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都市情感>冷感动物>第22章 小别

  第二天醒来时李识宜口干舌燥。

  睁开眼感觉身上压着什么重物,一回头就看见结实的胸肌和赤裸的臂膀……

  他眼睛都要瞪出眶了。

  昨晚谭承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的衣服,下面还只穿了条裤衩。幸亏自己身上没什么不适,要不现在就去外面找把叉子,一叉子戳进他脖子里。

  此时此刻面对这近在咫尺的五官,还有这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身材,李识宜真觉得难以直视。他挣扎着起身,谭承也跟着醒了。

  谭承半眯了眯视线,掀开被子,屈起一条腿踩在床上。如果忽略他脸上那股痞劲儿,这副画面还是挺养眼的,起码这背肌很难得一见,线条矫健舒展,一看就是常年锻炼。

  可惜李识宜半点也欣赏不了,甚至还觉得很刺眼。

  两人对视了片刻,谭承来了句:“睡得怎么样。”

  “你说呢。”

  谭承笑得很暧昧:“害什么羞啊,不就是一起睡了一晚么,又没做什么。”

  “害羞?我看你是出现幻觉了。”

  李识宜面无表情地走向卫生间,然而腿一迈进去就变了脸色。他迅速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凉水拍脸,然后又抱住头狠狠敲了两下。

  拜谭承所赐,镜中那张脸显得很紧绷,因为不习惯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被人抱着取暖,跟人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饭,在他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从童年到现在都没有。像谭承这样强行闯进他的生活,说实话带给他的绝大部分是困扰,剩下极少的一部分大概是无奈吧。

  洗完脸从卫生间出去,谭承正在打电话,光着膀子站在落地窗旁,拿脚想也知道是故意为之。

  他扫了李识宜一眼,随即把身体转过去,秀了一把匀称结实的背部肌肉……

  这大清早的,真让人受不了。

  李识宜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

  “我叫了早饭。”

  谭承朝客厅抬抬下巴,示意他先过去吃。李识宜望了眼茶几,觉得要是跟这么个裸男一起吃早餐,结果多半是不消化。

  “算了,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李识宜拿上手机走人,免得一会儿他又过来秀腹肌。

  “去哪,我顺路开车送你。”

  “不用了,好好展示你的身材吧,楼下多的是观众。”

  “哼,你不就是我的观众。”

  谭承从后面轻而易举就抱住了他。幸好李识宜练出了条件反射,不仅第一时间避开他凑过来的脸,而且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穿鞋。

  “看,昨天被你打的那拳,老子现在鼻梁还是青的。”谭承把脸凑到他眼前,鼻尖蹭了蹭。

  李识宜嫌弃地说:“我不介意再给你来一拳。”

  “省着吧,等我回北京再说。”

  李识宜奇怪地看他。

  “临时有点事,一会儿比完赛就得提前回。这房间留给你,车也留给你,下午我打车直接去机场。”

  “难得啊,你还有正事可做。”

  说来也怪,李识宜平时话少之又少,一遇到谭承就变样了,什么冷静隐忍,什么自控能力,通通被他忘了个干净。

  “邢天羽不跟你一起走?”

  “他要守着车队,估计下星期才回。有什么事你找他也行,待会我跟他打声招呼,不过那个蒋新帆你别搭理。”

  李识宜皱眉,没立刻接话,谭承就不爽地盯着他:“听见没有。”

  “你属太平洋警察的是不是。”李识宜移开目光,“我没事找他们干什么,有的是工作要做。”

  “那就最好。”谭承又捏住下巴亲了他一口,“听话。”

  可惜只亲到嘴角,没尝到鲜。

  “你躲什么。”

  李识宜怒目而视:“我不躲难道站着让你亲?快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那厌恶的神情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看了浑身不舒服。谭承轻声威胁:“回北京见。”

  李识宜撇开脸:“能不见了吗。”

  “你敢。乖乖在北京等我,要是敢跑,掘地三尺我也把你挖出来。”

  “那你最好别回去了。”

