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近中午,我对老殷说:“劳您驾,开车到酒仙桥去买点包子吧!您要是不回家,也把您那份买上,回头我给您粮票和钱。”老殷问:“买多少?”我说:“咱们一共5个人,买2斤足够,再给每个人买一瓶北冰洋吧,这的自来水……”不一会功夫,老殷回来了,手里托着两包马粪纸包着的热气腾腾的包子进到屋内,打开马粪纸,这包子的香气和猪舍里难以描述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真叫一个绝!想我在农村生活过一年,这又算什么!拍了拍双手,拿起一个包子就塞进了嘴里;小鲁也在农村呆过一年,去内蒙吃手抓羊肉,在新疆吃手抓饭,这会是肉包子,自然也是用手拿起来就吃;小雷则是参加过军训,也是去农村劳动,看我俩这动作,也毫不矜持地吃起了包子;唯独我们的会计师老靳面露难色地说:“咱们就这么吃呀?也不找个筷子什么的!”小鲁开玩笑地说:“您要是再不下手,您那份可就归我了!”哎!也真是怪难为我们老靳的,老靳他们家解放前是开贸易行的,解放初期,为响应政府号召,骨肉分离,到香港开店,弟弟去了香港,他随父亲留在了北京。公私合营时,父亲为私方代表,他作为职工参加。老靳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后接受过高等教育,从未吃过苦,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因为家中有侨汇券,所以吃穿不愁,现在拿着侨汇券,也随时可以进入友谊商店。如今却在这又脏又臭的破猪舍里,下手拿着包子吃,还真是……猪厂这里有一部直拨电话,我打电话找到徐副厂长,告诉他我们已经就位,但苦于没有地方待着,所以暂时撤退,等那三间屋的人搬走后,我们立马入驻。徐副厂长一听到我们要撤,忙不迭地说道:“先别走,我现在就过来,您顺便也认识一下我们农场派给您那的副厂长。”既然人家办事这么认真,我们要是再走就不合适了,更何况今后的搭档也要过来。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工作,免不了以后要依靠人家,于是爽快答应“我们等你们!”不一会功夫,徐副厂长和一位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的男同志一起骑着自行车来到这里,经徐副厂长介绍,我们相互握手。此副厂长名字叫做—高清风,良乡农专毕业,原在北京永乐店农场,后调到东风农场,在农业队干活(副队长),现在调来和我共同工作。我一看此人,便是那种年纪不大(也就比我大个4、5岁),却饱经沧桑,深沉老练,办事机敏的人。我说了句“拜托了!”他立刻说道:“全听您的,领导让我给您跑腿!”我向他说明现在的情况与难处,他表态:“房子的事您就交给我,这猪圈里也没法办公呀!我赶紧把那三间房子的人轰走,到时候咱们再细聊。”徐副厂长不无高兴地说:“就这么办了!”
第14章 在猪厂的日子之猪厂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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