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斯池看到床上明显躺着两个人。他握着门把手,愣在原地
床上的另一个人是夏行颂。
几乎是看清床上的人是夏行颂的下一秒,庄斯池过来把夏行颂拽下了床。
温枝的脑子钝钝的,他只是看着庄斯池和夏行颂扭打在一起,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温枝感觉有点冷。他低头一看,原来他身上的被子在刚才被掀开了一角。
温枝用力地呼吸一下,随即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只留下一张脸在外面。
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过程对温枝来说并不太简单,他只是稍微一动就感觉到一阵细密的疼痛感。
温枝沉默地保持着现在的姿势躺在床上,昨晚的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慢慢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他喝了葡萄汁后感觉不对,跑出来后正好碰到来接他的夏行颂。
然后他和夏行颂……
想到这里,温枝立即阻止自己继续回想下去。
房间里,夏行颂和庄斯池依旧在互殴。
温枝只是旁观者,他看着这两个人下手的力度,他都想象不到如果那些拳头落在他的身上那会有多痛。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他们共感,看着看着,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然而他的身体像是被外力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温枝看到庄斯池的时候其实心里有种莫名的愧疚感,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已经和庄斯池分手了。
都已经分手了,庄斯池为什么这么生气?明明庄斯池这几天的表现看起来都很正常。
当然,被分手没几天的前男友看到自己和另一个人睡在床上这件事的确有点微妙。
庄斯池是觉得自己被他无缝衔接了吗?有些人好像确实很在乎这一点。
温枝觉得自己短时间内是想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但要是庄斯池真的在因为无缝衔接这一点生气,他想自己可以解释,他没有无缝衔接夏行颂——在精神方面。
庄斯池看着夏行颂身上的痕迹,是一些浅浅的抓痕和小小的咬痕。不用想就知道是温枝留下的。
温枝在床上很娇纵,被惯坏了,舒服了会咬人,不舒服也会咬人。不过他咬人不疼,就只是撒娇,和小猫一样。
因为温枝也在他身上留下过一样的咬痕和抓痕,所以他知道,也认得出来。
庄斯池想自己和温枝分手还没几天,夏行颂就横插一脚。
他认识温枝这么久,他清楚温枝是什么样的人,温枝肯定不是主动的那一方,百分之一百是夏行颂的问题。
是因为夏行颂的存在,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就知道夏行颂不怀好意,他很早就看出来夏行颂在觊觎温枝。
等了这么久,夏行颂终于等到他和温枝分手,立即乘虚而入。
庄斯池不想再次回想自己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看到夏行颂和温枝躺在一张床上的样子,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不存在的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不想再想,可是他还是在想。
庄斯池越想越感觉怒气上头,他手上用的力气越来越大,真的是在把夏行颂往死里打。如果夏行颂稍微瘦弱一点,现在怕是已经倒在地上了。
夏行颂只是冷笑着,一下下地挡住庄斯池的动作,紧接着反手给了庄斯池一拳。
温枝看他们互殴的架势愈发吓人,因为担心他们出事,阻止道:“别打了。”
他的嗓子哑了,说话的声音实在太轻,这一声制止在这时听起来和一枚针落到地上的声音没什么不同。他咳嗽两声,然后又说一遍:“不要打了。”
可能是温枝的制止起到了一点微弱的作用,他看到夏行颂和庄斯池的动作比方才慢了一些。
但是随着庄斯池挥出的一拳,战局又恢复到刚才的状态。
温枝觉得无奈,想要提高自己说话的音量,不过他刚一吸气就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他的咳嗽声叫醒了夏行颂和庄斯池,他们弃战,然后走到温枝的床边。
温枝除了脸,整个人都被裹在被子里。他皱着眉头,断断续续地咳嗽着,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他发现了,每次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打起来,最后都是要他来阻止,那些人才会停手。
今天这样的场景他都不记得自己已经见过几次了,每一次他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庄斯池自然而然把温枝现在咳嗽的原因归咎到夏行颂身上,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温枝的额头。
夏行颂离开房间,帮温枝倒了一杯温水回来。
温枝好不容易停下自己的咳嗽,看着面前拿着水杯的夏行颂和满脸忧愁的庄斯池:“可不可以不要打架了。”
他的声音依然很小,不过这次另外两个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话。
庄斯池现在只是因为温枝才暂时和夏行颂休战,他还没有清算完夏行颂横插一脚的事情。