  谭承笑了下,半晌没说话,幽深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那眼神充满了侵略性,盯得李识宜一时竟然有些心乱。

  比赛出发地跟配套服务区离得不远,到那以后,邢天羽穿着赛车服过来问:“谭承呢,你们没一起?都住一块儿了还分开走,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先过来发传单,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哟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昨晚他主动提出帮忙看看车,邢天羽还挺瞧不上,现在一听,倒是觉得他变得有些上道。难不成真是谭承的原因,把他给改造的?行啊谭承,魅力够大的。

  “对了,谭承跟你说了吗,昨晚那辆车有点问题。”

  邢天羽面孔一拧:“什么问题。”

  “零部件老化。”李识宜从容不迫地说,“检查的时候没什么异常,但我回去仔细想了想,还是应该提醒你们,安全的事马虎不得。”

  邢天羽起初还不信,找了队里的工程师过去一检查,竟然真查出发动机舱里有根重要管线脱落,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工程师也吓一跳:“不对啊,昨天还好好的,难道早上试驾把它震断了?这幸亏发现得及时,要是就这么上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种情况下如果陡坡贸然加速,车身很可能发生侧翻。即便拉力车的保护性好,车上的人也有重伤风险,断手断脚都是轻的。

  邢天羽后脑勺发紧,抬腿狠狠踹了脚车门:“我操他大爷的,这他妈谁找的车!想害死老子是不是!”

  车队其他人面面相觑,毕竟车就是邢天羽自己找来的。

  “操你妈,说话!谁他妈把这辆车运来的?”

  “……”没有谁敢吭声,半晌才听到一句平淡的提醒:“现在换一辆还来得及。”

  扭头看到李识宜的神情,邢天羽突然猛地顿了一下。

  李识宜就站在自己的对面,不远不近,目光内敛,嘴角却隐含一抹若有似无的嘲弄。但当邢天羽想看个清楚,那抹嘲弄又消失了。

  不对。

  他脑中某根神经刺啦过电,连带着头皮都有些发凉。

  既然李识宜早就发现了,为什么第一时间不说?是不想说,还是算准了今早这车会出事,想等到关键时刻卖自己一个人情?

  邢天羽审视着李识宜,捋不顺这其中的逻辑,但他直觉这事没这么简单。

  李识宜静静地站在车边,与他对视了几秒。

  “还有事?”

  邢天羽哥俩好似的走过去,俯身低声问:“跟我说说,怎么发现这车有问题的,我也好跟你学着点。”

  李识宜解释得不着痕迹:“没什么特殊的,正常检查流程。”

  “车队里两个工程师都没发现,怎么就这么巧,你一检查就发现了?”

  “不知道,运气好吧,还有一个可能是我检查得比较仔细。”

  邢天羽哈哈笑道:“因为谭承要当我的领航员?”

  “不是。”

  李识宜矢口否认,视线却淡淡移向另一个方向。

  这时全副武装的蒋新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头盔,身后还跟着两个拍照的。李识宜主动上前跟他交谈,顺利摆脱了邢天羽,却没注意到不远处谭承垮下来的脸。

  此刻阳光正好,谭承虽然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但能看到他们俩谈得很投机,而且身体离得很近,蒋新帆的胳膊都快搭到李识宜肩上去了。

  有他妈什么可聊的?谭承只觉得一股醋意涌了上来。他正要过去,邢天羽拦住他,沉声说:“你知道车的事吗?咱们那辆车有问题,差点遇上大麻烦。”

  “李识宜昨晚就跟我说了。”

  “刚才也是他来提醒的我,我倒不是说他提醒得不对,就是觉得这事透着蹊跷。”

  他们这帮人,别看在外是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实际没一个吃素的,一涉及到切身利益就半点也不含糊。尤其是邢天羽,拉拢关系是把好手,忖度人心更是不在话下。他谨慎地说:“这件事我得好好查查,不一定是车的问题,我怀疑是人为因素,有人故意对你我下手。”

  谭承敷衍地嗯了声。

  他注意力还在那两人身上,鼻梁皱得很紧。顺着他的视线,邢天羽也看了一眼,要笑不笑:“昨天晚上你们俩……爽吗。”

  谭承转过头,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你想试试?”

