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温渡小口喝了一口白粥,“只是巧合。”
“那确实挺巧的。”祁东笙声音淡淡,“巧得在几百种可选职业中唯独选择了那一个。”
话题不出意料还是回到了这。
“并没有歧视任何一个职业,只是你不适合。”
温渡忽然意识到什么般猛地抬眼看向自己对面那穿着黑色唐装的男人,他脸上扔带着笑,说出的话却是完全不容得拒绝的强势。
“工作帮你辞了,重新找。”
尾音还没落下,青年已经开口:“凭什么?”
大概是生气,温渡的音调提高,声音也有些克制不住地放大,他甚至从坐上站了起来,椅子往后挪动而发出一声尖鸣,甚是刺耳。
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
“你全面监控我的生活还不够,现在还要干涉我?”情绪起伏导致血液上涌,温渡感觉手指发凉,想继续指控对方的所作所为却被一句话堵了回去。
“对我来说确实无所谓,但你的母亲呢。”男人手指摩挲着茶盏圆润的边缘,眼睛微阖,“如果你想清楚了为什么要去当保安,有一个成功说服我和你母亲的理由,那你可以继续。”
好无理啊。
为什么一定得有理由?
温渡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在之前那个工作环境中我每天都活的非常压抑。”
“没问题。”祁东笙侧身,从柜子内拿出手机解锁拨通了电话。稀碎的黑发在低头时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对方此时是何表情,“你把我说服了,现在轮到另一位。”
电话内传来的熟悉铃声让温渡心脏骤然一突,他慌乱地想要去抢夺对方的手机,却被祁东笙一个抬手轻易躲过了进攻。
电话被挂断,一切进发生在瞬息间。
心脏的剧烈跳动让耳膜都能感受到那颤动,精致的脸毫无血色,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祁东笙的电话再度响起,男人将电话接起开了免提,一个中年女声从电话中传出。
“小笙?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温渡看着祁东笙脸上重新挂上笑,就连语气也变得亲切温润,全然没了先前质问威逼他那般凌厉。
“没事,许久没有联系,想问问您最近身体如何了。近日偶然得到几副药材,已经差人送过去给您补身体了。”
“哎呀……”电话内的中年女声显然有些惊讶,“不用了,我把温渡送过去托你照顾已经够麻烦你了,你,你这还……”
察觉到温渡母亲的为难,祁东笙客气了几句劝对方收下,随后挂断了电话。
温渡已经重新坐回位子上,只是看着前方的眼神有些空洞。
“抢手机是因为什么?”祁东笙将手机重新放回柜子内,抬眼看向温渡,“你自己都在心虚。”
“我会告诉她的。”温渡垂下眼,头顶的灯光让眼睫处落下一片阴影,“我并不是她的附属品。”
“抬头。”
温渡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祁东笙,却见那人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倾身过来,趁他抬头时往他脑门上来了一记爆栗。
我靠,剧痛。
温渡疼的倒吸了一口气,捂住自己被弹的地方疯狂后仰。
“想好就行。”
这件事就那么暂告一个段落,温渡本以为自己可以滚蛋回去,却不想被祁东笙留下来品茶:美名其曰熏陶养性叙叙旧。实则是看祁东笙单方面炫耀他新得来的好茶。
“百年古树茶,机缘巧合之下花重金得来一饼,另一饼被其他人收购了,开了我三倍的价钱才让人临时毁约。”
温渡刷着视频在吃饼干,像只松鼠一样在一边嚼的咔嚓咔嚓的,抬眼看到祁东笙手上的那茶饼惊叹:“谁敢虎口夺食?”
祁东笙淡淡扫了一眼温渡。
温渡:还不让说,呸。
“国外的IP,查不到。”
好查,就是要让他吃瘪,干得好。
要不是自己身处敌营温渡都想站起来拍手叫好,全然没有之前的一派兄友弟恭之意。
好在终于有人在不久之后将他从苦海中解救出来,隔壁俱乐部又出了一点小问题,祁东笙要过去一趟。
“过去处理事件要不了多久,我顺路送你回去。”
祁东笙挂断电话起身,有这么一个跑路的好机会温渡自然不会错过,随着男人一同下了地下车库。
“祁老板亲自开车?”
祁东笙闻言,将车钥匙甩给温渡。
温渡仿佛接到一个烫手山芋般重新将钥匙塞给祁东笙,态度坚决:“超过十五万的车我不开。”
祁东笙:“……没出息。”
由于祁东笙的车库内满足条件的仅剩一辆摩托,温渡又是一副誓死不从的样,祁老板只好亲身上阵。
温渡坐在他副驾撑着脸看向窗外。天色渐暗,暖黄的路灯盏盏亮起,现在是下班高峰,他们也不出意外被堵在了路上。
车内没有放音乐,能够清晰地听到前后车辆被堵住,司机烦躁的按喇叭声。
“哥。”青年换了个姿势靠在坐垫上,仰头看着在高楼见渐隐的紫色云霞,“你应该更喜欢去江南开一间茶铺,或是去当老师,为什么会留在这?”
祁东笙的回答简单粗暴:“钱会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
温渡:“……”
倒也是。
前方的路段继续被堵的水泄不通,无法挪动分毫,届时祁东笙才分出精力看了温渡一眼。
“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还得是他哥,一眼道破核心。
青年没有说话,但那双带笑的桃花眼都黯淡了下来,垂头丧气的。
前方的车辆缓缓移动,祁东笙也将车重新起步。
“那就去做你喜欢的。”
祁东笙新开的俱乐部在市区边缘,期间路过华麓添夏附近几百米温渡拍着车窗大喊“我要跳车”,收获了对方一个“你有本事就开门跳下去”的眼神。
重新定义顺路。
“下车。”温渡显然也揣摩不透这人去处理事情为什么还要带上他这么一个挂件。
直到他走进俱乐部内,看到大厅内坐着的傅承时才意识到这事件发展的走向更加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