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宓反应过来，“校长吗？”
夏瑜点头，“没有他，副本怎么都要差一环的。”
“可是从副本开始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他，我们现在只知道副本是他的执念所化，可万一他本人不在副本中呢？”
李成文的疑问得到了在场不少玩家的附和。
温清和盯着凯恩看了半晌，语气异常坚定，“不，他在，他一定在。”
既然这两位已经这么说了，本尼迪克斯只能换了一个提问方向，“那我们该去哪找这个所谓的校长呢？”
夏瑜指了指身后燃烧殆尽的寝室，“这应该问那个神秘的宿管阿姨，是叫吉莉安对吧？”
宿管阿姨？这下大家更懵了，凯恩吐槽，“她只是奇怪一点，但说实话……好像还没有夏瑜让人吃惊。”
“我们……没有可比性，”夏瑜强硬地转移话题，“当初玩家第一次聚集的时候，没有开放的中控主任办公室，其他玩家都需要线人引导，线人无非就是规则明确有权限的玩家，或是有权限的NPC，但是孟清媛过来的时候，吉莉安却充当了这个媒介。”
“副本作为校长的记忆存在，规则都是校长设立的，可是她却有修改规则的权限。”温清和接着解释。
乔宓恍然大悟，“每个角色的权限规则也都来自故事，那么很有可能，宿管阿姨这个角色，和校长有着莫大的联系。”
“我倒是觉得，不是这个角色和校长有关系，而是这个玩家和校长有联系。”凯恩小锦鲤自信发言。
“没错，我们抽到的角色都是故事发生当时学校存在的，可是之前我们收集的线索里提到过，宿管当时已经被遣散了。”温清和抛出了一个关键信息。
对啊，的确是这样的。
王浩看了一眼时间，还剩下两个半小时，“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夏瑜冲着宿舍区扬起了下巴，“我猜，她不会走远，应该还在宿舍区域，但是为了避免她不配合，特殊时期只能用一些特殊手段了……”
听完夏瑜的部署，大家开始分头行动，两两一组，遍布整个宿舍楼区域蹲点。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凯恩和本尼德克斯小组刚拐过移动大楼正要往另一栋大楼搜寻，正看到吉莉安正在给一栋烧坏的寝室大楼换上新锁，她好像对给寝室楼上锁这件事情有很深的执念。
凯恩抑制不住的兴奋，蹲下身子嘘了一声，正要给其他人发信号，本尼德克斯突然崴了脚，整个人直挺挺地栽了出去。
凯恩简直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站着就把脚给崴了？
看到两人，吉莉安似乎有所预兆，拔腿就跑。
凯恩着急忙慌地拨通夏瑜和温清和那边的电话，“我们找到了，她往三栋那边跑了，你们要是遇到了……”
夏瑜回话的时候温清和正巧把人按倒，用绳子捆了结实，“看到了，已经捆了。”
本尼德克斯抑制不住的悲伤，他既没有夏瑜的脑子，也没有温清和的能力，和锦鲤组队都能拖大家后腿，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吉莉安被八位玩家扔进宿舍废墟的时候似乎就已经预见了结局，情绪异常稳定。
夏瑜也不多浪费口舌，“你和那位校长是什么关系？他在哪？”
吉莉安表情平和，“他是我丈夫，在第三个副本的时候为救我而死，他生前就是校长，被系统征调到这里，成了NPC。”
夏浩宇微微蹲身，“那你呢？”
吉莉安显然是没有想到夏瑜会这么问，但也如实回答，“我……我是自愿来的，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失去了他，我一个人独活又有什么意义？”
“哦，所以，你是NPC，但因为还活着，所以同时也是玩家！”凯恩总结。
孟清媛到现在还有点虚，精神一直无法集中，反而注意到了吉莉安的异常，她在说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一旁的宿管室。
乔宓显然是注意到了孟清媛的目光，也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
“校长，他在宿管室？”
吉莉安听到问话神色明显紧张，可几秒钟后却又释然地长舒了一口气。
宿管室的大门被打开，这只是其中的一个门，狭小的屋子墙壁上密密麻麻地装满了门，原来所有寝室楼的宿管是都是联通的，怪不得吉利莉安能来回在寝室楼间穿梭，也怪不得，她对锁门有这么强的执念，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她能做的就只有守好所有大门。
一行人走进宿管室，一个瘦小的男人抬起头，从面容看来他应该只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但头发却已经花白了。
在他身边堆了满地纸屑，他就像没有感情一般还在不遗余力地折纸。
大家都被惊呆了，“这是，什么？”
夏瑜的猜想终于得到了验证，顺手捡起地上的两张纸，折成一把手枪的形状，一把闪着寒光的枪支出现在手中，“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这位校长，是副本的承载者，也是创造者。”
夏瑜又捏出两颗子弹装进弹夹，“我们之前一直都被凯恩的能力误导了，一直都以为纸张折成的东西能变出实物是因为点石成金，其实这些纸才是点石成金真正的关键，就譬如死亡检讨，触发死亡不是因为检讨本身，而是因为写在纸上。”
凯恩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我的能力只能在相似的基础上改变物体性状，在这个副本里发现纸折出来的东西都能变成真的，还以为能力进化了呢。”
孟清媛突然想到之前李玟说过的话，“张其死是因为写了检讨，李玟是因为遗喃鳯书。”
“遗书？”这件事情只有乔宓和孟清媛知道。
“李玟之前说过，她被困在办公室的时候曾写过一封遗书，内容提到自己可能活不过两周。”乔宓解释。
“到此为止应该就是故事的全部真相。”夏瑜开始做最后的总结。
”学校发生了校园霸凌，但是因为霸凌者有权有势，学校老师乃至管理层都已经腐败不堪，所有人都在让放任自流。”
“学生曾向老师求助，但是老师一次次地忽视甚至转嫁责任，于是事情愈演愈烈，当时唯有一个还算公允的教导主任出手管了这件事情，但是却引起了施暴者家长的不满，教导主任被迫停职。”
“后来被霸凌者出了事故，家长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学校，学校又让当时的受害者做了替罪羊，那位教导主任还是没有顶住压力，选择支持学校的决定，让学生的希望变成了失望，学校找借口给所有中低层学生做了血液配型，引起了他们全员抗议，为了防止事情外泄，学校遣散了所有工作人员。”
“直到校医报警，学生能得到公允的希望彻底破灭，那个最初的受害者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学校有此经历的不止他一个，他纠结其他学生一起策划了这场火灾，而他，站在教学楼顶层欣赏了这场湮灭所有黑暗的大火之后，选择了跳楼自杀。”
“那场悲剧，学生死了多少，老师为了救火又折进去多少，你还记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