  “操,谁敢跟你抢啊。我就是好奇男人跟男人是什么感觉,搞得你现在眼睛就跟长他身上了一样。不过,哎,我建议你还是悠着点儿,万一被你家知道你给找了个男媳妇儿,你爸非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不可。”

  谭承瞥了他一眼:“你真以为老爷子一点儿不知道。”

  “也是,你爸那么精的人,根本蒙不过他。这几年你回国没少出去玩,给你介绍的那些女人你也是一个都看不上,估计他早就感觉不对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得把你叫回家,当着你弟你后妈的面兴师问罪。”

  谭承冷声:“他们还想问我的罪,做梦。”

  “你现在顶多算个太子,太子能立就能废,起兵造反之前劝你还是别玩火。”

  这就也是邢天羽,其他人谁敢跟谭承说这种话。谭承脾气不小,尤其在他们家的问题上,很容易一点就着。

  其实今天接的那个电话也是谭振江打来的,而且说得难听点,就是兴师问罪的目的。谭家的一间墨西哥子公司被告了,银行账户被临时冻结,近两个亿现金不能动,保函也面临到期,眼看连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亟需说话管用的人去打通政府关系,争取尽快解封账户,恢复流动资金。

  那公司原先就归谭承管辖,所以谭振江才会派他过去,而且是动作越快越好。

  谭承已经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态,表情看上去很阴沉。邢天羽劝他:“你也太别操之过急,你弟毕竟还没成气候,想跟你争也不是这半年一年的事。先稳住,只要别把你爸给惹急了,太子之位暂时还是你的。”

  眼下墨西哥那边的事是头等大事,谭承不仅准备拿出点手腕来,雷厉风行地处理,而且还想顺势在公司立威。他打算连夜回北京,明天一早召开总经理办公会,营造一种危机到来的氛围,名正言顺给自己铺路。

  李识宜没注意到谭承已经来了。蒋新帆说自己多的是机会去北京,还对他们的改装服务有点儿兴趣,所以李识宜一直在给他介绍。

  还没说完,他的肩膀被人搭了一下,回头才发现是谭承。

  “聊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

  “跟你没关系。”李识宜看他一眼,转头拿了份传单给蒋新帆,“有需要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向老板争取优惠。”

  “行,回头我帮你在群里宣传宣传。”

  “那我加你一个微信。”

  谭承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李识宜往回走,他脸色铁青地跟上去:“想拉业务你不会跟我提?跟他废什么话,他能认识几个人。”

  “我找谁拉业务都跟你没关系,你别找茬。”李识宜不悦地皱眉,“别妨碍我工作。”

  谭承拽住他:“把他微信删了,那天接站我就看他动机不纯,这孙子估计是看上你了。”

  “你说得再大声点。”李识宜回头瞪他,“他能让我完成这个月的业绩,动机纯不纯有关系吗,别多管闲事。”

  他妈的,见钱眼开。谭承心里别提多窝火,低低骂了声操。

  回到服务区李识宜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被骚扰太多次,他真是怕了那些突然袭击,何况他那边还有一堆活,实在没时间跟谭承瞎搅合。

  他一整天没搭理谭承,连对方几点走的都不知道。

  傍晚时分,第一天的赛程结束,十几个车队的补给车都陆续返回。

  已经快要过年的时候了,这两周忙完就是隆冬腊月。李识宜走出会场,晃了晃酸疼的脖子,这才发现谭承刚才发过微信。

  一点开他的眉头就拧到了一起。

  是张照片,昨晚拍的,自己依偎在谭承怀里睡觉。

  李识宜气不打一处来:「删了」

  没想到谭承还没起飞,回复来得很快,字里行间格外专横张扬:「说句好听的来听听。」

  李识宜都给他气乐了。

  「你算个男人吗,连这种照片都拍,还有没有底线。」

  屏幕的光直直照在他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光线本身够冷了,他的五官反倒不像平时那么漠然,相反还很生动,被怒意逼得很生动。

