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喝酒不上脸，看起来没什么事。而嗓音听起来是黏糊糊的醉意，说话也慢半拍。
齐垣仰下脸说：“少喝点酒。”
倒不是担心李欢，而是桌上真有人不行了。
李欢长“嘁”又灌下去一杯。
劝说无果，他转头看向盛意：“你别喝多了。”
盛意“哦”一声也灌下一杯。
齐垣：“……”
“李导，真喝不下了！”桌上上几个东倒西歪的开始哼唧。
在那里面齐垣竟感觉有人用艳羡的目光看着他。
他扫一眼，目光定在那个演男四的男生身上，男生脖子到脸上漫上惊人的血色。
“李导。”齐垣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李欢。
大概是酒局上没有这么小年纪的男生，李欢一时看得瞠目结舌，舌头都打了结：“那啥，你你你就别喝了，你年纪太小了。”
男生被说得脸又红一个度，支支吾吾：“我就试试。”
盛意也醉了，认真看着齐垣几秒后“扑哧”一声笑出来，心里早就没了数直呼道：“你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啊？”
他声音不小，桌上刹那变得安静无比。
对上齐垣的目光，盛意吓得打个酒嗝，全桌统一用八卦的目光看过来。
他舔舔嘴扫一圈快速说：“开个玩笑。”
末尾，还不忘去打量一下某人前任的神情。齐垣前夫哥酒也不喝了，冷着一张脸，事实上自从进来就没给过好脸色。
齐垣忍住把这个人踹开的脚，瞪盛意一眼。
这顿饭吃得很糟心，结束后盛意跟在齐垣身后得脚步都是虚浮的，一边给温诀打电话，小情侣对话整得齐垣脑瓜子疼。
车棚下远看有道身影，走进发现是那个男生。
男生脸上红晕还未褪去，一张巴掌大的脸包在围巾里见他露出一个笑：“齐老师……那个，今晚谢谢你。”
齐垣很意外挑下眉：“嗯，不是什么大事，你年纪小喝不了可以直说，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男生嗯了一声开始自我介绍：“那个齐老师，我叫沈兰。”
“嗯，字如其名。”
面前的男生更加拘谨，盯着脚尖不看他支支吾吾：“就是，齐老师，可以认识一下吗，我想和您加个微信可以吗？”
身后慢一步的盛意走过来一听电话也不打了，淡淡问道：“你经纪人让你过来的吗？”
齐垣刚才在包间了也算是伸手援助了，娱乐圈，能攀上关系的都要费上一般力气，对方明显是借感谢来搭一手。或者也是盛意的玩笑话让对方当了真，无论是哪一种，这段关系都不应该扯上。
沈兰立刻局促反驳：“不是！”抬头对上盛意冰凉的目光声音又弱下来：“我之前就注意到齐老师了，但是一直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约？”盛意冷哼一声：“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
盛意过于武断，又具有合理性。
沈兰僵硬从口袋抽出要拿手机的手，声音轻轻道：“对不起，对不起。”羞耻感直冲心头转头就要跑。
“等一下。”齐垣道，他低头开始找自己的手机调出微信二维码界面。
盛意一把夺过：“你干嘛？这事万一被那个有心人拍下来怎么办，明天热搜就是你。”
“怕什么，我又不混娱乐圈。”齐垣把手机薅回来，走到沈兰面前说：“愣着干嘛，扫码啊。”
男生木讷看着他，抖着手最后在“滴”扫码成功后回神。
齐垣收起手机拉着盛意上车，降下车窗对沈兰说：“早点回去，有什么事给我发微信就行。”
沈兰怔怔点头：“好。”
他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扬长而去，直到车影小时在眼帘才低头开始申请好友。
靳越坐在车里看完整段剧情，指节按得“咔嚓咔嚓”响，许未坐在前面得驾驶位咬着唇问：“靳哥，可以走了吗？”
车子里安静无声，片刻靳越收回目光沉声说：“开车去南苑别墅。”
靳越开始变得不安起来，他害怕齐垣离开他和谁都可以，光是想想，从头到脚都是窒息的。
许未也是第一次知道靳越原来喝酒根本不会像一个醉汉一样，在国外不喝也只是因为靳越知道酒精这东西没多大益处，喝酒只是因为他可以借着这玩意对另外一个他在意的人撒泼。
只是很可惜，这招已经缺少那个独特的人了，只显得一筹莫展。
“齐垣，你不会真想约沈……什么来着，沈兰吧？”盛意扯着嗓子问，一边点评：“你怎么玩那么花，那么小的你都不放过！”
“没你说的那回事，再叨叨给你扔下去。”
盛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说：“我是你经纪人欸！”
