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苏染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我不知道......”
他有些不敢去看顾祈那失望的目光。
翠绿色的眼眸压圆了、压扁了，瞳仁周围被染上了一圈的暗红。
昏暗的小巷里，他被顾祈摁在墙角亲得喘不过起来，口腔里的每一寸地方都被顾祈扫过去，粉白的脸颊被顾祈的手掌贴着，弄得他心脏莫名的发酸。
他不是听不懂顾祈这番话的含义。
当初在校医室里，阮夏清就已经逼着他面对了一次自己的内心。
没想到如今顾祈也要这么逼着他......
“可是...为什么......”
他很喜欢温柔粘人的阮夏清。
可同时他又贪心般的很喜欢顾祈。
哪怕顾祈有时候说话会故意板着脸露出凶凶的一面，他还是觉得顾祈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顾祈会在他生病的时候，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
会在自己腿受伤的时候，背着疼得走不动路的自己一步步下山。
会在他的感谢信被坏学生恶意张贴出来的时候，特地从隔壁市赶回来将徐城阳揍一顿......
所以苏染一直都知道的。
顾祈也为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
明明他对于两个人都很喜欢，为什么偏偏要逼他做出选择呢？
苏染吸了吸红红的小鼻尖，嫣红色的唇瓣被泪水浸泡得柔软。
橘黄色的路边灯光勾勒着苏染那奶白色的皮肤，翠绿色的眼眸水汪汪的，泪水将尖尖的小下巴弄得湿透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只能手足无措的被顾祈摁在墙边上，顾祈呼出来的热气落在他的唇边上，烫得他心尖都在疼：“所以，我还是比不过阮夏清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对么？”
顾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和悲凉。
——所以注定被淘汰出去的那个人只能是我，对么？
“祖父前不久又和我说了出国留学的事情，只要我同意，手续很快能办下来......苏染，你再也看不见我了，你会因此而感到开心吗？”顾祈又苦笑着问。
“不，不是的.....”
苏染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抬手拽着顾祈的衣角，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只能一遍遍呜咽着念着对方的名字：“顾祈...顾祈......”
无论多少次，他都会觉得顾祈长得很好看。
混血的五官以及雪白的长发，话少又容色冰冷的模样，有一种不容于尘世烟火的纯粹。
他很难过。
他一点儿都不开心......
苏染颤抖着手去擦拭眼泪，鼻尖和面颊都被混乱的动作蹭得通红，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过来：“不...不要，出国......”
他看过后续的剧情。
在顾祈出国的路上，他的汽车会被祖父派人暗中做了手脚，车毁人亡。
“为什么还要哭泣？”
顾祈的手托着他的脸颊，语气愈发无限温和了起来，“你不是不喜欢我的么？为什么还要这么难过？”
所以，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并没有那么的讨厌我？
苏染闭了闭眼，白皙的皮肤被细汗闷出了一层粉白色。
他的睫毛早就被泪水浸得湿透透的，这会儿被顾祈的话羞怯得面颊烧得更加厉害了，从嗓子里溢出一声软绵绵的呜咽声，意味着并不反对。
他想把顾祈留在他的身边。
他想要阻止一切他所能看见的悲剧......
“不要出国。”
苏染又软绵绵着嗓音重复了一遍，全身都像是被浸泡在汗水里：“不要...不能走......”
“好，我不走。”
顾祈帮他拨开额前汗水的浅棕色刘海。
他扶正了苏染的肩膀，炽热的亲吻不断落在的苏染的眉心。
“贪心的小兔子。”
——没有明确拒绝。
那就是代表着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吧。
[系统提示：顾祈的好感度+20。]
......
顾祈又哄了好久。
他和苏染保证了很多次，发誓自己绝对不会答应祖父出国的事情。
如此，苏染这才勉强停住了哭泣。
也就在这时候，阮夏清也找了过来。
“哥哥，原来你躲在这里。”
阮夏清穿了一件黑色卫衣，衣服拉链拉到了最上方。
他双手抄着卫衣口袋，温笑着的嗓音轻漫又好听：“所以哥哥下午没有赴我的约，就是为了和顾祈一起约会吗？”
“不是的......”
