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都市情感>撒谎精>第44章 占便宜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谁教你的?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从回家到现在快有两小时,黎焕的嘴巴从没停过,把时宁堵在沙发上,势必要问个清楚。

  “没谁,自己学会的。”时宁明白,黎焕在意的事不是抽烟本身,而是气愤他习惯性藏事的性格。

  但没办法,这点他改不过来。

  “自己学的?信你的鬼话!”黎焕直接上手,从他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放到鼻前嗅嗅,“呵,还是可乐味的,这种烟都能买到,你肯定不是才学会的。”

  时宁全程没反抗,只意外他的脑袋突然灵光许多,“嗯,很早就会,但我没烟瘾,就是偶尔抽抽。”

  “谁管你这些?我再问一遍,谁教你抽烟的?是不是那个教你打架的?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跟方鸣舟说,说他是个很好的人,还TM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你跟那货搅在一起过是吧?”

  在心里轻声叹气,时宁探身过去,用侧脸贴上他的小腹,“腹肌怎么练的?手感还挺好。”

  “别转移话题。”黎焕嘴上硬气,却没把他推开,“你是以为我查不出来?我告诉你,我不去查,只是在给你坦白的机会!”

  查?上辈子的事拿什么查?时宁又抬手将他的腰抱住,“黎焕,我今天有点累。”

  “你...”黎焕窝火一阵,喉咙用力好几次,始终憋不出半句强硬的话,“你是真的烦,你就没把我当男朋友,什么都不跟我说。”

  时宁权当没听见,晃着脑袋蹭蹭他,“想喝水。”

  “......”静止片刻,黎焕将烟朝桌上一扔,“那你先放开,我去倒。”

  时宁紧紧手臂,“你先坐下,让我再抱会儿。”

  话语刚落,黎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眨眼间把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上赶着坐到沙发,“是不是这两天没休息好?都说了让你别去兼职。”

  “嘘。”时宁枕着他的大腿,将脸埋进他的小腹,“别吵,我想睡会儿。”

  “行,那我不说话,你睡吧。”黎焕的音量从未这样轻,都有些不成声。

  他轻抚时宁的后背,动作小心翼翼,怕惊走得来不易的温情。

  接触时间不算短,眼里的时宁虽不强势,但态度异常强硬,这会勾起他的征服欲,然而...驯服的成功率极低。

  可能是真的太累,时宁闭上眼没一会儿,意识就已模糊。

  在黎焕怀里待着,像是身处在冬日的被窝,而床头的闹铃不断震响。理智想要迫使他起床,可沉溺的感觉却总是抵御不能。

  这一觉略沉,虽能稍微感受到环境的变化,但眼皮就是睁不开。

  不知过去多久,窗外的鸟叫声愈发清晰,时宁睁睁眼,看见近在咫尺的死鱼时,瞳孔骤然紧缩。

  猛地直腰坐起,打量四周。

  墙上的冷色调墙纸虽是头次见,散在空气里的松木香却告诉着他“赶紧跑”!

  “嗯~”被吵醒的黎焕伸着懒腰,懒倦地问,“醒了?要不再睡会儿?”

  沉默两秒,时宁眯起眼,一把掀开被子。

  见着两人都穿着上衣,堵在喉管的一口气才散去,“谁让你抱我过来的?”

  “啊?”黎焕被弄得摸不着头脑,皱眉回忆一阵,奇怪地打量他,“不是你自己说要和我睡吗?”

  “你放屁!”

  睡意全无,黎焕茫然地坐起身,“怎...怎么了?”

  时宁瞪着他没回答。

  黎焕被盯得犯怵,慢慢挪到床沿,“昨晚你还对我搂搂抱抱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说完,他抬着眼再次陷入回忆,不知想起什么,笑意越发收不住,像极没绝育的小泰迪。

  越看,时宁脸色越沉,一下没忍住,把黎焕一脚踹下床,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时界山庄坐落于A市城东的深山老林里,位置较偏僻,经济也较为落后,路上经过的村落,很好反衬出山庄的恢弘大气。

  估摸着一算,这座中式建筑得有四、五千平,石柱上的浮雕、地板上的纹路,无不体现时家的财大气粗。

  时宁等人刚开门下车,便有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走来,“请问...”

