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盛大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极少对外开放,一开始是因为老板时不时要来住。

  没想到的是,不对外开放的策略反而引起了更多有钱没处花的人的好奇,一些大人物甚至指定要住在顶层。

  最离谱的时候,一晚房价被炒到了十多万。

  酒店的地理位置极佳,在顶层可以俯瞰到整个槐州市中心区的夜景,风光无限。

  可惜今夜的客人没有心思欣赏,辜负了这一番好景色。

  这个套房的规格比一般的总统套房更大,分为主卧客卧,装潢偏向贵气简洁的复古风格。

  程景望直奔主卧,怀里的李安洲脸颊绯红,呼吸绵长,似乎已经醉死过去。

  他将人放到贵妃榻上,轻出了一口气。

  他的额头上已有一些细密的汗,李安洲虽然瘦,但好歹有一米八三的个头,被周连勋耽搁了那么长时间,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抱着,难免会吃力。

  程景望走开,想去找浴袍换下李安洲湿了的卫衣。

  有些热,他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碍事的西装外套、扯掉领带、解开袖扣......

  李安洲本来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一躺下,顿时胃里的难受劲又上来了。

  好想吐啊!

  他干呕了一声,立马窜起来找能吐的地方。

  看见周围陌生的陈设,他愣了愣,下一秒,直接被人拽去了浴室。

  来不及多想,李安洲扑在洗手池上吐了起来。

  四肢还是不听使唤,老是腿软站不住,幸好有人扶住了他,还轻拍他的背帮忙顺气。

  胃里早就吐空了,李安洲呕了很久,根本呕不出东西。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头疼得更厉害了,意识仍在外飘荡。

  不过,李安洲还记得受人帮助要道谢,他边说“谢谢”,边回头去看“好心人”。

  看清楚后,不免呆住了。

  “程程程、程总?!”李安洲惊讶。

  至少能认出人来了。

  李安洲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人。

  西装外套和马甲脱了之后,程景望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衬衫,白衬衫的料子看着很舒适,略微有点透,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潜藏其下的锻炼得当的肌理。

  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开了,微微露出了棱角分明的锁骨,半遮半掩的,似乎在诱惑着人去探究、去触碰。

  两侧手臂上的袖箍还没来得及摘,捆在大臂上,勾勒出了健壮的肌肉轮廓,更显出几分别样的性感来。

  李安洲眼睛都看直了。

  忽然安静,程景望对上那道凝视的目光,他问:“怎么了?”

  李安洲砸砸嘴,脸上醉酒的红晕半分未消,反而好像更红了。

  心绪受到酒的影响,他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你你真不是个人啊......”

  程景望蹙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你你不是人吧......’”

  这回听得是清清楚楚,喝醉了居然还不忘骂他,程景望脸色一沉,考虑要不要把人从窗户扔下去。

  李安洲毫无“危机感”,兴奋地继续说:“你一定是是......是神对不对!不然、不然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完美!”

  程景望的神情瞬间阴转晴,活像夏日多变的天气。

  可是下一秒,李安洲猛地去推“神”,奈何手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使不上劲,结果推人不成,自己差点栽了。

  到底是“神”心善,及时扶住了李安洲,李安洲却一脸严肃地质问:“可你你......是霸总哎,为什么那么容易动心啊?为什么?!”

  程景望不明白怎么会说他容易动心,长这么大,他还不懂动心是什么滋味。

  转念一想对方是醉鬼,胡言乱语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李安洲身上还穿着那件湿了的卫衣,他耐着性子说:“把浴袍换上,不然会感冒。”

  “我不,我不!”李安洲赌气似的,继续追问,“你不帮我,你不帮我就是......就是吃醋了对不对?对不对!”

  程景望听不懂这话,他把人抵到墙上,一只手抓牢李安洲,另一只手就要去脱卫衣。

  李安洲拼命挣扎起来:“你干什么?!你喜欢苏若莹就喜欢苏若莹,吃醋就吃醋,干嘛动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你放开我!”

  程景望莫名:“我什么时候喜欢苏若莹了?”

  一听这话,李安洲停止了挣扎,直勾勾地盯着程景望问:“你不喜欢苏若莹?”

  “不喜欢。”

  “哈哈哈太好了!”李安洲开心地手舞足蹈,“你不喜欢就好,不喜欢就好哈哈!”

  好歹不乱动了,程景望趁机把卫衣脱下,给人换上了浴袍。

  过程中,他下意识移开眼,不去看李安洲光.裸的上身。

  他也尽量不碰到李安洲的肌肤,可既要控制醉鬼,又要换衣服,难免会接触到。

  他只能刻意忽视那温热滑腻的触感,但每次不经意触碰,他的手还是不可避免地滞了滞。

  换完之后,程景望才反应过来,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李安洲则一直在傻笑,嘴里嘟囔着:“嘿嘿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霸总不喜欢女主,不喜欢女主......”

  程景望只当他在胡言乱语,扶住人往卧室里带。

  怕李安洲躺下又难受,便让人先坐下靠着。

  这时,门铃响了,应该是解酒的药送上来了。

  程景望转身向外走,但只走了一步就走不动了。

  李安洲拉住了他。

  原本嬉笑的神色不见了,李安洲睁大眼睛,向上看他,一脸受伤。

  程景望蹲下身与李安洲对视,那双眼睛的瞳仁大而黑,天然给人一种纯真的感觉。

  现下眼眶里盈上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程景望只觉得心间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他的神色不可避免地柔和下来,温声问:“怎么了?”

  “你你、你不是说不喜欢苏若莹......不吃醋的吗?”李安洲的声音委屈极了,“那......你为什么不帮我啊?他让我喝酒,你明明可以帮我解围的......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我给人强出头吗?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

  这如小兽般的呜咽,哪怕是心肠再硬的人听了,也会忍不住心软。

  “我不生气了,好吧,当时确实有点生气......”程景望轻叹一声,“但是不帮你,除了因为生气,还因为你这给人强出头的毛病以后肯定会吃亏的,索性先让你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我就这毛病怎么了?!”李安洲忽然激动起来,语无伦次的,“为为为为、为什么总是要吃苦?我再也不想吃苦了!”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程景望拍了拍李安洲的肩,安抚说:“好,不会让你吃苦了。”

  李安洲倔强地抿着嘴,通红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但没吭声。

  “叮叮叮......”

  沉寂一会的门铃又开始响起。

  程景望站起来:“你醉了,我去拿药。”

  没想到刚走出一步,他就遭受了“袭击”,被人从背后用手臂卡住了脖子。

  程景望下意识想给袭击他的人来个过肩摔,正握上对方的手臂,他意识到什么,硬是止住了接下来的动作。

  “不许走!”李安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