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穿越重生>穿成霸总的生活助理后[穿书]>第67章 (入v三合一)

  程景望挑眉, 明知故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我......虽然是我先亲你的没错,但是你昨晚太过分了!”李安洲转移话题,控诉道。

  程景望反问:“我怎么过分了?”

  李安洲想起昨晚的事, 不由得红了脸, 他慌忙阻止自己再往下想,小声骂了一句:“不要脸。”

  程景望不逗他了, 正声说:“昨晚的事......不能全归咎于我喝醉了,是我冲动了, 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我再次向你道歉。”

  李安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撇开脸看向窗外。

  程景望轻咳一声:“洲洲,昨天晚上这么一闹,你肯定知道了......我喜欢你。”

  李安洲倏地回过头。

  程景望目视前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本来是打算循序渐进的,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苏若莹, 没想到你也喜欢我......”

  李安洲猜到他要说什么, 咬牙打断:“别说了。”

  程景望诧异地看向他:“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且他们之间的差距岂止是这些?

  李安洲深深吸气说:“程总,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都大’,这真是话糙理不糙......”

  “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富n代, 从小到大一路读的都是国际学校,年纪轻轻就名校硕士毕业,还事业有成。可有些人呢?小小年纪父母双亡, 在福利院里长大,半工半读才上完了大学。”

  程景望没有着急反驳, 静静地听李安洲说完。

  “这两类人在现实中根本不会有交集,却因为一些奇特的事情住在了一起,或许是出自不同世界的新鲜感,他们彼此之间有了异样的情愫......”

  “程总,新鲜感总会有褪去的一天,不同世界的人总会回到各自的世界里去......”

  天空中的乌云散开,有几缕阳光溜进车里,照在了李安洲的手上,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抓,却抓了个虚空。

  温暖,是最留不住的东西了,日复一日,总会有阳光照到身上的。

  李安洲自嘲地笑了笑,感叹说:“就算没有我,你也会遇见别人的。”

  “你就是你,不可能会有别人,”程景望认真地说,“李安洲,我不用你来提醒我,我们之间家世的差距,这是天生的,无法改变。在我确认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想通了,我有钱你没钱,刚好互补。”

  李安洲被最后这句话逗笑了:“什么啊?”

  “人与人之间出身的差异并不能说明什么,重要的是经历。洲洲,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程景望看了他一眼,说:“在我眼里,你温柔、善良又好看。虽然有时候遇上事情会退缩,但是也会勇敢地承担起自己的部分。李安洲,这才是最真实的你,不要因为一些外在因素而妄自菲薄。”

  这番话听下来,不说感动是假的,李安洲低唤:“程总......”

  程景望:“还有,什么一个世界不一个世界的,纯粹是瞎扯。是不是一个世界的,我说了算。”

  书里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怎么会是你能说了算的呢?

  李安洲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你不懂。”

  “我不懂?”程景望冷哼,“我是不懂,我不懂既然你也喜欢我,又为什么要逃呢?李安洲,从这到你订的酒店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我给你十五分钟想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不然,我是不会放手的。”

  “我......你......”李安洲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副驾驶上。

  他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他们到了那个快捷酒店。

  这一路上,李安洲都在想怎么脱身,霸总摆明了不会放手的,再相处下去,他绝对会沦陷的!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离开,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程景望停下车问:“想好了吗?”

  李安洲:“没有。”

  程景望笑了:“那走,去拿你的行李,你是想在临溪多待几天,还是直接回槐州?”

  李安洲在心里默默说,当然是想跑了。

  李安洲上午来得太早,还没到能办理入住的时间,他就先把行李箱寄存在酒店了。

  他带着程景望来到前台,问工作人员:“你好,我早上把行李箱放在这了,现在来拿行李。”

  工作人员看了看他们俩:“哦好的,请稍等。”

  这酒店前台后面有一个专门放行李的小房间,见工作人员拿出了钥匙,李安洲灵光一闪,立即说:“你好,我知道那个房间在哪,你把钥匙给我,我们自己去拿就好了,然后你在这帮我办理一下退房吧。”

  早上李安洲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工作人员接待的,工作人员对他是有印象,但听他这么说,有点迟疑了:“这......”