“已经杀青了，我现在是你老板。”
盛意顿时像泄气的气球靠着座子，没过半分钟又给自家那位打电话诉苦。
齐垣回到公司第一天就让徐振把办公室水晶灯换成电棒，又去吸烟室仔仔细细检查一通，里面很单调，水泥圆柱上放着一个玻璃的透明烟灰缸，里面还有烟头没清理。
他探出头问徐振：“里面没人打扫吗？”
“吸烟室啊，这个地方都是罗姐自己打扫的，其他人不让进。”
齐垣点点头：“我再看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你先去忙你的吧，顺便喝盛意那边对接一下。”
打发走徐振，齐垣关上门直接用烟灰缸砸了水晶灯，把掉下来的摄像头碾碎，又仔仔细细把房间里所有地方搜查了个遍，什么都没发现。
祁言进来时候看着一地的玻璃碴皱着眉问：“灯怎么掉下来了，没砸到你吧？”
齐垣坐在沙发上一副无事人的样子，耸耸肩：“可能老化了，突然掉下来了，还好我反应快。”
“我听盛意说——”祁言坐到他面前，低声道：“罗姐是假死。”
“嗯。”
“他还告诉我那灯上有监控。监控这玩意这两天我在你办公室还有我办公室找到了四个，还有两个窃听器，你说的水晶灯上的我当时没找到，”他睨一眼地上的残骸：“现在应该碎了吧。”
齐垣心里道难怪刚才他什么都没找到，赞赏说：“心还挺细，总之现在办公室里的东西都让徐振翻新一下，别落下隐患，还有那个吸烟室也凿了。”
“我知道了，那个，哥哥……”
祁言莫名一句把齐垣扯进懵逼状态。
他疑惑看着男生清透的眸子：“怎么了？”
祁言侧过脸佯装不在意的样子：“你觉得沈兰怎么样？”
一听就是盛意嘴欠什么都说了，他有些好笑道：“吃醋了？”
这么说也不对，他们还没有明确的关系。
祁言抿抿唇飞速看他一眼摇摇头：“没有……其实，有一点点，就一点点……”
祁言心里想的是这么说，齐垣至少回安慰他一下，或者让他别多想，但齐垣认真听完神情寡淡“嗯。”一声。
就“嗯”一声，那种很淡很不在乎的“嗯”。
祁言攥着手，局促看着他，面色几分焦急。
齐垣轻笑一声：“怎么了？”
“哥哥……就是，就是你能不能……”
齐垣眼睛眯起来，桃花眼杀伤力永远不可一世，蛊惑力十足：“能不能什么？”
祁言咬着唇，又咬着后牙槽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哥哥，你还没答应我，我们俩还没有……会不会觉得我管的太宽了？”
“你说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你喜欢谁都行。”
“没事，你可以试着有那个意思。”齐垣靠着沙发仰着头偏过脸对他说。
这个动作将他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祁言的视野里，凸出喉结上下滑动，定制的西服的POLO衫紧贴着皮肤，勾出后颈流畅的线条，额前碎发蓬松随他的动作张扬枝桠，眼尾狭长眸子斜着看过来，活脱脱的妖精。
这个年纪最让人冲动，反应说来就来。
祁言倏地整张脸一红，轻咳一声站起身：“哥哥，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祁言背影慌慌张张，险些绷不住。
齐垣在关门声中轻“啧”一声，看着祁言在他面前惊慌失措并事实上并没想象中的那番畅快，反而脑子浮现出另一个人撑着手压在他身上，眼尾泛红不言不语，一个眼神就能说明所有。
他把玩着手机，恰巧一条信息窜出来。
沈兰：齐老师，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齐垣挑下眉，敲着键盘。
！：最近太忙了抽不出来时间呢
！：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
对方正在输入中……小时出现来来回回三四遍，看得齐垣都快没耐心了。
沈兰仔细斟酌看了又看觉得说得还算妥按下发送键。
沈兰：齐老师，我马上接下一剧了，感觉自己演技还不行想让您直到一下，我学东西很快的，不会浪费您太长时间。
沈兰在印象里，的确是个有潜力的后辈，在剧组里也见过他经常请教这个那个老演员，在演技上倒是投入不少。
攀关系这种事情说真的沈兰不适合，他说话笨，人也单纯，甚至认为只要演技足够好，就可以在娱乐圈出人头地往往忘记背后那些勾结。
这种人说好也好，也许哪天就遇见伯乐飞黄腾达，不好也或许在某天被人踩在脚下永远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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