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如果他不在,守门弟子不会说他现在无法见人。

  微弱的太阳光照亮整个地方,萤火虫从远方飞来,自高空、自缝隙、自潮湿的空气中,它们飞过河裕的头顶,吸引他的注意力,随后落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

  河裕从恐惧的情绪中稍微抽身,他的眼睛追着萤火虫,当他看到它们停留的那棵树时,震惊地倒坐在地板上,不禁仰头望。

  通天大树。

  这样的形容有些夸张,又不夸张。

  一棵仿佛直捅天际的参天大树立在他的不远处,树冠浑圆,仿佛是人造的造型,树叶里面飞进了许多萤火虫,将整棵树的树冠映照得发亮。

  看多了几眼,河裕就发现了问题,这些不是单纯的萤火虫,这也不是一棵单纯的树。

  这些都是法力的具象化。

  这么庞大的一棵树、以及那么多的萤火虫,他简直不敢估算,究竟蕴含着多少法力。

  孔琼玉又在做什么?

  河裕难以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随后,好奇心驱使他继续前进,往前走着。

  他一路前行,走到了大树的下面。

  法力源有轻微的波动。

  河裕抬起头,随后他看见了法力波动的源头,一把挂在树枝上的纯白色的长剑,剑柄上挂着一个陈旧的剑穗,迎着微风动着。

  此剑不需要看第二眼,便知道定是绝世名剑。

  奇怪的是,没有剑的主人应该像是人陷入沉睡,但是这把剑仍旧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法力的波动痕迹,仿佛仍旧被修仙者握在手里一样。

  河裕看久了,才发现不管是萤火虫还是这棵树,都和这把剑产生了对抗的意识。树枝想要缠断这把剑,萤火虫想要侵蚀它。长剑似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产生了一个结界,严格地保护着自己。

  当长剑发现发现这里出现了一个外人,连忙发出了更加激烈的法力波动痕迹,似乎想要提醒河裕一些什么事情。

  但是河裕并没有发现,他稀奇地看了长剑一眼,便转身离去,继续往前走。

  随着他的离开,长剑的法力源变得混乱,仿佛是一个人在拼命挽留要走上死路的不祥人。

  可惜河裕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他还沉浸在孔琼玉喜怒无常的恐怖之中,以及惊呼这里和自己的记忆中大为不同。

  除了这棵奇怪的大树,路上诡异的东西还有很多,孔琼玉发现了一大堆人形状的石头雕像。数量不斐,散落的方位都很奇怪,好像是一群人逃下山坡,被变成石像一样,他们拼命伸手向着外面,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有些石像的动作甚至是人慌张往下摔的模样,唯妙唯俏。

  如果这是以什么为灵感创作的,应该是,人看到了巨大的、不可直视、不可形容、不可非议的存在后的表现。

  河裕无视这些接踵而来的警告,来到了锋门的门前。

  他本来想要推门进去的,但是手到门前了,稍作犹豫,于是乎收回手,藏起身上的气息,运用法术,一下子往高处飞上去。

  他如同一只蜥蜴,在高楼的表面上爬着。

  河裕想起这一栋大楼的某个角落可以偷窥里面的风景,从前他的师兄弟们就是这样恶作剧的。于是乎,他爬着过去,然后来到了墙壁的一边。

  这里是坚不可摧的堡垒。

  河裕在墙面上摸索着,随后终于找到了可以被推动的一块砖。

  百米高空,太阳被推向乌云之外,黑夜降临。

  河裕小心翼翼地将松掉的那块砖取了出来,拿在手里,做好准备后,他把一只眼睛,放在洞里,往里面望了进去。

  他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视线不断地探寻着。

  当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几近作呕。

  建筑物里亮着几盏灯,中央摆放着巨大的生物。如山一般巨大的恶心肉块,肉块仿佛是有生命的,在不停蠕动着。肉块如同液体,在地板上平铺。它似乎想要尽量不影响这一座建筑物,所以不断缩小着身体。但就算是这样,还是太大了。

  肉块黏在墙壁上,部分血淋淋、部分灰蒙蒙,生机勃勃地鼓动着。

  一些肉块没有能立住,从墙壁上掉了下去,然后落到那一块趴在地板上的流动肉块上面,很快就被吸收进去了。

  河裕的心脏跳动速度无比急促,他的耳朵里都是心跳的声音,紧紧闭着嘴巴,害怕心脏会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啊!

  孔琼玉究竟又在做什么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