  谭承:「激将法?」

  「我再说一遍,请你把照片删除!」

  「回去再删。」

  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李识宜直觉有诈,等了半晌没说话。果然,谭承道:「怎么样,是不是已经盼着你男人回北京了。」

  ……

  这人还能再无聊一点。

  李识宜嫌弃地看着屏幕:「你也可以选择出个空难,带着你的手机一起消失。」

  打完字他竖起中指,一不做二不休,拍照,发了过去,然后蓦地关机。

  真想朝天大吼一声。

  李识宜被自己的失控吓了一跳。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谭承的厉害,越是不服对方就越不会善罢甘休,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想到昨晚自己睡着了谭承就在旁边盯着看,他就恨不得时间倒流十几个小时,痛打谭承一顿。

  当年的初中班主任暗示过,谭承的爷爷曾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享受国家特殊津贴。像这种家庭怎么会有谭承这样的无赖?真应该去医院查查原因,祖孙三代怎么能差这么多,多半是生下来就有什么精神疾病。

  接下来那几天,蒋新帆单独找过李识宜几次,李识宜都赴约了。交谈中他得知,邢天羽如今高度警觉,无论是比赛还是出去吃饭都带着保镖,还让人把那辆车送去返厂,说是检查故障原因。

  “天羽觉得是有人故意下的手。”

  餐厅里,蒋新帆笑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有人想要他的命我信,跟到兰州来要他的命,我还真不信。”

  李识宜抿了口水,一抬头,淡淡地微笑,“这话怎么说,怎么会有人想要他的命?”

  “邢家小儿子作恶多端,这也不是什么新闻吧。”蒋新帆调侃了一句。

  吃完饭蒋新帆坚持将他送回宾馆,又问他哪天回北京。

  “明天。”

  “这么快?”

  “到年底了,店里缺人手。”

  “那行,干脆北京见吧,下个月我正好过去办点儿事,到时候提前联系你。”

  “没问题。有改装方面的问题也可以随时咨询我,我尽量帮你解答。”

  蒋新帆看着他,微微一笑,“对了,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跟谭总是……”

  “初中同学。”李识宜平声。

  “喔,那难怪。”

  “我先上去了。”

  蒋新帆又不傻,立马发现李识宜不想聊谭承相关的话题。他只是觉得奇怪,像谭承那种跺跺脚就能抖下一堆钞票的富二代,李识宜怎么好像还爱答不理的?真有意思。

  盯着李识宜上楼盯了好一会儿,蒋新帆才意犹未尽地掉头离开。

  回北京以后李识宜连续加了好几天班。一来是积攒的单子有点多,二来是最近经济压力也比较大,能多挣点就多挣点。

  他现在既要负担祝炀炀和他自己的生活费,还有房租,还多了条狗,再加上前段时间在兰州开销不小,手头就不是很宽裕。

  周五晚上加完班,九点钟李识宜才往回走,一路上眼皮直打架。快到家门口时,突然发现楼梯上坐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立刻不瞌睡了。

  谭承听见脚步声抬起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才回来。”

  语气透着一种莫名的亲昵,仿佛他们是什么两口子一样……

  “你怎么又来了。”

  而且还带着行李,大摇大摆坐在自己家门口的楼道。

  “我刚下飞机,马不停蹄地就过来看你,别废话了,赶紧开门。”谭承快被冻麻木了,话都说得不利索,牙齿磕磕绊绊的。他站起来抖了抖上半身,十分熟稔地揽过李识宜,李识宜也被他身上的寒气刺激到了,两人一起打了个激灵。

  “这破地方,楼道连暖气都没有。”

  “要暖气回你的高档小区去。”李识宜累得没力气跟他打嘴仗,掏出钥匙打开门,疲倦地说,“你自己也有家,老往我家跑什么。”

  谭承一反常态的没发火。他把行李箱拉到门口,皱眉问:“不欢迎我?”

