄着趴倒了。他呛了好几大口水。

  了无声息的程巳光从浴缸中爬起来,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他不安地扑腾起来,却被程巳光压制了下去。

  形势逆转。

  看来,程巳光之前的状态是伪装。

  “你想毁了我?”程巳光问,“可真敢做梦啊!”

  兰迦没法说话,越来越多的水涌入了肺部。

  程巳光果然不是善茬,他倍感懊恼,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男人给陷住了?

  难道之前亏欠多了?倒真要在这里偿还了?

  水渐渐没过肩,没过脑勺,缸底摩挲着他的胸口,满脑子嗡嗡响。

  水面之上,血丝一缕缕。

  分不清是程巳光之前遗留的,还是现在从兰迦未愈合的伤口中崩出的。

  程巳光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看着他,阴冷下来。

  “我话在这里跟你说透,你就算死在我手里,也是罪有应得。”他提起兰迦后颈,半是威胁半是冷笑道,“但你现在死,可没门儿,死可不能解脱。我才刚刚开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