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玄幻奇幻>清冷美人他有苦难言>第51章 太子

  冯语年微微蹙眉,连护卫都认识他,那么显然他口中所说的公子是京中官宦人家,或者是书院学子。

  “你家公子是谁?”

  黑衣护卫咳出一口血,连忙答道:“我家公子叫杨禹淮,是太傅的嫡孙,在白鹤书院东院读书。”

  “杨禹淮?”

  倒是有些印象。

  “你们遇见了什么?仇家还是刺客?”

  护卫立马跪下哀求道:“小的不知,求大人救救我家公子吧!”

  冯语年并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今日他虽明面上只带了六人,但是还有隐在暗处的暗卫,他敛眉思考了一瞬,吩咐道:“青一青二,去把杨公子送回太傅府。”

  “属下领命!”

  黑衣护卫一愣,只派两人吗?

  他暗自打量了一番冯语年他们这一行人,似乎除了主家也就只有七人。

  冯语年是谁?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这黑衣护卫的想法,他平静道:“送他回去,两人足矣。”

  他语气淡淡却莫名让人信服。

  冯语年要的不过是杨家的一个人情,只是不知道这杨禹淮在杨家地位如何了。

  待冯语年回到马车时,裴淮之开口说:“表哥,杨禹淮是之前从江南府回来的,他这场灾祸会不会是杨家人做的?”

  冯语年沉默一瞬,看向裴淮之道:“可是表弟旧友?”

  裴淮之摇了摇头,开口:“不是,是之前在书院的时候,他来寻我攀谈时说的。”

  冯语年闻言嘴角微扬,“原是如此,这么说来那杨禹淮恐是得罪了什么人,否则出生在京都又是嫡系,怎会被送到江南府,表弟日后且与他保持距离,免得被牵连。”

  裴淮之笑道:"我与他本就不熟悉,只能算有一面之缘,表哥不必担心。"

  冯语年淡然一笑,"那便好。"

  马车继续往福越山赶去,在晌午时分到达山脚。

  裴淮之抬眼望去只见这山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意,果真全是落了叶的桃树,几只寒鸦在树枝上停留。

  马车停下的不远处便有一石碑,上面笔走游龙的写着三个字“福越山”。

  “长青道观在山顶,好在这福越山不算陡峭,以你我的速度上去需要一个时辰,表弟只当是出门散心爬山。”

  裴淮之笑应:“好。”

  裴淮之一行人走到一半时,发现前面亭中有人歇脚,应该也是去道观的。

  那亭子本就是供上山的人暂歇的,倒也没在路边,而是由一条小道延伸了百米。

  裴淮之和冯语年路过此地时并没有朝亭子那边看,这出行规模远远一看便知是官家姑娘出行。

  此刻亭中一少女正在任由她的贴身丫鬟给她擦拭额头的汗,少女琼鼻柳眉,一双杏眼眼波流转,她看见谢渊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那边正在上山的一行人。

  姚冰月看出那边应该是两位公子带着仆从要去道观。

  蜿蜒的山路上,那两位公子皆是风姿卓然,远远看去像是一幅山水画,尤其那名走在前面的少年,只一眼姚冰月便觉得他表哥那京都第一公子的名头有些不稳了。

  当然,这是单论外貌。

  谢渊的第一公子名声来自与他外貌家世能力三者皆是上乘,且家中无任何姬妾,也不去花街柳巷,是京中女子想嫁的第一人选。

  “表哥,你可是认识那边的两位公子?”

  姚冰月此次亦是去求医问药的,她因为意外是早产儿,所以身子骨弱,此次听闻范老神医在长青道观特意前来。

  谢渊在家中关得久了,偶听寄住在府中的姚家表妹要来长青道观,他便寻了他娘说来保护姚家表妹,他娘自然欣然应允。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运气如此之好,竟是遇见了他心心念念的裴淮之。

  “表哥?”

  姚冰月见谢渊未回答,又唤了一句。

  她的声音柔柔的,谢渊刚刚还真没注意,他连头都没有回,直接答道:“对,认识,那二人一人是书院的夫子,一人是江南府的裴解元。”

  姚冰月起身走到许渊旁边,提议道:“表哥可要前去打个招呼?”

