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药物紊乱症，是那次绑架之后留下的后遗症，所以我不会随意给你吃药。”赵启举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
尤其是镇静剂、安眠药之类的药物，必须慎用。当年他为什么会报警，因为药物过量以及多种药物冲突，赵臻出现了心力衰竭的症状。
他想要的是活生生的赵臻，而不是冰冷的尸体。
当时他做好了被逮捕的心理准备，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也就是说过量的药物还会影响赵臻的脑健康。
这次说什么都要慎重，万一吃错了药，赵臻再把他忘了怎么办？
“你知道的到多。”
“我还知道你以前经常自己服用安眠药，更是加重了紊乱症。”
赵臻不语，那会儿吃安眠药是因为他妈老跟他折腾，再加上本身身体素质太差，难以入眠。
现在基本上不吃了，有云帆在，他怎么还会失眠？
“走吧，我保证真的不会下药，除非我不想再看到你。”药物紊乱症一旦严重了，同样会危及生命。
“你这么关着我，还不如弄死我。”赵臻转身开门，率先离开了房间。这种游艇赵臻坐过很多，知道大概结构，很容易找到了餐厅。
赵启一直跟在他身后，不急不躁。
晚餐很丰盛，全是赵臻爱吃的菜，他看了下时间，都快十点了，难怪这么饿。
赵臻坐下，给自己倒酒。
“希望如你所说，赵启我的性格你很了解，别做下三滥的事。至少现在我不想鱼死网破，我还没活够。”
赵启接过酒杯，给自己倒上。
“如果你有疑虑我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试一遍你再吃。”
“算了吧，下毒的方式千千万，不一定非在食物里，我懒得一一求证。”赵臻说完就开始吃，他得保存体力来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一顿饭吃的很快，面对赵启，赵臻的进食速度提升到极致，他军训的时候都没吃这么快过。
“慢点，你很饿吗？我让人再准备一些别的吧。”
“用不着，多谢款待，我饱了。”赵臻拿起餐巾擦擦嘴，起身回房间。
赵启放下手中的餐具，跟着赵臻身后回去。
赵臻一进门，就摘掉了手表，果然背面反监听器的红灯一直亮着。
“我之所以还让你进这个房间，就是因为这个。”赵臻展示自己的表让赵启看，“我不想跟你废话，把这个屋子里的监视器全部撤掉，我要睡觉。”
“要不我搬来这个房间吧。”赵启没有正面应答赵臻的要求。
“你不怕半夜死在这张床上，你可以试试。”赵臻眯着眼睛威胁道。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还真想试试。”
“做人不能太自信，刚刚我是手软了，但是被逼到一定份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我不想关掉监控，你又不让我住进来。”
“厕所里你好歹给我拆了吧，你别逼我抽你。”赵臻走进卫生间，手表后面的红灯依旧亮着，“赵启，你要点脸行不行？”
“哦，我知道了，难怪你在庄园的时候不肯换衣服，也不洗澡，连厕所都没上，是因为发现了。”赵启恍然大悟，“原来你那么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少他妈废话，把这里的监控拆了。”赵臻气急了，将卫生间里的坐凳朝赵启扔了过来，赵启侧身躲过，椅子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你别这么大火气，卫生间里的监控可以拆，可以拆。”赵启抬起手，做安抚状，气坏了得不偿失，“我马上叫人过来拆掉。”
不大工夫就有人进来将卫生间的监控拆了，不止一处，赵臻看的头大。卫生间一共屁股大点地方，拆出四个监控探头。
赵臻再次进去，手边后面终于亮起了绿灯。
“滚吧，我不想看到你。”赵臻下逐客令。
“真绝情，我还想跟你说说话。”
“我跟你无话可说，要么你送我回去，要么你滚出这个房间。”赵臻指着门口。
正说着，赵启的手机响了，有信息进来。
赵启只看了一眼就笑了，杀手传过来的消息，计划很顺利，云帆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赵臻戒备地瞪着突然笑起来的人，像是看着一个精神病。
“赵臻，我的愿望实现一半了。”赵启晃晃手机。
“你的愿望关我屁事？”
“云帆死了，从此他确实与你无关了。”赵启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残忍起来。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赵臻的心跌入谷底，寒意从心脏涌出，蔓延到四肢百骸。有一种强烈的愤恨，铺天盖地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你说什么？”
