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清影虽然自诩还很年轻,但是当其他四个人用照顾弟弟的心态看待司雨霏的时候,她是用看孙子的态度。

  每当邬清影意识到这件事情,就挥一把青春逝去的泪水。

  “我在山下买了一些东西给你,霏霏最近有没有什么趣事要和我分享的?”邬清影在自己的屋子坐下,将带着的包袱递给司雨霏。她时常出去都会带东西回来给他们,但是其余四人在世间混过好几年,已经不喜欢这些东西了。

  “我识破了一个盗贼,保护了伏羲院的宝物。”司雨霏坐在地板上,本来在拆礼物,听到邬清影的问题后,瞬间抬起头邀功。

  邬清影笑了。

  公孙明日正在把邬清影带回来的衣服分类,放进衣柜,或者准备拿去浣衣室。听到了司雨霏的回答,他一言难尽地回过头。司雨霏把这那个盗贼扔进伏羲院弟子开发出来的机关奇巧恐怖地邪门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公孙明日纠结得要死。

  邬清影则是想着:外界的人危言耸听,她的弟子哪里危险了,明明就很可爱啊。除了有戴面具的怪癖,什么问题都没有。

  两人思绪各异,突然……

  “呵。”司雨霏的笑声撞在了面具之内。

  邬清影和公孙明日被他突如其来的稚嫩单纯的笑声给弄懵了。

  “是个新的面具。”司雨霏在包袱里看到了符合自己心意的礼物。

  两人看到他的反应,心中想法都是:原来如此。

  “不许再给这个孩子戴面具!”公孙明日立刻横了邬清影一眼。

  “他喜欢啊,我有什么办法。”邬清影无奈。

  “你们两个人……”坐在一旁翘脚的重思行表示,“真的很像因为教育观念不一样吵架的娘亲和祖母。”

  “你倒是也管管啊。”公孙明日看着这一位大少爷。

  重思行也是这个态度:“他喜欢就戴呗,但是吃饭睡觉的时候给我拿下来!”

  公孙明日看没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啜泣着跑到司雨霏的身边,哀哀戚戚地抱着司雨霏。

  这样的生活过不下去了。

  司雨霏被他用力抱着,好脾气地不做挣扎,只有在面具被他挤到移位的时候,才默默调整面具。

  “我要是和这个负心寡义的男人和离,你是要跟我,还是跟他们两个混蛋?”公孙明日问司雨霏。

  司雨霏仰起头,天真无邪问地公孙明日:“什么叫做和离啊?”

  站在坚决不给司雨霏灌输奇怪想法的立场上,公孙明日听到他的这个问题,支支吾吾。

  重思行看到公孙明日窘迫的模样,优哉游哉地走过去,拿起包袱里放着的一把糖,捻一个放进嘴里。

  司雨霏拿起邬清影给他带回来的面具,满意地说:“我喜欢外面的面具,很好看。”

  “那是因为你总是做可怕的面具。”司雨霏现在戴着的面具,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做的。

  “我喜欢。”司雨霏觉得自己的心意一定要准确传达才可以。

  公孙明日保持着坐在地板上,抱着他的姿势。

  “我下次能和师父一起下山玩吗?”司雨霏问她。

  这一瞬间,三人陷入沉默,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虽然说,伏羲院的弟子大部分都不会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司雨霏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一个最残忍的说法就是,他是被软禁在伏羲院的。

  虽然在场三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司雨霏身上弑神斩魔的预言,但是留在伏羲院,就是邬清影向众道许诺的条件,用以换取司雨霏的存活。

  他们不知道怎么向司雨霏解释。

  寂静的气氛里,公孙明日第一个开口说话了:“我不喜欢外面,我从前就是生活在外面,让人厌倦极了。”

  司雨霏看着他。

  “像你这种漂亮的小孩更不能出去了,太危险了,分分钟会被拐到小馆里面去。”公孙明日从各个角度论述出门的弊端,“再说了,我们伏羲院是采取人间行走者制度,只有掌门一个人能出门。没有特殊情况,伏羲院是采取顺位继承制度的,也就是我是下一任掌门。你如果要排队,后面还有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姐。”

  “我也讨厌外面。”重思行帮忙说话了,不过他的理由朴素多了,“我要是在外面被官府发现了,会被砍头的,所以我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伏羲院。”

  “你做的面具比外面的面具好多了。”公孙明日一脸嫌弃地拿起邬清影带回来的面具,“这些玩意在我小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式,现在还是这样,一点创新都没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司雨霏听了以后,说:“有道理。”

  他们两个人立刻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