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划过的刹那，他并没有感到多痛，但心里就是有些难受，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没来得及看清许淮烟的反应......
姜衫周身激灵了一下，眼睛睁开时，意识还滞留在了拔剑自刎的那刻，天光先涌进了眼眸。
？
“......接下来，最后一步，再把这个力学公式套上去就可以了......明白了吗？明白了我们就看下一道题......”
物理课上周老师的声音传进耳朵，姜衫迷蒙地看着前方，脑子一时半会儿差点没反应过来。
“喂，你睡醒了？”
身边的王萌用手肘推了下他的胳膊，随口问了一句。
原来，那个世界真的是梦啊，许淮烟是梦、成神是梦、邪祟是梦......但那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他几乎记得清楚梦中的每个细节，尤其是许淮烟的模样和声音语气等等。
艹。
姜衫暗骂，不爽地抿了抿唇瓣，偏头看向王萌，王萌正戴着蓝牙耳机玩手游，他双手握着手机，大拇指忙碌地划动着屏幕。
“喂，我睡了多久？”他边问边用镜布擦了擦黑框眼镜镜片，然后戴上。
王萌还没回答，下课铃声就响了，姜衫怔了怔，他在那个世界待了三天左右，但在现实世界还不足一堂课？
“没多久，我玩一局农药的时间。”王萌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胜利」炫耀给他看，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队长，你还愣着干嘛？走啊，冲食堂啊，待会儿人就多了。”
姜衫尽管有一半脑子还沉浸在梦的余味中，但迅速收拾课本草稿纸和笔装进书包，然后挎着书包飞奔食堂已经是本能。
*
午饭后，两人从食堂出来，正空中的太阳懒洋洋地洒下。
“回去睡午觉吗？”王萌考虑道。
姜衫随口应了声：“嗯。”
“嘿嘿，”王萌扬眉坏笑，一把将手里的课本塞进他怀里，“我要去外面睡午觉，队长，帮我把书带回寝室呗。”
“你特么又开房”姜衫鄙视，“当心精尽人亡。”
“多谢队长关心，我身体好着呢，”王萌勾过他的肩膀，煞有介事地挑眉，“还有，队长啊，你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大学快毕业了，你居然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现在社会上不流行纯情少男了，你出去会吃亏的，女孩子会嫌弃你没经验。”
姜衫更鄙夷：“干你屁事，我只是没女朋友，又不是纯情。”
而且他明明也会看十八禁，也没有刻意禁欲，难受了没女朋友但有5指姑娘啊......
“你该不会是喜欢男生吧？”王萌合理猜测，“不过队长你......确实在男生里也很有市场，我听说......”
姜衫一记眼刀淡淡地瞥过去，王萌悻悻地闭了嘴，但唇角还是噙着坏笑，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好了队长，不和你说了，我要赶着约会呢，总之，无论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有需求的话就知会我一声，我一定会帮你介绍好的。”
“滚。”
姜衫无语至极。
他自以为长得很帅了，就是右眼下的那颗朱砂痣不太好看，好久找个时间一定要把这颗痣给去了。
阳光贴在身上的暖绒很舒服，让他彻底相信终于回来了，和许淮烟经历的三天果然是一场真实玄乎的大梦。
不知道这个梦和曾经窥视他的人有没有关系？
正想着，他又扫视了一下四周，课堂上睡觉醒来到现在还没有被诡异视线窥视的感觉......至于被正常偷看这种事，对他就算家常便饭了，长得帅当然容易吸引旁人目光。
姜衫回到寝室大楼，先去王萌寝室把他的东西交给他的室友，然后才走向自己的寝室。
他们专业运气不错，当初分寝室时分到的都是二人间，只有一个室友，还有空调和独立卫生间。
姜衫左肩上挎着黑色软皮背包，右手握着钥匙插进了锁孔，一面低头看手机，一面打开了寝室房门。
看见群里那些沙雕视频和新闻，他被惹得笑出声，顺手关上门。
阳光从对面朝西的窗户照进，微风浮动着白色软纱窗帘，姜衫抬头后笑意瞬间滞住了，脸色煞白，左手的手机和右手的钥匙都「啪叽」掉在了地上，心跳前所未有地加速。
窗前书桌旁的椅子上，一名西装革履身形修长挺拔的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男生翘着二郎腿，右眼上戴着一枚金边单片镜......
他没看错，眼前的男生和许淮烟长得一模一样，哦不，或许那就是许淮烟......可他之前不是明明在做梦？怎么梦里的人出现在他现实生活里了？而且还就特么就在他的寝室。
许淮烟左手握着一颗血红心脏，勾起清浅笑意：“我一直在等你。”
“艹，撞鬼了。”
姜衫转身就要开门逃跑，但许淮烟速度超快地逼近，右手按住了他的门板，耳边再次响起他低沉磁性磨蹭着耳廓的声音：“夫君，你怎么可以这般狠心？宁愿死都不和我在一起。”
「卧槽，到底梦是真的？还是我已经疯了？」
“既然你要选择死，那我就只有把那个小姑娘的心脏掏出来咯。”许淮烟转身后背靠着门板，轻笑着故意把心脏怼到姜衫面前。
姜衫忙惊悚地后退半步，不小心踩到方才摔到地上的手机，直接后仰滑倒坐在了床上。
这尼玛......
“夫君，”许淮烟又走近他，低头弯腰凑近，“不怪我，怪你，要是你不去死，为夫也不会让她死得这么难受，都是你害死她的。”
姜衫终于调整情绪稍微冷静：“你特么少PUA我，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我的寝室？”
刚说完，他骤然想起，许淮烟确实是他看过的某篇小说里的邪神反派角色，所以......许淮烟应该在网上才对啊，这尼玛是顺着网线缠上他了吗？
草草草草草。
换句话说，这算不算是小说里提到过的反向穿书啊？或者是他先穿进书里，结果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把里面的角色也带回来了？
许淮烟左手握着的心脏凭空消失了，歪头时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又瘆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