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望观察着飞奔而来的跑车和大巴车, 最后说:“是周连勋。”

  一听这话,李安洲放心了,但他有点不理解:“所以后面的大巴车是来接我们的吗?”

  谈话间, 两辆车已经开到他们前面的路上停下了, 有一个人从跑车上下来,背着灯光向他们走来。

  “不知道他在搞些什么, ”程景望说,“先下车。”

  李安洲跟在霸总后面下了车, 走近一看, 果然是小周总。

  周连勋穿着冲锋衣,手里拿了个棒球棍架到肩上,好像预备随时跟人干架。

  他朝两人后头望了望,问:“你们没事啊,任子炼那家伙呢?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说完, 还煞有其事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棒球棍。

  程景望拉着李安洲往后退了退, 防止被误伤:“跑了。”

  “跑了?”周连勋有些惊讶, “这可不像那家伙的做事风格啊, 你们干了些什么, 能让那二世祖跑了?”

  程景望看向身旁的小助理,眼里有一丝笑意浮现:“是他把人吓跑了。”

  “啊?”周连勋一脸的难以置信, “洲洲,原来你这么有本事啊, 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那家伙给吓跑的。”

  “也不是......”

  接下来,李安洲简要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周连勋竖起了大拇指:“牛啊牛啊你!咋想出来跟他对撞的,这也太疯了吧!洲洲, 真看不出来啊!”

  李安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电视剧里学的......”

  周连勋的表情痛快极了,他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就任子炼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二世祖, 肯定是觉得自己丢脸了,所以直接跑路了,洲洲,还得是你!”

  李安洲看了看后面的大巴车,车上居然坐满了人,他好奇问:“小周总,这大巴车是什么意思啊,本来以为是来接我跟程总的,怎么上面人已经坐满了?”

  周连勋解释:“我这不是怕任子炼人手太多了打不过,所以顺便叫了些帮手。”

  “帮、帮手?”

  李安洲看着这一大巴车的人,这帮手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周连勋:“好了好了,别傻站着喂蚊子了,有事我们上车再聊。”

  就这样,周连勋一路上缠着李安洲,要求再详细讲讲任子炼落荒而逃的事。

  李安洲配合地绘声绘色地再讲了一遍。

  周连勋听着,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直呼过瘾。

  见小周总这么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李安洲不由得小声问霸总:“程总,小周总和那任子炼是有仇吗?”

  程景望:“小学的时候,周连勋养了只小鸭子,被任子炼踩死了。”

  “啊?”李安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这......”

  程景望继续说:“你不会真以为,上次赌场的事,是周连勋不小心跟我说漏嘴的吧。”

  “啊?”李安洲怔了几秒,“......原来是这样。”

  回到清风湾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刘姨怕他们饿,都把饭给热好了。

  李安洲本来没什么胃口,只想赶快去床上睡觉,但感觉直接走辜负了刘姨的好意,还是坐下来吃了一点。

  刘姨说:“洲洲啊,之前程总给你定制的西装,今天下午已经送过来了,我放到你房间里了,你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那边说还能改。”

  “好的,谢谢刘姨,我等下去看看,”这手工定制的西装花了一个多月才做好,不说他都忘了还有这事,李安洲看向“慷慨解囊”的程景望,笑道,“也谢谢程总。”

  程景望只说:“不用,你应得的。”

  吃完饭后,李安洲回房看见了挂着的两套西装。

  他还以为就订了一套,原来是有两套的吗?这得多少钱啊。

  真是让霸总破费了,这两套西装看起来就很立整矜重,李安洲摸了摸衣袖,贵得就是不一样啊,摸起来手感这么好。

  但是今天已经太晚了,李安洲决定先睡觉,明天下班回来再好好试试。

  次日,李安洲和霸总刚到办公室坐下,刘青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他把一张卡片放到程景望的桌前,说:“程总,这是任子炼那边一早派人送到公司的,是周日任家主办的慈善晚宴的邀请函。”

  一听是任子炼送来的,李安洲好奇地凑过去看。

  卡片制作精美,想必是花了心思的。

  这任子炼也是搞笑,昨天刚挑衅完,今天就送邀请函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没安好心是吧。

  李安洲说:“肯定又是鸿门宴。”

  刘青:“程总,他派来的人还在下面等着回话,不去的话,我就回绝了。”

  “去,”程景望把玩着手中的卡片,反问,“为什么不去?”