  李安洲劝说:“你放心,我不是小偷,再说了,你们那里不是有监控吗?”

  说着,李安洲自顾自拿过了工作人员手里的钥匙,对程景望说:“程总,跟我一起去拿一下行李箱吧。”

  程景望点头:“好。”

  到了存行李箱的房间,李安洲打开门,指着里面自己的那个,温声说:“程总,你认识的吧,就是那个,麻烦帮我拿一下。”

  程景望被这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话语给迷惑了,没有多想,便非常乐意地走了进去。

  李安洲一直站在门口,等人进去了,他一把拉过门把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门,然后转了几圈钥匙,将人反锁在里面。

  他马上跑回前台还钥匙,拿上自己的身份证,就跑出了酒店。

  反正还有点钱,行李什么的他不要了!

  工作人员看李安洲跑得这么匆忙,手上还没有行李箱,总觉得怪怪的,但他根本来不及拦下人问清楚。

  那边程景望听到关门声,回头看门关上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他怒喊了声“李安洲”,气得踹了门一脚。

  他蹙眉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冷声说:“他刚刚跑出酒店了,你们应该能看见,马上把人给我抓回来,我被关在存行李那个房间。”

  程景望正想挂断电话,想起什么,又把电话放回耳边,吩咐说:“他左手臂上受过枪伤,小心着点。”

  李安洲跑出去,对自己急中生智想的计划沾沾自喜。

  结果没走几步路,就注意到前面有个西装革履的魁梧壮汉在看着他。

  这种人怎么那么像......

  李安洲觉得不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可是那边也有这样打扮的壮汉!

  不会是程景望安排的保镖吧?!

  李安洲用手挡着脸,一个撒腿就跑,跑了不到十步就被人捂住嘴抓到了。

  靠!

  怎么会这么快?

  太不讲道理了吧!

  李安洲被两个人“押”回了刚才的酒店。

  路过前台时,他努力地朝工作人员眨眼,但对方看见他并没有什么行动,应该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吧。

  他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果不其然,程景望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那两个壮汉放开他,对霸总说:“程总,人带来了。”

  程景望挥手:“你们出去。”

  两个壮汉点了下头,退出了房门,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李安洲不敢看过去,嘟囔说:“过分,居然还请保镖来......”

  程景望走近,问:“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逃?”

  李安洲下意识地想退后,却被程景望抓住了手臂。

  程景望又问:“你为什么要逃?”

  李安洲不想回答,就故意喊痛,随口扯道:“程总,你抓到我之前枪伤的地方了,好疼!”

  “我抓的是你右手臂,你伤的是左手臂,”程景望有些恼怒,但手上还是松了点劲,“李安洲,你就不能说实话吗?”

  李安洲趁机退开好几步。

  这一举动激怒了程景望,他厉声说:“你还在逃?!”

  他偏偏追上去,看李安洲依然避开,他冷了脸,上前一把抱起人,将人扔到了床上。

  猝不及防,李安洲惊呼:“程景望,你疯了吗?”

  他起身要跑,却被死死地控制住了。

  看着程景望腾出手解下领带,要把他的手绑到床头,李安洲死命挣扎起来:“你疯了!你绑我干什么?!”

  程景望的眼神幽深,似乎藏了千种情绪,他绑好,俯下身捏着李安洲的脸,逼人对视:“还逃吗?”

  李安洲怎么都挣脱不开,他大口大口地吸气,红了眼睛:“不逃,不逃等着爱上你、离不开你,然后痛苦一辈子吗?”

  “为什么会痛苦?”

  李安洲绷不住了,直喊:“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们是,”说着,程景望凑得更近,直到二人唇瓣相触,他说,“你看,我能感受到你的呼吸,你的温度......”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李安洲一时晃了神,他咬唇逼自己清醒,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要逼我了......”

  这无意识的咬唇动作,在程景望看来是极大的诱惑,他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李安洲一开始不配合地挣扎着,渐渐的,也沉迷在了这个吻里......

