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夏优在很久之前就想问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问出口。
夏优是个成年人，是个能够承担任何责任的成年人。
同样，沈庭衍也是。
如果说，一开始夏优把这一切当成沈庭衍出于协议婚姻的履约态度，也情有可原。
可这一件一件事情摊开在夏优的面前，他做不到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来自欺欺人。
但也不能排除，这是他的，自作多情。
所以，他要问出来。
沈庭衍为什么要隐藏自己是榜一大哥的身份？
又为什么会有信息素管理处盖着章的契合度报告？
还用这份报告去“威胁”登记处主任去提前履行三年为一期的强制婚姻分配。
夏优想听沈庭衍自己说。
“你喜欢我吗？”
夏优靠在宽厚的肩膀上，等待着沈庭衍的回答。
他也不着急，静静地靠在颈窝上微煽着浓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怀在自己后背的手好像有些颤抖。
夏优没有说话，他就默默地等待沈庭衍开口。
陡然间，本是源源不断扩散的乌木信息素猛地收紧。
全部汇集到夏优身边。
然后，是一声坚定，有力的回答。
“我喜欢你。”
夏优眼眸的弧度变弯，他的嘴角牵着上扬。
“优优，你会怪我吗？”沈庭衍的语气中居然有一丝局促不安。
手被那双比自己大了一倍的手掌包裹住，夏优不乐意，挣扎着把手抽了出来。
沈庭衍的眼眸猛地一缩，身上的信息素都因此变得波动。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夏优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的速度也很慢。
沈庭衍心乱如麻，又不肯松开夏优，只能将怀抱紧深一点。
直到夏优白净的手指重新勾上沈庭衍的小拇指后，沈庭衍悬着的心才能放下。
沈庭衍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夏优开口问他，他会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全部告诉夏优。
他从不想瞒着夏优，只不过自己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用错了方法。
如果真的因为这些事，导致夏优不愿意原谅他，也算是他的自作自受。
“那我从一开始说起吧。”沈庭衍磁性如灵泉涧寒的声音缓缓响起。
夏优挪着身体，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
视线刚刚上移就与沈庭衍专注眷恋的视线相撞。
夏优眼眸一弯，从嗓子里轻轻地应答了一声“嗯”。
拽起有些垂下的手，让它架在自己的胸前，这种环抱的感觉让夏优很满意。
当自己找好了姿势之后，夏优在沈庭衍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
示意沈庭衍可以开始说了。
沈庭衍整理了呼吸，让自己尽量放缓语气。
这种做法，同时也是给他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一直当成秘密隐藏在心中的事情终于要曝光在夏优的面前了。
沈庭衍也不能确定，将这些都告诉夏优之后，夏优还会愿意待在他的怀中吗？
片刻后，沈庭衍微微张唇。
“我是在两年前无意间进去了你的直播间，那是我第一次接触ASMR。”
沈庭衍捏了捏夏优柔软的手指。
“在那之前，我基本上都没办法睡好觉，只要刚入睡，耳边就会响起惨叫声。”
夏优反勾过手指，把玩着沈庭衍的指尖。
“那一晚你在补时长，播了一整夜，我发现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天亮，后来我就尝试着去别的ASMR直播间里去听，可最后都没有办法，甚至只要是一闭眼就会响起声音。”
沈庭衍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神色收敛。
“再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呆在你的直播间里，你下播了我就听录播。”
“我从不相信巧合，所以我翻阅了大量的资料，最终找到了原因。”
夏优眼眸一动，忍不住开口抢答。
“信息素。”
沈庭衍从喉间轻轻笑了一声。
“优优真聪明。”
夏优“哼”了一声，又在沈庭衍的胳膊上拍了下，“继续说呀。”
“所有的资料都往一个方向指去，那就是信息素。”
“信息素的作用可以改善彼此的心理状态，包括但不限于睡眠。”
沈庭衍清了清嗓子，好像是后面的内容有些不太好说。
“后来呢……我就让猫趣那边弄到了你的个人信息。”
夏优点点头，接下来的事情他都差不多知道了。
所以他接过了沈庭衍的话，把后面的事情补充完整。
“然后你就发现了我们的信息素高达99%，所以就找了律师督促登记处将我们强制结婚。”
夏优本以为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却没想到沈庭衍摇摇头，表示并不是这样。
“我们的信息素，只有98.76%”。
沈庭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补充道。
“这也在强制结婚的范围内！”
“只不过……这个范围内，任何一方驳回，是可以酌情考虑的双方自主意愿的。”
“所以我……找了关系，把契合度改成了99%”。
“我怕你拒绝和我结婚……”
沈庭衍的脸色有些僵硬，瞳孔有些晃动。
就像是做错事的人，等待着别人的审判。
却没想到，夏优只说了三个字……
“好家伙。”
夏优有些乐了，牵着嘴角想笑，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无可奈何他只能言简意赅地用这三个字表达出自己对沈庭衍的脑回路表示逗人。
沈庭衍眉毛往上一挑，声音稍稍拔高。
“你不怪我吗？！”
夏优啧了啧唇，“你先说下去。”
“后来我在网上就扮演着你的榜一大哥，在现实里就当好你的Alpha。”
“优优，我……不是个善良的人。”
“我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当我发现自己想得到你的时候，我就开始筹谋，机关算尽，最终变成了这样。”
说完这句，沈庭衍有些沉默。
一直跃跃上涌的乌木沉香也开始淡飘散去。
透露着，它的主人此刻的心情是低落阴霾的。
夏优动了动身子，撑着身子退出了沈庭衍的怀抱。
当视线碰到了沈庭衍那双清冷深邃的眼眸后。
夏优轻声问。
“我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沈庭衍愕然睁眸，心中也再次泛起波澜涟漪。
“如果我没有在你的直播间里呆上一整晚，我又如何知道，你是我的解药呢？”
“不是三分钟，不是五分钟。”
“优优，我为什么会在你的直播间里待上一整晚？”
他的这些问题都有答案，显而易见的答案。
沈庭衍的薄唇似乎有些颤抖，可他忍不住将自己的真心剖出。
放在夏优的手心上，供他查验。
“优优，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这句话一出，夏优的心海掀起了澎湃浪潮。
夏优的唇渐渐上扬，弧度越来越大，笑容直至眼底。
灿烂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