苏染有些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口。
他那薄薄的眼皮泛着红。
从阮夏清的视角，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哥哥那柔软红艳的唇瓣被亲得亮晶晶的，湿哒哒的刘海配合着面颊处的红晕，就像是被欺负狠了一般。
如此，阮夏清舔了舔唇瓣。
他当然知道哥哥被亲狠了很容易落泪。
可这却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将自己的哥哥分享出来，供给其他人觊觎。
“所以，哥哥不解释一下嘛？”阮夏清倚靠在墙边又笑道。
然而还未等苏染说话，就见小巷的两侧都被一群黑衣人给围住了。
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手里还都拿着铁棍一类的东西。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是怎么回事？”
苏染愣了愣，他没想到逛个夜市还会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办？报警吗？”
“来不及了。”顾祈环顾四周道，“这里是夜市最偏僻的角落，却不说警察能不能找到这里，这么多打手......等警察赶到，我们早就被揍进医院了。”
“是你引来的人？”阮夏清似笑非笑着问。
他并不觉得一个苏家能够有能力安排这么多黑衣人来针对苏染。
顾祈皱了皱眉。
与此同时他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只见他飞快的浏览结束后，面无表情的将这条短信给删了：“是我大哥派来的人，他和苏安安勾搭在一起了，苏安安现在是我大哥最新的小情人。”
“难怪苏安安要请着一个礼拜的假，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阮夏清依旧是弯眸笑眯眯的语气，表情没有丝毫的慌张。
他瞥了眼黑衣人的数量。
计算着能够安全从这里逃出去的概率是多少。
“看来就交涉是无用了。”
阮夏清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扯了扯领口，眼底寒意森然：“总之先突出重围吧，之后再和哥哥算今天下午短信的账。”
顾沉派来的打手很多。
像是故意要把他们三个人折进去一样。
“可以，公平一点，”顾祈解开卫衣披在了苏染的身上，又道：“我俩一人负责一边，怎么样。”
“没问题。”阮夏清笑道。
话音刚落，他突然朝着最近的那个黑衣人冲过去，速度快到令人防不胜防......对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阮夏清狠狠揣向了膝盖，被扯着一愣几乎瞬间就被放倒了。
另外一边，顾祈的情况也差不多。
不一会儿，小巷里就倒了一大片的人。
苏染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阮夏清和顾祈都这么的能打......这两个人，无论是谁身上的气场都不想是会打架的样子。
结果动起手来都是那么的狠，招招往人弱点上逼。
为首的那个头子见这些人困不住苏染他们几个。
只见他打了个响指。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围了过来。
突然夜市的上空放起了烟花，隔着一堵墙的夜市里人群再一次的骚动开来。
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然后带来了短暂的视觉失明，周围的一切都黑暗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苏染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腕：“走了，哥哥。”
他被阮夏清拽着朝着夜市人堆里就跑了过去。
在人群堆里穿梭了很久，
苏染本能的回头，他焦急寻找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下一秒，顾祈从后面追了过来，他抬手牵住了苏染另外一只手，清冷好听的声音压低了就像是雪融化后的春天：“别愣着，快跑。”
于是在这一切，苏染突然一点儿都不慌了。
他任由阮夏清和顾祈一人一边的牵着他的手，三个人在夜市里狂奔。
他再也没有感觉到紧张和惶恐不安。
那种年幼时被母亲抛弃的感觉也并未卷土重来。
苏染心跳得格外离开，他看着绚丽的烟花在头顶一朵朵的绽放开来，抿了抿唇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他们终于甩掉了这群黑衣人。
他们再一次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而灯柱旁边，许雨薇和她的表舅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看见苏染没事，小姑娘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太好了，人没有走丢就行！！”
许雨薇的表舅又道，“难得来一次夜市，我请你们喝奶茶吧......也祝你们明天的考试能够旗开得胜，所有人都取得一个好的名次......”
趁着许雨薇的表舅去排队的期间，阮夏清忽然凑近在苏染的耳边道：“哥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弯弯眼眸，笑吟吟的看向一旁垂眸不语的哥哥。
“哥哥，你既然选择不出来的话，我们可要一起上了哦～”
太过贪心的小兔子。
可是要被惩罚了吃夹心饼干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