  直到有微凉的手探入他的T恤,触上他的皮肤,他才惊醒:“不、不要!”

  “什么不要?”程景望的眼神意味深长地往下瞟了瞟,“你看看你,明明已经——”

  “你不也是吗?!”李安洲吼道。

  那不正常的热意和羞耻感在他的身体里拉锯,结果仅仅是程景望的触碰,就让他轻易地丢盔弃甲了。

  快意过后,羞耻感直冲上心头,李安洲委屈极了,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这下程景望慌了神,他立刻松手:“洲洲,怎么了?”

  李安洲呜咽:“你欺负我......”

  “对不起,”程景望边吻去他的泪水,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逼你。”

  李安洲啜泣着,眼泪流个不停:“你混蛋!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

  “是是,我是混蛋,”事大了,程景望把束缚解开,将人搂进怀里安慰,“我错了,洲洲,我不会再逼你了,你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你能待在我身边。”

  李安洲吸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泪:“我、我就是怕过几年我们分开了,那还不如不要开始......”

  “不会的,不会的,”程景望帮忙擦着眼泪,“我们不会分开的,以后没有你的同意,我再也不会做出格的事了,你原谅我这回好不好?”

  “不好,”李安洲给了他一拳,“你混蛋!我要走!”

  程景望无奈地笑了,把人搂得更紧:“洲洲,只要你不走,怎么样都随你。”

  李安洲平复了一下心情,但说话的鼻音还是很重,他随口说:“我要五百万。”

  程景望去拿手机:“好,我转给你。”

  李安洲抢过他的手机:“你神经病啊,真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啊?”

  程景望:“我刚才说了,只要你不走,怎么样都随你。”

  李安洲不信邪,又扯了一句:“我要程氏。”

  程景望思索几秒,语气认真:“我可以把我在程氏的股份转让给你。”

  “你是不是有病啊,”好不容易停住的泪又流了下来,李安洲捂住脸,“呜呜呜来到这......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程景望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那我肯定是做了八辈子的好事。”

  李安洲抬眼看过去,泪眼迷蒙里,程景望的身影看得并不真切。

  他想起上午那握不住的阳光,阳光温暖但虚无,人却是有血有肉地在他面前,他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呢?

  他不逃了,也没有心思逃了。

  但他还是有顾虑。

  那等到结局的时候再看吧,或者等他什么时候联系上那破系统。

  李安洲倾身抱住了程景望:“我不逃了,只是你能等我一段时间吗?回去后,我们还能是之前的样子吧。”

  程景望欣喜,用力地回抱:“好,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的。”

  李安洲怼了他一下,骂道:“油嘴滑舌。”

  程景望笑了:“是实话。”

  就这么抱了一会,李安洲终于平复下了心情。

  这时,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好像是有几个人起了争执。

  然后,敲门声响起,有一个人喊道:“程总,警察说需要检查一下房间。”

  警察怎么找上门了?

  不会是程景望犯了什么事吧。

  李安洲有点担心:“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程景望拍拍他的手示意不用担心,起身下了床:“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李安洲也下床跟在后面。

  程景望一开门,两个警察就直接冲了进来,后头还跟着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

  程景望问:“警察同志,是有什么事吗?”

  那个工作人员拉过李安洲,指着外面那两个魁梧壮汉说:“警察同志,我刚才就是看见那两个壮汉把这个小弟绑进来的。”

  说完,他看李安洲眼睛红红的,一副刚哭过的可怜模样,热心地安慰说:“小弟,不用怕,现在警察来了,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李安洲恍然大悟,他刚才被保镖抓进来的时候,一个劲朝工作人员使眼色。

  看工作人员不为所动,他还以为对方没有在意。

  原来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帮他报了警。

  这个工作人员是真的靠谱。

  他当时其实只是想让这工作人员帮他,但工作人员可能是怕打不过壮汉,所以才报了警。

  到头来是因为他,闹了个乌龙。

  李安洲解释说:“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这都是误会,我们刚才吵架了,所以闹得有些不愉快......”