温枝被夏行颂扶着坐起身。他的身上还是很痛,坐起来的时候都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幅度。
他看着夏行颂,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对方。他感觉很尴尬。
温枝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温水。
他双手捧着杯子,用里面的水暖手。片刻后,温枝小声说:“我昨天去参加了一个派对。”
他原本是想让夏行颂先去房间外的,不过思考了几秒,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庄斯池知道这件事情,温枝出发参加聚会前还和他提过一嘴。他前几天也收到了薛博文的邀请,但是他是真的没空,所以就没答应。
温枝观察着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然后说:“我喝了一杯葡萄汁。”
像是宋嘉本来说不来,结果人又出现在派对上这种事温枝都没有说。他把这些信息都先省略掉了。
“喝了半杯葡萄汁之后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温枝说到这里,就有点不好意思接着说下去了,他深呼吸两下,做好心理准备后,他委婉地解释说,“喝了之后我就感觉自己很难受,全身都很热。”
夏行颂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温枝说的这些反应,和他昨晚亲眼看到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
难怪昨晚的温枝看起来那么异常,热情黏人得和平时的温枝差别很大。
他大概想到温枝可能是不小心吃了什么。现在听温枝这么一说,他也明白过来,导致温枝异常的根本原因是温枝在派对上喝的那杯葡萄汁。
里面肯定是加了东西。
夏行颂这样没什么阅历的人都能看出来问题所在,更何况是庄斯池。
温枝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他确实没到不谙世事的那种程度。但是比起庄斯池,他其实不太了解那个圈子里的人究竟能干出什么没底线的事情。
像是他昨天参加的那个派对,因为他要露面,为了投他所好,薛博文他们删掉了大部分不入流的活动。
有个人原本是要带着自己包养的那个小明星一起过来的,然而听说温枝也要参加后,他直接让小明星回家别来了。
庄斯池问:“那杯葡萄汁是他们给你的?”
“是我自己先说要喝葡萄汁,然后他们才让人去做的。”温枝回答说。
庄斯池又问:“那是谁把葡萄汁递给你的,是他们那群人,还是服务生?”
温枝回忆道:“是一个服务生。”
这时的庄斯池就像推理小说里的侦探,他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查,知道是谁干的之后我再和你说。”
温枝嗯了声:“谢谢。”
在温枝思考怎么让夏行颂和庄斯池离开房间时,庄斯池忽然站起身,一把把温枝抱了起来。
温枝心里一惊,下意识抓住了庄斯池:“什么……”
“去医院给你做个检查。”庄斯池说,“不能保证那杯葡萄汁里只加了那一种药,万一还有别的东西。”
夏行颂说:“我去开车。”
庄斯池看着夏行颂的背影,冷哼一声,他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依然没有原谅夏行颂。
温枝喝了被加了药物的葡萄汁也不代表着夏行颂可以乘虚而入。
这时,被庄斯池抱在怀里的温枝小声说:“痛。”
庄斯池低下头,看着他,问道:“哪里痛?”
温枝却摇了摇头:“只是有一点点。”
庄斯池犹豫良久,最后还是没有把那个问题问出口。
-
温枝只穿了一身睡衣就被庄斯池他们裹着大衣送到了医院里。
做完一系列检查,看了检查报告,没什么问题,他们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温枝躺在病房的床上,看着脸上带伤的夏行颂和庄斯池,心想这两个人看起来明明要比他的情况严重。
他刚才一问,发现自己做检查的费用是夏行颂出的。
不用问他也能想到那笔费用应该是从夏行颂的奖学金里划出来的。
确实是长大了。温枝想。
很快,他又一次想到了昨晚的荒唐事。
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从各种方面来看,夏行颂都已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
夏行颂今年是几岁来着?好像是20岁。直到几天前他都还觉得夏行颂像个小朋友,那时候夏行颂还是19岁。由一开始的年龄迈入二开头的年龄,几天的差距却让他觉得天差地别。
19岁这个年龄总让温枝觉得暧昧。
刚才和庄斯池一问一答的时候温枝就感觉到夏行颂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身上。
他被夏行颂盯得脸都要红起来了。
与此同时,庄斯池也在盯着他。
温枝被这两个人同时看着,感觉自己真的是浑身不自在。
犹豫过后,温枝轻声喊了一声庄斯池:“斯池,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
庄斯池没有动作,只是反问道:“为什么?”
温枝实话实说:“我有话想和行颂单独谈一下。”
听到这话,庄斯池无可奈何似的站起身,离开了房间,顺手替他们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坐了很久的车回家感觉有点累,先更新一下,等一下我再来修修细节TT
·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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