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唇部微微扯动,最终一句话没说。
徐振些许疲惫坐起来,勾住他的腰,前倾身子整个人靠上去,一寸一寸和对方接触,温热的气息倏地散开。
路遇不是个矜持的人,扛起来大步流星两人配合着一股脑倒上床。
冬天的天黑得足够,偶尔几个星火闪烁,无比亮眼夺目。
难得彼此没耗尽力气,后半夜凌晨,房间灯火通明。
徐振从浴室出来裹件白色浴袍,去阳台吹风,顺手摸了盒烟以及一个打火机,噗呲给自己点上火,靠着后面的门板,放松下来。
目光神游天地之间。
凉意飕飕,冬天没有翠绿的枝叶,风一过,枝干拍着枝干,闷闷的痛响。
路遇一边擦着头发,见阳台的毛玻璃门半开,大步走过去。
徐振感知到身边有人,掐了烟头,深吸一口气。
路遇靠着门,没什么情绪说:“怎么了,没尽兴?啧,你让停就为了来阳台抽烟?”
徐振没应声,半侧过脸,看着路遇的眼睛,心里升起一点古怪,又不知怎么形容,最后说:“路遇,我们到此为止吧。”
公寓里大多数打工人在这个时候都早早睡去,没有一点生气,无比寂静。
两人的声音衬得无比清晰。
路遇咬咬牙问:“你是腻了吗?”
徐振撵着烟尸,眼睛也不抬:“嗯,没意思,我想结婚了。”
“什么意思?”路遇心头蹿起怒火:“你要结婚?”
“嗯,我们都要结婚的。”
阳台的风有点冷,路遇抓住他的手把他带进来,又关上门,把人抵在玻璃门上,压着声音问:“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徐振动了动唇,认真思考回答:“没有,但是我年纪不小了,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总要为以后做打算,我们也要养育后代。”
“养育后代?”
路遇眼里的火星在这一刻几乎窜出来,他难以置信深深皱着眉头又重复问:“你是要和女人结婚?”
徐振咬了下舌头:“嗯。”
“你踏马不是弯的吗?为什么和女人结婚?”
徐振淡淡回答:“我不是——”
“彭——”
路遇的拳头落在他身后的玻璃上,“咔嚓咔嚓”裂开的声音钻进耳窝,徐振抖了下身子。
“你踏马耍我?”路遇低吼到。
徐振被眼前的模样吓了一跳,
路遇表情狰狞,眼周因为怒火红了一片,拳头又一下一下砸下来:“你踏马和我接吻,又跟我混到一张床上,现在和我说你要结婚,你要和女人结婚,你不是弯的!徐振,你踏马耍猴呢?怎么,和我这样玩,玩完了就去结婚生子,很刺激吗?”
徐振抿下唇想要辩解,又只是轻轻叹一口气:“没你说的那么荒唐。”
“没这么荒唐?”路遇冷笑着,恨不得把这人扒皮拆骨:“你说你要结婚怎么不觉得荒唐!哪个男人,做完零,还要再去找女人的,你不别扭吗?”
徐振无法辩驳,只坑着头,一个字不说。
路遇虎口卡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句道:“徐振,你给我听好了!既然你先招惹了我,就应该清楚,不是你想退就退,你要是敢去找个女人结婚,我就搞死你!”
说完,路遇又再他的脸上狠狠咬一口,力气大得逼出徐振两行泪。
他指尖重重抹掉泪水,哽咽道:“这样缠着没意思不是吗?你自己也说了,以后会结婚,我也会结婚。”
“那又怎样?我踏马就不允许你和女人结婚有什么问题?!你和一个男人###,再去找女人,不别扭吗?我问你,不别扭吗?!”
别扭。
徐振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甚至不敢确定自己的性向。他之前总是自诩直男,喜欢漂亮的女人,可他现在和路遇搞到了一起,一点都不排斥。
但他总要成家吧,无论男女,他现在都要和路遇断干净,这种关系缱绻暧昧,不明不白,最准确的形容也是个“床伴”。
“嗯,所以不一定是女的,我都行——”
“什么叫你都行?徐振!你踏马就这么滥情吗?”
“我不是,我只是觉得,哪怕以后我和男人结婚,我们现在不清不楚——”
“不清不楚?”
路遇脸色铁青,把他打横抱起来,动作粗暴:“我看明白了,我今天就应该让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犯病了才会放过你,让你和我讲这些屁话!”
徐振被摔在床上,不可置信瞪大眼:“路遇!”