  工作人员以为李安洲是害怕被报复没有说实话,他瞥了程景望一眼,对李安洲说:“没事的小弟,你要相信警察,警察就是来抓坏人的。”

  李安洲说:“哥,太感谢你了,但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我们现在已经和好了。”

  工作人员挠挠头:“啊这......”

  警察又问了他们一些话,查看了他们的证件,确认事实后才离开了。

  为表歉意,李安洲临走前专门去买了点水果送给那个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

  一出酒店,程景望已经把车停在路边等他了。

  他熟稔地坐上副驾,调笑说:“坏人,刚才就应该让警察把你抓走。”

  程景望肉眼可见地心情很好:“上了坏人的车,就是同谋了。”

  “同谋的话,”李安洲兴冲冲地提议,“那我们可以是什么双煞组合,像武侠小说里面的那种,专门去干些丧尽天良的坏事!”

  程景望笑了:“好啊,那就叫‘李程双煞’?”

  “不行不行,这个组合名起得也太难听了,根本没有彰显出我们的文化底蕴,更没有突出我们的特色。”

  程景望又说:“那叫‘’安景双煞’怎么样?”

  李安洲一拍手:“这个好听,就这个了!”

  可惜的是,回到槐州后,“安景双煞”根本没有时间去干“丧尽天良的坏事”。

  李安洲重新投入到槐州商会周年庆典的事。

  程景望则天天忙着开会、视察什么的,抽空还得帮洲洲把关一下周年庆典的安排。

  就这样,时光飞逝,忙忙碌碌的半个多月过去了,槐州商会的周年庆典正式开幕。

  看白天的各项流程和安排都完美地进行完了,李安洲松了半口气,只要今天晚上的宴会不出岔子,这周年庆典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宴会以槐州商会的成员为主,也邀请了一些各界的名流。

  李安洲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人搞事情啊。

  宴会上,老程总带着程景望对前来问候的人一一礼貌回应,李安洲和平远跟在后头打打下手,比如拿酒杯、倒酒之类的。

  绝大多数的人表现得十分友好尊重,毕竟程氏集团的地位摆在那,只是他们大部分都是一套寒暄的说辞,听得李安洲耳朵要生茧了。

  那些人上来问候,会先敬酒,敬酒时特意让酒杯比老程总的低。

  喝完酒后,就先夸老程总老当益壮根本看不出年纪,再夸程总年少有为,不光事业出众,小小年纪就能操办好这么大的庆典。

  结结实实地把祖孙俩都赞美了一通,然后老程总会问他们的近况,他们顺势说说自己的事,开开玩笑。

  差不多一场叙旧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都是老程总和对方说得有来有往,程景望就冷着张脸基本上不接茬,搞得别人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李安洲看下来,觉得他都能一人分饰几角,把这流程给演一遍了。

  有钱人的宴会社交也太无聊了,远没有跟苏若莹他们出去喝酒吃饭侃大山来得有趣。

  老程总在前面跟人谈笑风生,李安洲在后面无聊地数瓷砖缝。

  直到看见了任子炼的身影,李安洲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

  其实发邀请函的时候,他就知道任家会有人来。

  毕竟任氏集团在槐州也是小有名气的企业,而且任子炼的爷爷还是商会的成员。

  之前任子炼跟他们有那么多不愉快的摩擦,而这宴会实质上算是程家的主场,李安洲本来以为任子炼会避一避霸总的。

  现在看来,对方脸比墙厚多了,根本不在乎。

  是任子炼的爷爷带任子炼过来的。

  这任老爷子六七十岁的年纪,头发还是黑的,精神头看着很不错,身形一看就是平常有在坚持锻炼。

  他带着副银丝边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不说肯定没有人会猜到他曾经是凶恶的□□老大。

  任老爷子带着任子炼上来问好敬酒,这边老程总都举杯了,结果程景望视若无睹。

  逼得程功喊了声:“景望。”

  程景望瞟了任子炼一眼,还是不动。

  任老爷子笑了笑:“都说虎父无犬子,程老哥,我看啊,你这不就是虎爷无犬孙么。”

  程功爽朗地笑了两声:“哈哈任老弟说笑了,景望他还是小孩脾气,你见谅。”

  任老爷子看向程景望,和蔼地说:“景望啊,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

  “今天,我是专门带子炼来跟你道歉的,子炼被我宠坏了,做事没有分寸、不计后果,冲动又毛躁。”

  “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之前那些无礼的举动吧。以后,他如果再有什么惹到你的地方,你就跟我说,我一定教训他!”