  话音未落,黎焕上前递出邀请函。

  工作人员检查一番,立即侧着身,摊掌指向里处,“请进。”

  此处的宴会早就过去,此刻山庄里几乎不见游客,安逸但不冷清。

  工作人员将众人带进休息室,便下去安排他们的房间。

  他离开后,足足过去五分钟,缓过神的赵一天忍不住大叫,“不是做梦吧?这么大的地方就只有我们几个?随便怎么玩都行?”

  “收起你那副没见识的样...”梁爽将他拽到座位上安顿好,看向苏遥问,“遥遥,要不你来当导游?”

  在场人里,接触过这种地方的只有苏遥和黎焕,但其他人总不能指望黎焕出来主事。

  不单因为他性格乖张不好说话,更因为他此刻浑身散发着低气压,一路上都没说过话,甚至跟时宁隔得远远的...

  苏遥应下这份工作,停下整理行李的动作,走到一侧的书桌上,拿来几张布局图分发,“这是地图,红色代表娱乐场所,白色是住宿区,绿色是会客区,黄色是餐厅。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免费的,包括渔场、K歌房什么的,但地图上的黑色建筑不能去,呃...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地方。“

  “哇...”赵一天的下巴都快合不上,追问道:“那我们能待多久?”

  “其实没有时间限制,但这里只是用来举办宴会的,所以一般都不会久待,而且...我们过两天还要上学呢。”

  “还上什么学?我都想请一个学期的假了!”

  苏遥随和地笑笑,“一会儿有人来送房卡,我们先把东西放好,就自由活动吧。对了,12点的时候记得去4号餐厅吃饭,在小花园旁边,要是没赶上的话,房间里的电话也能点餐。”

  和苏遥说的一样,去而复返的工作人员送来房卡,众人拿到后各自回房收拾。

  至于像时宁和黎焕这种没带行李的,则在休息室里干坐着。

  冷静这么久,时宁的情绪已经平复。

  现在想来,早上踹黎焕下床的举动确实过激,毕竟是在交往,而黎焕也没坏心思。

  抬眼看去,和斜对角的满眼怨念对视一阵,时宁轻轻叹气,起身正想哄哄他。

  黎焕却率先不满道:“你是木头?不知道服个软吗?”

  时宁愣了瞬,朝他招招手。

  黎焕都没迟疑,双手插兜,顶着一脸不耐烦走来,“就没人跟我睡过一张床,我都不嫌你有个前任,你还先委屈上了?”

  “谁告诉你,我有前任?”时宁拽出他揣在裤包的手,牵着晃晃,“想玩什么,今天都陪你。”

  没确定关系前,他其实担忧着照顾小孩儿会累,而这几天接触下来,他才知道和黎焕处对象,原来这样轻松。

  似乎黎焕的认知里就没隔夜仇,只要把话说开再稍微一哄,天大的事都能揭过。

  正如此时此刻,上一秒愁眉不展的黎焕,这一秒就乐呵起来,“真的?”

  “嗯。”

  “那这两天你就听我安排,苏遥一共就没来过几次,她懂什么。”黎焕牵着他就走,“我们先去钓会儿鱼,再去吃饭,下午唱唱歌,晚上打打游戏...诶,会喝酒吗?”

  这个问题,对于曾经的酒吧老板来说,像种挑衅。

  时宁低声笑笑,“酒量不是很好,喝不了太多。”

  “那没事,我看着你。”

  庄园太大,两人晃悠着来到渔场,路上并没见着同伴的影子。

  但这样正合黎焕的意思,他选了个风口的钓位,在遮阳伞下把时宁安顿好,忙前忙后拿来鱼竿和小吃饮料,十分周到。

  “拿一下。”黎焕蹲在时宁身侧,把调好的鱼竿递给他,开始准备着饵料。

  见他操作娴熟,时宁问,“你以前钓过鱼吗?”

