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路青一大早就起床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祁安尧在身后叫他,“路青。”
路青回头看去,祁安尧趴在枕头那儿盯着他,平时深邃锐利的眉眼迷迷瞪瞪的,看样子也是才醒。
“嗯?”路青心尖突然变得柔软,眯眼朝他笑了笑。
祁安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今天有事吗?”
“嗯,有事。”路青低头揉了一下眼睛。
“什么事啊?”祁安尧听到不满意的回答,皱了皱眉头。
路青抬头重新看向他,凑近点,一脸神秘,搞得祁安尧表情都认真起来。
然后他听见路青低声说:“我不能告诉你。”
祁安尧:“……”
见祁安尧被自己忽悠后精彩绝伦的表情,路青哈哈笑出声来。
他叠好被子,翻身下床,路过祁安尧床铺时抬起头,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祁安尧见他这个样子,手垂落下来,弹了他一个脑袋崩,也笑了,“路青,你学坏了。”
路青笑道:“可能原本就很坏。”说完朝洗手间走去。
软陶泥人还有些细节没完成,接下来还要上色,不抓紧的话今天根本做不完,路青快速收拾一翻就匆匆离去。
门轻声掩上,祁安尧收回视线,拿起手机回B大朋友的消息。心里却在琢磨,路青这么早出去干嘛?去找谁?昨晚那个一起吃烧烤的朋友?男的?
今天市区有一场B大体育生的篮球赛,有几个球员跟祁安尧是哥们儿,祁安尧原本想叫上路青一起去看,邀请还没发出就被拒绝了。
球赛是下午,祁安尧、严子余、沈维中午跟B大那几个球员朋友吃了顿饭,下午就坐在观众席前排,看拉拉队摇着手花助威,等球员上场。
祁安尧举起相机随手拍了一张现场的照片,严子余凑过来暧昧地眨眼睛,“你拍照了?你也觉得啦啦队身材好?尤其是那个领队的,前凸后翘。”
祁安尧用胳膊肘抵开他,“那你专心看,等会儿还可以去要联系方式。”
“我可以去要联系方式,但你别在她面前晃悠,不然她看上的就是你了。”
这要求也不算过分,每次只要有祁安尧在,他跟沈维就是陪衬。
祁安尧懒得理他,低头把照片发了出去。
“你给谁发呢?”严子余眼尖。
“给路青。”
“路青一大早去哪儿了?二零三帅炸天缺一人,威力都没那么足了,真想带他来看看体育生的魅力。”
球员们正好走进来,个个身高腿长,肌肉漂亮,祁安尧难得以男人的眼光认真打量了几眼,得出结论,“路青不喜欢这样的。”
沈维好奇地问:“他喜欢哪样的?”
“成熟,精英,架个装B的眼镜。”自从看了那张照片,上周末回家看见自己西装笔挺的哥,都无端升出一种莫名的反感。
“那种也不是不可以。”严子余嘿嘿笑道,“就像女总裁,也是我的菜。”
沈维笑他,“得了吧你,还女总裁,我都不想侮辱你。”
严子余扑过去掐他。
篮球赛进行得特别激烈,B大体育生以一分险胜,尖叫声掀翻全场。
但是一直到球赛结束,路青也没回他信息。
结束后,B大体育生拉着祁安尧他们喝酒庆祝。
祁安尧酒都喝了五瓶酒,才收到路青的消息。
六点半,瞿又博进屋见中午点的饭路青动都没动,走过去敲了敲桌子,“饿死在我这儿你姐不扒了我皮。”
正在上色的路青不得不停下,抱着杯子喝了口水,又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
瞿又博看着桌上那个快要完成的作品,眉间微动,缓缓弯下腰将人偶的脸仔细看了片刻。
再起身时别具深意地瞟向路青。
路青在他弯腰时就开始紧张,但颜料没干,藏也不好藏,若是跑过去将其挡住,更是欲盖弥彰。
他心虚地用手指扣了扣杯壁,就希望瞿又博发现就发现了,别多问。
谁知瞿又博非不遂他愿,双眼洞察般盯着他,“祁安尧?”
瞿又博今年才研究生毕业,去年还在S大晃来荡去,知道祁安尧这个优秀的新生并不奇怪。
“嗯,”路青举起水杯遮住半边脸,“他是我室友,他马上过生日了。”
瞿又博看着他脸半天,路青那杯子硬是没拿下来。
瞿又博生怕这孩子闷在杯子里呼吸不畅,选择放过他,“先别做了,下去吃碗面。”
路青这才拿下杯子,说了声“好”。
在楼下等面的空隙,路青才拿出被遗忘了一天的手机,短信里有几个红点,他一眼就看到了祁安尧。
心里雀跃地点开,发现祁安尧给他发图片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而现在已经七点了……
这才急忙打字回了过去:[啊啊啊,没看到信息,打篮球?校医让你这半个月别跑动!]
祁安尧很快回信息:[我看别人打]
路青:[松口气……]
祁安尧:[你在干什么?]
路青:[我在吃面。]
祁安尧:[你白天都在干什么?]
路青被问得有些懵,一个字一个按:[有点儿私事。]
祁安尧:[那你现在回宿舍?]
路青:[晚些回。]
乌鸡原汤面端上桌,路青拿起筷子搅了搅,瞟了眼手机,又挑了一筷子吹了吹,再瞟了眼手机。
手机亮了,他连忙点开。
祁安尧:[路青,同性恋那个圈子有些乱,你要谨慎点儿。]
路青看第一遍时还不太明白,看第二遍的时候眼睛睁大。
祁安尧莫非以为他出来鬼混了?
祁安尧紧接着又发:[我们在森下路聚餐。]
森下路?离水溪路很近。
祁安尧:[你要回宿舍的时候说一声,给我发个位置,我来找你一起回。]
路青吃了面,连忙回到瞿又博那儿把最后的工序做了,紧赶慢赶把作品吹干,结束时还是快十一点了。
他将做好的人偶放在准备好的玻璃罩子里,再用软布裹着,放进包里,拉好拉链。
最后将手洗净擦干,拿起手机给祁安尧拨了过去。
祁安尧他们换了第二场,几人鬼哭狼嚎地在包房唱歌,电话祁安尧一直拿在手上,一震动他就立刻灭了烟起身。
“干什么兄弟?喝酒啊!”谢伟拉着他说。
“接电话。”他说。
“谢伟,来,跟我喝!”严子余把谢伟拽过去,一个杯子递过来。
祁安尧走出包房,接起电话,“路青。”
路青听着听筒对面有些吵,随着祁安尧的走动渐渐安静下来,他问:“你们在唱歌吗?”
“嗯,”祁安尧说,“我们在水溪路的KTV唱歌。”
路青一愣。
祁安尧笑了,故意问,“怎么?你也在水溪路?”
路青连忙背上包,“嗯,是啊,我也在,你在水溪路哪儿?”
他快步走出去,朝着正在画画的瞿又博挥了挥手,嘴型说了个“走了”,瞿又博张嘴正要说话,对方低头笑着说:“那很近,我就在拐角那条街,那里有一家悦己咖啡馆……嗯嗯,我在那儿等你。”
哐,门轻轻关上。
瞿又博骂了句:“小没良心的。”
又担心地皱起眉头,“不会真谈恋爱吧。”
转念又想,对方如果是祁安尧的话肯定不会,祁安尧可是众所皆知的直男。
【作者有话说】
也许可能大概他不怎么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