“我说云帆死了。”
“你闭嘴。”赵臻的声音很尖锐，眼神头一次透露出恐惧，“别胡说，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不光是云帆，可能你的助理、保镖也没几个可以幸免于难的。”赵启很开心。
是的，赵臻身边的人都不在了才好，这样赵臻就只会属于他了。
“你闭嘴，你胡说。”赵臻冲过去，抓住赵启的衣领，几斤崩溃的嘶吼，“你他妈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你对他们做什么了？”
“我说过会送过去一份大礼，他们都收到了。”赵启拿出手机，是一个视频，赫然是他们乘船离开的那座码头，一连串的爆炸，让现场陷入了一片火海。
码头上烈焰熊熊，火光映在赵臻眼底，燃烧的全部都是绝望。
“烟花好看吗？”原来赵启嘴里的烟花是这个意思，炸毁码头，无差别杀人。不光是跟赵臻有关的人，当时在码头的普通游客，都逃不过一劫。
“你真是个C生。”赵臻的头一阵晕眩，眼前的人扭曲了几秒。他毫不犹豫的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然后是花瓶，还有壁炉上的酒，看见什么砸什么。
赵启慌忙躲避，不管是什么砸在身上都挺疼的。他不怕赵臻发疯，也不怕他崩溃。
确切的说他就是等赵臻崩溃，破碎。等他碎成一片一片的时候，赵启会慢慢给他粘起来。这样赵臻浑身上下都会刻满他的印记，所谓破后而立，就是这个道理。
赵臻几乎把屋里能砸的全都砸了，歇斯底里的吼道：“放我回去！我要见他。”
“回去看一具尸体有什么意义。”赵启毫不在意的继续刺激赵臻。
“你胡说，闭嘴，闭嘴，闭嘴……”赵臻一连说了几十个闭嘴，最后气息完全接不上了。
“换去对面的房间吧，这个房间不能待了。”一地狼藉，房间里到处都是玻璃碎片，赵启怕伤到人，
他站在门口指着对面的房间，赵臻摇摇晃晃的来到门口，突然伸手把赵启推了出去，然后反锁上门，挂上了防盗链。
“赵臻你干什么？”赵启在外面拍门。
赵臻不语，背靠着门滑座在地上，抱着头。
他头疼，脑海里一片混乱，像是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心上发冷，冷的厉害。
这一夜，赵臻就这么靠着门坐着，而赵启一直在监控里观察他的情况。
清晨，赵臻晃晃悠悠地起身进了卫生间，一直没有出来。
卫生间里没有监控，赵启什么也看不到。
半个小时之后，他推着早餐车敲门，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最后强行打开房门，切断防盗链，赵启在卫生间的浴缸里找到了赵臻。
浴缸里没有水，赵臻衣衫整齐的坐在里面。
赵启闯进来，赵臻连眼皮都没抬。
“出来吃点东西。”
赵臻没有应答，脸色苍白，眼神没有焦点。
“赵臻，吃饭了。”赵启扶住他肩膀摇晃了两下。
赵臻终于看了他一眼，缓缓地开口，声音有几分沙哑。
“你昨天骗我的是不是，云帆根本没死。”
赵启坐在浴缸旁，低声说道：“先吃饭吧，这事儿回头再谈。”
赵臻眨了眨眼睛，伸出手，赵启想要抓住被打开了。赵臻用力抓住浴缸的边缘，借力站了起来。
他现在腿麻，身上麻，整个人都是麻的。
缓了好一阵，他才能动。
跨出浴缸，赵臻一句话没说，看都没有看餐车上的食物，兀自出了房间。
“你去哪儿？”
“晒太阳。”
赵臻来到甲板上，外面明晃晃的太阳瞬间让他头晕眼花，抬手遮了一下，然后走到遮阳伞下，躺在大躺椅上闭上眼睛。
“你不想吃饭吗？”
“我不想看到你，赵启你离我远点。”
“喝点水吧。”赵启也不逼他，将水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赵臻不理，好像已经睡着了。一天下来，赵臻只喝了点粥。
入夜，赵臻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和衣而卧。
而赵启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仿佛是在熬鹰，看谁最后谁能把谁熬服。
午夜时分，有人敲门。
赵启不悦，说了今天晚上不要打扰他。
“什么事？”
进来的人在赵启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的脸色瞬间紧绷。
“我去看看。”
赵启离开，赵臻在床上翻了个身，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摸着脖子上的向日葵项链，喃喃地说：“可算是来了，再晚点以后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