  程景望看了任老爷子一眼,摆明了是不想理。

  局势一下子僵持在这了,李安洲知道霸总的脾气,哪有这么容易和解啊。

  但这样下去可不行,毕竟人家爷爷都出面说和了,再不给面子也太说不过去。

  李安洲急中生智,给程景望杯子里添了点酒,他拽了拽程景望的衣袖,提醒说:“程总,不好意思啊,是我没有及时倒酒。”

  这话是在暗示程景望给任老爷子一个面子,敬一下酒,同时也解了围。

  程景望看向兢兢业业的小助理,面色和缓多了,凑近小声说:“结束后再罚你。”

  这家伙还真来劲了,哪有对帮忙解围的“恩人”蹬鼻子上脸的?

  李安洲脸上保持着微笑,手偷偷伸到后面,重重地拧了下程景望的胳膊。

  程景望抿唇忍痛,眉眼也染上了笑意,他听劝地对任老爷子举杯:“客气。”

  说完,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任老爷子哈哈大笑:“景望真是豪气啊!程老哥,你真是有个好孙子。”

  然后,他推了推身边的任子炼,语气变得严肃:“子炼,景望都这样了,你不表示表示吗?”

  任子炼眼神戏谑,他看了眼李安洲,又看了眼程景望,举杯说:“是我冲动了。”

  说完,他也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李安洲在心里默默吐槽:这意味不明的话,也不知道是真的在说他做事冲动,还是在后悔当时安排得太冲动了,以致被轻易地破局了?

  任老爷子倒是很满意,直说:“那程老哥,景望,咱们这算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吧。”

  程功回道:“任老弟言重了,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啊,我们两家之间,根本就没有仇。”

  “哎呀,”任老爷子笑着拍了拍程功的肩,“是是是,是我说错了,我这越老越糊涂了,程老哥见谅见谅。”

  李安洲瞄了任子炼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在心里暗暗地说:得了吧,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啊,就任子炼那不服输的破眼神,这事没准还没完呢。

  这时,程景望把空杯子递过来,示意他帮忙倒酒。

  李安洲利索地倒上,把杯子递回去,但程景望接的时候竟然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再不松手就要被人看见了!

  李安洲试着挣脱却挣脱不开,急得汗都要冒出来了,就在老程总看过来的那刻,程景望适时地松了手。

  幸好没有被看见。

  李安洲舒气,然后瞪了程景望一眼,看对方那调笑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了——这家伙绝对是在报刚才被拧胳膊的仇!

  借着去洗手间的空档,李安洲喘了口气,摸了会鱼。

  没想到回去的时候,撞见了姗姗来迟的王高杰和苏若莹。

  当初苏若莹进程氏集团工作,是王砺平安排,现在王砺平被迫休养了,一些事自然落在了王砺平儿子的身上。

  但是李安洲看着苏若莹和王高杰混在一起还是有点不爽。

  因为王高杰摆明了是站在他和霸总的对立面,而苏若莹是他的朋友。

  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敌人站在一起,换谁都会心里不舒服吧。

  李安洲知道苏若莹是迫于无奈。

  他记得小说里提到过,苏若莹来槐州进程氏,是为了寻找她父亲失踪的真相。

  但小说写到一半就坑了,他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反正应该是跟程家有关。

  虽然他和苏若莹的关系很好,但是人家不主动说来这的目的,他也不能逼问吧。

  其实他尝试过挑起话题,可每次都被苏若莹糊弄过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事才能彻底解决。

  李安洲上前打招呼:“若莹,你怎么来了?”

  说着,他刻意看了看王高杰:“怎么还是和王总一起来的?”

  苏若莹看见他一愣,脸色明显有些不对:“洲洲,我......”