  李安洲无奈:“不是吧程总,你每次都这样,人家一给你挖坑,你就顺着往下跳,之前王砺平的事也是......虽然你有应对的方法,但是你次次这样也太危险了吧。”

  程景望盯着卡片,目光深沉:“不去,怎么知道他出什么招?”

  李安洲反驳:“你不去,才不会给人可乘之机。”

  程景望这回不听劝了,他看向李安洲:“你的西装昨天到了,刚好带你一起去长长见识。”

  “啊?”

  李安洲没想到会扯到自己头上,作为生活助理,他跟霸总一起去也是应该,可他真不想往火坑里跳啊。

  他弱弱地问:“程总......我能不去吗?”

  说完,把视线转向了刘青。

  刘青如临大敌,立马说:“程总,我是去不了了,我周日有事。”

  程景望注视着李安洲说:“不去不行。”

  李安洲只能说:“好吧......”

  不过,他确实没有参加过什么晚宴,去了也能开开眼,看看那些“资本家”的上流生活。

  晚上回去试西装,看着镜中的自己,李安洲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他平时都穿偏休闲的衣服,一下子穿得这么正式,连他自己都有点不适应了。

  但这西装确实很好,剪裁到了极致,特别合身。

  他不会打领带,特意上网搜了一下,依样画葫芦地打上。

  穿好后,他去一楼给刘姨和霸总看。

  本来他想自己试试就好了,刘姨热心地一定要他穿好下来展示展示,还提议让霸总也留着等。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下楼了。

  李安洲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刘姨和霸总面前。

  他刻意没去看两人的表情,久等不到声响,他不由得抬眸望去。

  刘姨和霸总的神情都停滞了。

  李安洲问:“怎么了?”

  刘姨笑了:“洲洲,你平时不收拾,这一收拾可不得了,出去绝对能迷倒一大片!这西装穿得可比刘青好看多了。”

  听刘姨都拿出她的儿子作比较了,李安洲也笑了:“刘姨,你太夸张了吧。”

  见霸总一直盯着自己,也不发表一下意见,李安洲问:“程总,怎么样?”

  程景望这才回过神,他直视着,眉眼带笑:“很合身。”

  “做西装的师傅手艺真的很绝,”李安洲兴奋地夸奖着,“这西装上身的感觉,跟我之前参加校园活动时穿得完全不一......”

  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程景望突然起身走到他的身前。

  李安洲还没问出口要干什么,霸总那修长的手指抓上了他的领带,将领带解开,然后熟练地重新帮他打了一个结。

  程景望把领带整理好,说:“就是领带打歪了。”

  李安洲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人,一时间忘了呼吸。

  “你好像没带皮鞋,”程景望说,“你穿43码吧。”

  “啊?”李安洲没反应过来,“程总你怎么知道?”

  程景望:“我已经订了,应该明天能送过来,手工定制来不及,只能买牌子货了。”

  李安洲总算反应过来了,霸总订的皮鞋该多贵啊,而且话里的意思好像不用他付钱。

  这怎么行,无功不受禄,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他连忙拒绝:“程总,不用不用,我明天自己去买就可以了,这不刚好发工资。”

  程景望一脸预料到表情:“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订了就不能退了。就当是你昨天开车开得好,吓跑任子炼的奖励。”

  说完,他不再给人拒绝的机会,长腿一迈,转身便走。

  李安洲想追,被刘姨拉住了:“程总是一片好心,洲洲,你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按程总的脾气,你说了他也不会听的。”

  “可......”

  李安洲放弃挣扎了。

  真是不明白,霸总是太有钱了吗?动不动就送人贵重的东西。

  这个癖好对有钱人来说值得提倡,但是作为被送的人,他莫名有些心虚和受之有愧啊。

  一转眼便到了参加晚宴的时候。

  李安洲跟着霸总坐上加长林肯,进去一看周连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上面了。

  他朝两人举杯,看清楚李安洲的打扮后,眼睛都亮了:“哇塞,洲洲!你这一穿西装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程景望,你眼光是真好啊!洲洲,你来当我助理呗,我出五倍薪资!”

  怎么还当面挖墙脚的?

  李安洲瞥了一眼霸总,没有回话。

  程景望问:“你来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会派这辆车,所以先溜上来了,”周连勋笑了笑,追问李安洲,“洲洲,我说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李安洲只能转移话题:“小周总,你也是去任家的慈善晚宴吗?”

  周连勋笑眯眯地回:“是啊,和你家程总一样,去砸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