  “我说不欢迎你就会走吗。”

  谭承冷哼了声。

  打开灯,昏沉的大脑总算是有了一丝清明,李识宜低声叹了口气。谭承沉沉地盯着他,仿佛对他叹气这事很不满。

  这时,他的裤脚被什么东西被咬住了。谭承低头一看,发现是上回那只土狗,浑身炸着毛,像是刚从哪个土坑刨出来的。

  “这就你妹捡回来那只狗?”

  “旺仔,走开。”李识宜过去轻搡了一脚,明明踢的是狗,但谭承莫名觉得他轰的是自己,真他妈邪了门了。

  谭承跟狗彼此瞪了一眼,互相都觉得对方傻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汪!”

  “滚一边去。”谭承嫌弃地拿腿扫了扫,“它叫什么,旺仔牛奶?”

  “……”李识宜摇摇头,克制住打呵欠的冲动,往卧室走到一半又停住,回过头来看着谭承,“先说清楚,我现在没精力跟你动手,我需要休息,请你不要骚扰我。”

  “我坐了13个小时的飞机,你觉得我想不想休息。”

  那你还来。

  李识宜无奈地撇了他一眼,然后就去洗澡了,再出来已经穿上了睡衣,很减龄,也没什么冷漠防备的感觉。

  他看向谭承,只见谭承躺在沙发上,两腿交叠搭着扶手,一条胳膊垫在脑后,脸上有些阴霾,仿佛刚才正在想什么事,被李识宜的出现给打断了。

  “洗完了?”

  谭承视线移来,两人短暂地对视。

  李识宜淡声:“嗯。”

  “那就关灯睡觉。”

  李识宜抬起眼皮,有些诧异地扫了他一眼,不太相信他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

  谭承重新往沙发一卧,神情有点疲惫,“这趟出去把我累坏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一个个的还都不给我好脸。”

  难得他肯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李识宜却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转身回卧室关灯睡觉。谭承气得瞥了他一眼,又瞥了眼在客厅晃来晃去、尾巴竖上天的傻狗,真想上去扇狗一巴掌。

  过一会儿,李识宜都已经睡着了,身后的床忽然陷下去。本来是狗睡在床角的,但谭承把它从房间赶走,掀开被子睡到李识宜身后,还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你又干什么?”

  李识宜困意浓厚,不自觉往谭承怀里靠了靠,然后又回过神来,下意识转身推开他,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谭承就这样轻易撩开睡衣下摆,开始抽他的睡裤抽绳。李识宜终于清醒了几分,推开他低喝道:“谭承!”但嗓音太沙哑了,不够有威慑力。

  谭承一手迎面抱着他的腰,不让他乱动,另外一只手把结解开,顺着松散的空隙滑进去,半是强硬半是挑逗地握住了他。

  由于很突然,李识宜力气瞬间被卸掉大半,骂声也卡在喉咙里。

  “你他妈有病是吧,一回国就来折磨我。”

  谭承绕着颈亲他的喉结,嗓音带着旺盛又强行压抑的肝火:“老子就想折腾你。”

  因为常年打球开车,谭承的手掌很粗糙,又极有技巧地挑逗,李识宜根本招架不住,腰身可耻地塌了下去。他低叫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你到底想做什么?放过我行吗,我真是怕了你了。”

  最要命的地方被握在对方手里,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不怕吧。

  谭承有些粗暴地动了几下,表情也仿佛在压着什么火气,另一只手搂住李识宜的肩膀,把人扣在自己怀里,“我抱着你呢,躺吧。”

  李识宜想抗拒,额头却不由自主紧贴他的胸肌,咬紧了牙关才没让自己发出半点呻吟。

  男人就是这么简单的生物,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就是让他爽,起码谭承是这样。

  他这周在国外受了不少鸟气,回来又跟他爸拍着桌子对吼,也就李识宜这里让他舒坦点儿。难道这就是小别胜新婚?谭承越想越肉麻,手上力道也加重了。

  李识宜深吸一口气,恨不得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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