  王高杰斜了李安洲一眼,对苏若莹说:“我们进去。”

  苏若莹尴尬又歉意地对李安洲说:“洲洲,那我们先进去......”

  话音未落,就被王高杰拽走了。

  李安洲直喊:“王高杰,你那么使劲拉她干什么?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

  李安洲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老程总和程总站着的地方。

  途中,他特意去拿来了传呼机,如果王高杰闹事的话,他可以随时叫来保安把人扔出去。

  他可不能让人毁了他这二十多天的心血。

  只见王高杰随手从侍应生托盘上拿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苏若莹,一杯自己拿着。

  他朝程老爷子举杯说:“老程总,我今天是代我爸来参加商会庆典的,多亏了您的乖孙子,我爸现在还得每天卧床休养!”

  程功:“你......”

  “我爸这么多年为程氏当牛做马,到头来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都替他觉得心寒。”

  这年头,蛀虫都能被说成当牛做马了?

  看来王高杰就是来找茬的。

  李安洲转身用传呼机叫保安过来。

  那边王高杰还在说:“我爸一直劝我算了,我本来也想算了,但你的好孙子直接把我公司搞停业了!我之前去老宅找你,想请你出面帮帮我,你一直不肯见我,那今天我只能自己找上门了。”

  李安洲有些诧异,之前老程总是让霸总不要再动王高杰的公司来着,敢情霸总还是下手了,甚至把人搞停业了。

  程功微笑:“高杰啊,等宴会结束了,我们再好好聊聊吧。”

  “不行!”王高杰不依不饶,“老程总,我不想再听你的敷衍。你今天不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我就让这宴会上的人都看看,你们程家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程功被惹怒了:“你!”

  这边的争吵声已经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幸好,一队保安出现了,李安洲赶紧让他们过来:“麻烦先把王总请出去。”

  “我看谁敢动我!”王高杰喊着,把苏若莹推到程老爷子面前,意味深长地说,“老程总,你知道吗?她姓‘苏’,就是你以为的那个‘苏’。”

  一听这话,程功脸色一变,抬手阻止保安的行动:“你......”

  随即,他看向程景望,话中怒气尽显:“程景望,我限你五天内让王高杰的公司恢复经营。不然,程氏总裁的位置你别坐了!”

  李安洲惊掉了下巴。

  苏若莹和程家到底有什么渊源?居然能让杀伐果断的老程总,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

  甚至要撤霸总的职?!

  程景望冷哼:“我本来也不稀罕。”

  “你!”程功被气得咳嗽了好几声,平远要帮忙给他顺气,他挥手示意不用,“景望,你不要逼我,你知道的......”

  这别有深意的语调......李安洲反应过来——老程总是在指霸总的母亲吧!

  李安洲担忧地看着程景望,程景望的脸色极差,他紧紧地攥着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拳揍人了。

  李安洲偷偷拍了拍他的背,想给他安慰。

  程景望深吸气,咬牙说:“好,那就按你说的来。”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走。

  程功叫住了他:“宴会还没结束,你要去哪?”

  程景望脚步一顿,要继续往前,平远带着几个保安拦住了他。

  李安洲正想上去劝,余光瞥见任子炼拿着杯酒笑嘻嘻地往这边走。

  绝对是来落井下石的。

  李安洲走了几步,想挡住对方,结果任子炼冲上来撞到了他,酒全洒在了他的西装外套上。

  这西装是之前霸总送给他,他平时用手摸都小心翼翼的,今天竟然被洒了酒?!

  李安洲气愤地抓住了任子炼的衣领:“你是故意的!”

  任子炼挣开,仰头大笑:“哈哈哈抱歉,我不小心的,我只是想过来看戏而已,没想到哈哈哈大不了我赔你一套。”

  “不小心的?”李安洲气得脑子都无法思考了,他拿起一旁装满酒的酒杯,就要泼下去,却被人抓住了手。

  是程景望。

  李安洲疑惑:“程总?”

  程景望拿过他手里的酒杯,直接把一整杯泼到了任子炼的脸上,接着说:“抱歉,我也是不小心的,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