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提前安顿好了管家,陆康一进别墅区,就被当场贵宾,放进来。
林笙的录音很长,他听了一路,到达徐行家的时候,还没有听完。
五年前。
刚考入大学的林笙,听林重无意中提起,刑侦支队的谢珉为人正直,是个负责任的好警察。
恰巧,谢珉作为特邀讲师,给作为新生的他们做了一堂生动的刑侦案例课。
林笙望着台上正气浩然的谢珉,内心波涛汹涌。
仇恨和冤屈压在心底这么多年,他每时每刻都想让杀人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谢珉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给了他希望。
下课后,他挤在最前面,要到谢珉的联系方式。
晚上就迫不及待的打去电话,言简意赅的介绍完自己。把十年前那场被事故掩埋的谋杀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谢珉。
谢珉果然如林重所说的那样,非常重视,丝毫没有因为嫌疑对象是背景势力复杂的盛家兄弟,而退缩。
他答应林笙,会尽快重启当年盛成烨纵火自杀的案子。
林笙很激动,电话里泣不成声,连连向谢珉表示感谢。
谢珉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安顿林笙不要暴露身份,更不要到警局来找自己。
他给指派了一位联络员,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秦锋,再找他。
当时,林笙不理解,为什么谢珉要这么安排?
后来,渐渐明白,在自己找谢珉举报盛成阔两兄弟谋杀前,他还在着手调查另一件事。
有个体育院校的大学生,因为突然晕倒被送到康全医院。结果,抢救无效,死在医院。
男学生的妈妈在火化前,总觉得不对劲,便不顾阻拦,掀开儿子的衣服。
她发现了胸腔有缝合的痕迹。
医院的解释是,抢救过程中,给心脏做搭桥手术。所以,会有开胸。
执着的妈妈不信,她强行拆开缝合的线。
在此之前,她只是怀疑,儿子抢救失败后,医院为谋取利益,偷偷的将心脏等器官卖掉。
毕竟,网上这样的报道挺多。
但,当她打开胸腔后,发现儿子的心脏完完本本的在胸腔里。
只是,位置反了,心尖是朝下的。
她不顾一切捧出那个早就停止跳动,暗黑一团,明显病态的心脏。
“这不是我儿子的心!”
悲痛的母亲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很快就引来一群不明身份的人。
他们将可怜的女人手里的心脏夺回,塞进她儿子的尸体里。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霸道蛮横的把尸体推进焚化炉。
十八岁男孩年轻的躯体,连同那颗没搞清楚来历的心脏,很快被烧成灰烬。
证据销毁后,他们扬长而去。
坚强的女人并没有因为绝望和无助,而垮掉。她扮作清洁工,混进医院,冒死收集到贩卖器官的证据。
但,还未将证据交给谢珉时,身份就暴露。
……
陆康听到这里,心里压抑的难受。
那时候,师父早出晚归,烟不离手,原来背负的压力不止一件。
陆康暂停录音笔,先敲了敲小北房间的门。
“我没事。”
得到小北喑哑嗓音的回复,他才放心,按下播放键,继续往下听。
……
警局那边,忙成一锅粥。
冀松突然被杀,侯元政原本想靠他顺藤摸瓜,查出栽赃陷害谢珉的背后主使,也跟着断了线索。
还有一件麻烦事,冀松尸体上遗留的那把匕首,经法医鉴定出,有陆康的指纹。
光有林笙一个人的证词还不够,得等“温香软玉岛”调查完,小北安全后,才能让他出面作证。
所以,想要陆康复职,侯元政再着急,也没那么快。
何红良的电话一上午被打爆,那些人不知道他已被监听。
得知专案组哪里都没去,一头扎进雨花分局,纷纷挑着好奇的名义,来打探消息,实际上心怀鬼胎。
“何局长啊,咱们江城真的有大老虎吗?搞得神神秘秘。”
何红良瞟了一眼来电号码,是国土局的副局长。他不卑不亢的说:
“大老虎不知道有没有,反正中饱私囊,贪污受贿,违法乱纪的小豺狼是要拿掉一些的。”
国土局副局长的电话刚挂掉,建设局就切进来。
一个接着一个,内容大同小异,都在套他的话。
方芷兰在监视器后面,听着何红良的声音,由开始的客气,渐渐到敷衍,再变得烦躁厌倦。
她叹口气,跟身边的助理说:“看样子,咱们这次任务很艰巨,牵扯其中的人不少啊!”
大老虎是谁,她心里基本上已经确定。
但,想顺利打虎,是需要证据的。
他们现在手头上东西,太模糊,远远不够。
但,专案组出击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倘若不尽快控制住许瑾,时间长了,难保他不会跑路。到时候,就更难办。
当务之急,得先抓到他的一个把柄,将人羁押入狱。
那就先从欧阳琦被侵害的案子,以及温华的录音开始着手吧。
刑侦支队一下子少了三人,需要调查处理的事情,却接踵而至。
侯元政忙得焦头烂额,打心眼里佩服陆康,这正队长当得真不容易啊。
“候副队长,麻烦你来一下。”
他刚从欧阳琦的审讯室出来,就被林笙叫住,拉进旁边的小会议室里。
“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专案组的人都看着呢。”侯元政对林笙仍旧没有好脸色。
“我觉得,你有必要听一下。”林笙将耳机递给他,打开手机播放器。
温华临失踪前,与人通电话的录音,在侯元政的耳边缓缓播放。
众人皆知,他是何红良的亲外甥。这件事,他该避嫌。
但,侯元政再被排除在外的话,刑侦支队真没有人能挑大梁了。
“侯副队长,怎么看?”
侯元政听完录音,跟傻了一样,愣在当场,光皱眉,不说话。
好半晌,他才从震惊中醒过神,眼神复杂的看向林笙,说:
“你们怀疑他,但,我信他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