路遇根本不顾他的感受,狠厉扯掉那件浴袍,呼吸沉重:“徐振,我今晚要是放过你,我就不是人!”
无论徐振怎么挣扎,路遇都无动于衷,动作粗暴没有一丝温柔,徐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没缓过来,泪水从眼角往下落,声音带着酸重的哭腔:“路遇,你能不能——停下——”
然而都无济于事。
再醒来,都是下午的事情。
半睁开眼,一本红色的东西朝他砸过来,角划到他的脸,一阵疼痛。
路遇的怒气依旧,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冷冷道:“你不是想结婚吗?可以啊,一会带着户口本和我去民政局。”
三个字,把徐振的困意一扫而空,他嗓子沙哑:“我不要!”
路遇脸色更差,把他从被子里薅出来,身子一丝不挂,酸痛感密密麻麻叫嚣着,徐振恐惧抖着身子,路遇冷声道::“你不要也得要,要还得要,我现在不是在问你,你必须去,不是觉得不清不楚吗?行,那就结婚。”
徐振咽咽口水,昨晚嗓子废得太彻底,刀割一样的痛,一字一顿回答:“我不结。”
“不结?是不想和我结是吧?我踏马看明白了,徐振,你#了老子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你当我是什么?你说不结就不结?我告诉你,你把我#了,这婚就必须结!”
“不……”
路遇一口气上不来:“你踏马听不懂人话?”
徐振字正腔圆:“结婚需要有感情基础,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坟墓。”
路遇气不打一处来:“把我身体吃干抹净知道谈感情了?行啊,你想要感情基础,我跟你培养!”
徐振一僵。
“这样吧,你先改口,把称呼喊顺了,我们再去约会,你想怎么强吻我也都行,我就当是情趣。”
徐振木讷问:“改什么口……?”
路遇的眸子在他身上打转,似乎在忖度:“老公,亲爱的,宝贝,你自己选一个。”
???
徐振十分麻木,最后反驳:“我不选,我不和你结婚,也用不着培养感情。”
“那你到底想怎样?!”路遇咆哮到。
徐振把被子往上拽,遮住自己的身体,不去直视昨晚疯狂暧昧的痕迹,一板一眼:“我想给你断干净。”
路遇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最后苦笑一声,伸手捞起被他甩过去的红本,彼时徐振注意到那是户口本,也不知路遇什么时候回去拿的。
路遇撤走自己挂在椅子上的西服,自嘲笑着:“行,徐振,还是你厉害,断吧,短个干干净净,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他恶狠狠踹一脚桌子,往外走“彭”一声关上门,墙都震动几秒。
徐振收回目光,从床上艰难站起来,去衣柜里翻来几件衣裳往身上套。
觉得一身轻,缠着他的东西都不见了。
路遇走了没再回来,屋子里还留着他的几件衣服,徐振打包好给这人发微信准备让他过来取,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净。
而聊天框里出现了鲜红的感叹号。
他轻轻“啧”了一声,把那衣裳扔在了角落。
屋子恢复了一往如初的安静,徐振意识到了自己会陷入自以为是的孤独,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或者犯下其他的错误,直接买了只布偶猫放在家里,给自己找事做。
一个星期里,他盯着那毛茸茸的一团发呆,照顾起来手足无措,奈何他太过无聊,倒真认认真真学起来养猫了。
盛意听说他养了猫,带着温诀来了他家,三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猫在茶几上肆意撒泼,也不怕生人。
“我也想着要不要养只猫,”盛意说,“家里太清冷了,但我和温诀又工作忙,怕照顾不来。”
徐振又在猫脑袋上搜了搜:“这有什么的,小东西多可爱一只,养呗,我自己都能养的来,何况你们两个人,后面要是忙得没空就送过来,我给你俩照看一下。”
盛意觉得可行点点头:“那行,你这猫有名字吗?”
“有啊。”徐振爽直到。
温诀问:“叫什么?”
“叫——”徐振卡壳一瞬间“:“鱼鱼。””
鱼鱼听到徐振叫唤自己,又蹲下身子前爪扑向他。
盛意嗤笑一声:“你还真奇怪,给一只猫起叫鱼。”
徐振一笑:“嗯,这有什么的,叫着顺口就行了。”
“诶,”盛意往沙发上一靠:“我要是养了猫,我就给猫起名温温。”说着,还伸手去戳温诀,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徐振翻了个白眼:“要是秀恩爱我可就请你们出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