  姚冰月自然知道裴淮之,这个名字她自小就听家中父兄说过,她本也是江南府的人,她的母亲和永宁侯府的主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她是一年前来的京都,但是裴淮之她并未见过。

  谢渊长眉微挑,打招呼他也得甩掉姚冰月自己去,可不能叫姚冰月与裴淮之认识。

  裴淮之是他看上的人,而他对裴淮之之前的反应来判断裴淮之此人应该是喜欢女子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这姚家表妹生得有几分姿色,说话也柔柔弱弱的惹人怜爱,而且还是江南府来的,显然她知道裴淮之。

  谢渊正色道:“表妹是未出阁的女子,他们一行人全是男子,不太合适,若是叫母亲知晓,你表哥我恐怕又得被困在府中了。”

  姚冰月掩下长睫下淡淡的失落,善解人意道:“表哥说的是,是我的不是,差点害了表哥。”

  谢渊瞥了姚冰月一眼,心中越发有了危机感,他在战场上厮杀过几年,身上煞气极重。

  姚冰月显然感受到谢渊身上的变化,脚步一顿,她自小便聪慧,若是这样都还察觉不到问题那她在深宅大院中可就白活了这么久。

  谢渊不想她认识裴淮之,为什么?

  她可不觉得谢渊当真是担心什么男女大防。

  姚冰月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乖巧的继续跟着谢渊一起爬山。

  裴淮之和冯语年到了道观后便直接去寻范老神医了,这是个极其安静的院子,门口站了一小童。

  要问为何范神医在这,为何却没有多少人前来求医?

  因为这范神医的行踪非是一般人能打听到的。

  “二位可是寻范神医?烦请二位稍等,屋中还有求医者。”门口的小童拦下二人。

  裴淮之礼貌道:“无妨,我二人可在此等候。”

  裴淮之友好的朝小童微笑,没有半分轻视之意。

  小童面色微红,不敢再直视裴淮之,他跟着自家师父多年,还从未见到过这样风姿的人,简直像那说书先生讲的神仙一样。

  而且看着这二人的气度也不像普通人,那些达官贵人他接触得多了,一般是叫下人与他交谈,那些高门当差的人虽然表面笑着,可是眼中难免露出几分轻视之意。

  大概半个时辰后,院内传来开门声,接着里面便出来了一紫衣青年男子,男子身材高挑却有些清瘦,身后跟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男子虽然只穿了一件紫色的锦衣,但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上位者的气息,裴淮之暗自打量了一眼,那人也看向他,四目相对间,对方没有任何表情,而是看向了冯语年。

  冯语年正打算上前行礼,那人却挥手示意他不必,冯语年意识到对方不想暴露身份,便退开给男子让路。

  待人离开后,裴淮之被请了进去,冯语年则是在院外等候。

  裴淮之知道刚刚那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好在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自己。

  范神医是个瘦小的老头,但是那双眼睛十分明亮,他看见裴淮之的第一眼便是微微蹙眉,随后把脉又叹息一声。

  裴淮之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已是有些紧张,难道他知道活不了多久了?

  范神医悠哉悠哉的开口道:“可惜啊,可惜......”

  "神医可否明言?"

  “你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是容易死。”范神医的话十分直白。

  “老夫行医这么多年,倒是没见过你这种怪病,这样吧,我且问你你家中可富有?”

  裴淮之微微一愣,是他这病需要很多钱吗?

  “在下家住江南府,家中......略有薄产,京都亦有宅院。”

  范神医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明日我便随你回去,慢慢研究,但是切记不要暴露我的行踪,否则那些个所谓的达官贵人日日去你家中,麻烦的也是你。”

  裴淮之失笑,传闻这范老神医性子古怪,如今一看倒是挺有趣的。

  “既然范老愿意,我明日便叫人回去提前安排。”裴淮之笑道。

  “可以可以,你先不用吃其他药,老夫届时直接给你开药浴施针。”

  裴淮之脚步轻快的出了院子,冯语年见他这模样便知范老能医,他当即问道:“如何?”