  “嗯,以前我哥出去谈事经常把我带着,什么渔场、桌球、高尔夫...”黎焕挂上鱼饵,补充一句,“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你呢?”

  ......时宁挠挠眉毛,走去岸边打来一盆水,“洗手。”

  “切,你也就是遇上我这么好的男朋友,不然随便换个人,你都得每天被揍一顿。”

  “是是是,你最好。”时宁无力反驳,竖起鱼竿,作势要抛出去,“然后呢?直接扔出去吗?”

  “等下,我教你。”说着,黎焕走到他身后,从后面伸手过来握住鱼竿,“甩杆要用巧劲,你跟着我用力,好好感受下。”

  不清楚黎焕怎么想,反正时宁的后背已经燥热得不行。

  没出现这种生理反应之前,他本以为自己是个比较从容的人,应该不至于被谁撩得...小鹿乱撞吧?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他试着放下抵触心理去接受,想把悸动的心情压下来,但最后发现根本行不通。

  不论思想的接受程度怎样高,他的体温还是半点没降下,就和未经世事的初中生一般,对所有事物都充满着好奇,特别是初恋二字。

  这也正是奇怪的地方,准确来说,黎焕并不是他的初恋。

  随着鱼竿挥出,时宁能真切体会到黎焕的发力过程,在鱼饵飞至半空时骤然收力,利用惯性将其甩出去,精准落在目标点。

  “厉害吧?”不管完成什么事,黎焕的第一反应总是炫耀,并等待着夸赞。

  时宁不讨厌他的性格,“嗯,很厉害。”

  而直到现在,从背后抱住他的黎焕仍然没松手,甚至更加用力地圈紧手臂,“时宁,你耳朵好红。”

  “感觉得出来,那你还不松开?”

  “...你真的没有一点人情味,还是你脸皮太厚,都不知道害羞怎么写?”

  “我害羞什么...”话音未落,时宁就被说出口的话,惊到微微一怔。

  对啊,明明没在害羞,那耳朵为什么还会那么烫?

  肢体接触带来的效果并不好,黎焕渐渐觉得无趣,回到躺椅坐下,“注意杆别乱动,盯着浮漂就行。”

  “嗯。”心脏终于放缓节奏,时宁呼出一口气,专心钓起鱼。

  湖面经风一吹,他恍然明白什么叫惬意。

  不一定要安静地独处,当陪伴挤走孤独感,惬意的氛围才会达到顶峰。

  黎焕拿出手机,目光却一直落在时宁的侧脸。

  可能是觉得“太过在意谁”和“软弱”会划上等号,这点正好与他的大男子主义起冲突,就总想找点话题来中和气氛。

  “...诶,宝贝的宝一共有几笔?”

  多少年前的老梗,俞诚的眼皮都懒得动,“八笔。”

  “噗...”黎焕急忙挡嘴,缓和后凑来脸,“什么?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八笔。”

  “对!真聪明!”精神得到极大的满足,黎焕克制不住笑,捶胸顿足。

  俞诚用余光瞄瞄他,跟着轻笑一声。

  ......

  可能是运气不太好,过去快有二十分钟,还是没鱼咬钩。

  时宁提起鱼竿准备换饵,视线抬高时,忽然发现湖对面的纯白建筑,风格偏离英式,与山庄环境格格不入,“黎焕,那里是干嘛的?”

  “什么?”

  时宁朝建筑抬抬眼,“那个白色的房子。”

  黎焕打量半会儿,思索着说,“没去过,不太清楚...但好像听谁说过,这里面有间疗养院。”

  疗养院?

  一个用来举办宴会的地方,为什么要建造间疗养院?里面的病患不会嫌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