  裴淮之笑了笑:“明日范老随我们回京都,他去我那新买的宅子住。我那病怪异,范老也没见过,他愿意随我去京都至少我不必担忧随便一场风寒就要了我的命了。”

  冯语年目光闪了闪,“我的表弟会长命百岁的,莫说一场风寒,阎王来了我也不让他带你走。”

  “夫子,裴解元,好巧啊!”

  乍一听这声音,裴淮之心头就一沉,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转头去看,果然是谢渊。

  裴淮之不想理会谢渊,之前在书院谢渊看到冯语年与他在一起,他倒是未曾上前,后来他知道永宁侯府与冯家在朝堂上不对付。

  如今他是什么都不顾了,冯语年在这他也上前搭话。

  冯语年面色平静,“谢小侯爷怎么来了道观,你不是最不喜欢道观寺庙了吗?”

  刚刚冯语年遇见太子的时候便差人去查看了这观中有那些人,这一查才发现事事都巧,不仅仅太子在这,永宁侯府那个从江南府接来的姚家美人也在。

  冯语年觉得或许只有他和裴淮之来此是场意外,或许下午还会到一些贵女,毕竟太子这个香饽饽在这。

  谢渊玩味一笑,看向裴淮之:“那不一样,有佳人在的地方我待着自然舒心。”

  他这话明显是对着裴淮之说的,冯语年却笑了笑:“原来如此,谢小侯爷真是贴心,听闻姚家姑娘在江南府可是四美之一,谢小侯爷好福气。”

  谢渊剑眉一蹙,该死的冯语年竟敢给他挖坑!

  谢渊嘴角的笑僵住,回道:“在我看来,我那表妹比不得裴郎万分之一。”

  裴郎?

  冯语年闻言心中不悦,以前他竟不知这谢渊脸皮这么厚。

  “表哥!”

  柔美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姚冰月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站在谢渊旁边,谢渊眉心微蹙他不是让姚冰月在院中等着吗?

  姚冰月才懒得管谢渊心中在想什么,他柔柔的对着冯语年和裴淮之行礼,“见过二位公子。”

  随后抬起一张不施脂粉的小脸看向裴淮之,“裴公子,小女子亦是江南府的人,姚扶城是我兄长。”

  裴淮之看向对面的少女,这少女倒是不像一般女子那般害羞,直接表明她的身份。

  姚扶城他认识,与他在江南府时是同一个书院,此人擅作诗,在江南府也颇有才名。

  “原是姚姑娘,令兄近来可好?”

  姚冰月道:“家兄不日也到京都了,他来参加明年的春闱。”

  谢渊算是明白了,他这表妹是来跟他抢人的啊!

  他道昨日这丫头怎么不来,难道这丫头知道裴淮之今日来?

  姚冰月终究是未出阁的少女,裴淮之不便与她多说,便与冯语年寻了借口离开。

  裴淮之二人走了,谢渊看向姚冰月,“表妹,快去看病吧,别耽搁时辰了。”

  姚冰月乖巧的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谢渊的阴阳怪气。

  入夜,白月高悬,山中十分寂静。

  安静的小院中传来女子的低声咳嗽,旁边的丫鬟连忙给姚冰月倒了一杯热水喂到唇边。

  “姑娘,早些休息吧,还有今日......夫人的意思是让你想办法偶遇太子殿下,你怎么能去寻裴公子说话呢?还惹了小侯爷不高兴。”丫鬟不满的劝解道。

  姚冰月闻言,蹙了蹙眉,“你到底是谁的丫鬟?太子殿下出行能让我遇见?我离家一年遇见兄长的同窗友人打个招呼都不行?说话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丫鬟连忙跪下:“姑娘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姚冰月淡淡的点了点头,“下去吧,记得出了这道门,把嘴管严实些,否则日后也别想说话了。”

  “是是是......奴婢再也不敢说胡话了。”

  待丫鬟退下后,姚冰月单手撑着脑袋,看向窗外的月色,“啧,明日还能再遇见吗?”

  夜色皎洁,太子白昭端坐于窗前,手中拿着一封信,他看着信微微蹙眉,随后将信置于油灯上,信纸缓缓化作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