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景。
11号楼106的大二女生, 在宿舍屯了相当多猫粮,宣止曾经的粮仓。
宣止从未见涂景带着粮巡街找猫,她买猫粮也仅仅是买了, 佛系摆在宿舍, 若不是校花有一天误打误撞,它们几乎就要错过这个填饱肚子的好地方。
除此之外, 涂景也是较为罕见的,选择猫粮而不是猫条的人类。
猫条便携,味美, 低价猫条更是比比皆是, 学生只要花点小钱就能够得到众多流浪猫的簇拥。
但涂景只是在自己宿舍阳台边缘撒些顶饱的健康的猫粮, 偶尔一时兴起开包冻干, 喂个罐罐。
宣止是家养猫出身, 祖上曾经富过,没有消费降级前品尝过市面上大部分猫粮和零食, 见多识广。涂景的屯货, 是大部分流浪猫一辈子也吃不到的上品。
宣止抱着铜锣烧, 首次见到涂景走出宿舍, 主动向猫咪伸出援手。
本以为校花在讨食之外, 对人类平等的漠视。
然而此刻,宣止木然听着三花公猫谄媚地夹出了营业声线,脑袋在涂景手心里打滚。回想起刚刚那毫不留情的一口,有种回门后被娘家打出来的憋屈。
他只能安慰自己, 校花熟悉的是小白的气息, 换位思考, 昔日好友突然变异成了一只庞大的两脚兽,实属猫界灵异故事。
校花态度不好, 情有可原,自己动手动脚有错在先,怨不得校花。
小猫妖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杜簿安问:“认识?”
“嗯。她就是住在11号楼的涂景。”宣止之前只提过一嘴,怕记性不好的人类已经忘了,详细解释道:“我和校花以前在她的阳台……”
杜簿安说:“我知道。”
宣止:“你竟然记得!”
杜簿安:“嗯,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宣止看上看下,五根手指深深陷进猫窝里。
新雪踩起来咯吱响,涂景听声回头,她率先看到了宣止怀里抱着的庞大猫窝。
她和宣止对视了一会,小猫妖不太自在地笑笑。
即便已经和杜簿安坦诚相待,为了方便,宣止外出时仍旧将眼睛换成蜂蜜的澄黄,涂景没看出端倪。
校花还在涂景的手心里旋转撒娇,涂景只好维持着蹲姿,偏过身给宣止让路。
女生轻笑:“你们也是来看校花的吗?今天雪太大了,我还担心没人管它们,看来我们校花平时混得也不错,是不是?”
最后一句是对手里的三花猫说的。
曾经从事服务业的猫咪心中警铃大作,宣止急忙辩解:“没有没有,我们只是路过,这边是女生宿舍,我们不常来。”
涂景疑惑地看向铜锣烧。
那明显是特地给校花和甜枣准备的礼物。
杜簿安:“这是我家猫的旧窝,我们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今天偶然散步看到这两只猫,窝在家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过来给它们挡雪。”
他蹲下来,装得陌生:“它叫校花?这只橘猫呢?”
宣止叹为观止,不愧是杜簿安。
涂景给他俩介绍自己与校花甜枣的渊源,宣止旁听,跟着她的叙述一路回顾,看涂景手指轻柔地在校花皮毛上拂过。
她待杜簿安态度平和,没有宣止想象的争风吃醋,倒像是很高兴还有人和她一样关照校园里的流浪猫。
宣止在地上清了块干净地方,把猫窝板板正正放好,忐忑推向三花:“校花,进去试试吧。”
正在撒娇的三花看都不看他一眼。
咔啦。
宣止踢到了一个空罐子,涂景不是空手而来,校花和甜枣刚刚加过餐。
罐头被吃得干净,底部只剩一层浅浅的肉汤,比罐头本身自带的汤底要稀薄得多,约是吃完后在里面又兑了水。
宣止绕到另一侧,涂景脚边立着保温杯。
女生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灌了点温水,流浪猫很难喝到干净的水,给它们补充点水分。”
宣止鼻头一酸,他也喝过涂景的水。
相见不识,宣止哽咽,哑着嗓子道谢:“谢谢你。”
女生蹲麻了脚,站起来活动:“谢什么,你们不也带猫窝过来了吗?我也替校花甜枣谢谢你们?”
涂景一收手,两只猫围着铜锣烧警惕地嗅闻。甜枣浅浅试探后,已经撅着屁股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摔进去。
校花却迟迟不动。
“它怎么不进去。”宣止着急,期待的目光黯淡下来。
涂景观察了下:“里面有你家猫的味道,校花胆小谨慎,估计是有点怕。”
怕什么?怕小白嘛?
幕天席地共同睡了这么久,校花觉得自己的东西不安全?
宣止真想亲自动手,暴力塞猫。
他红着眼睛,杜簿安攥住他的手,顺便给他取暖:“别着急,再看看。”
宣止委委屈屈嗯了一下。
他带着私人情绪观察片刻,惊讶地发现校花竟然是真的在怕。
校花瑟缩的样子有些眼熟。
三花猫抖着四条腿,耳朵飞着战战兢兢远离铜锣烧,像是在躲避什么恐怖的天敌。
甜枣反倒在里面幸福地舒展着,一颗小猫头从里面探出来,好奇地看着三花。
你不进来吗?
宣止本能地觉出不对,大力耸了耸鼻子,分辨空气中的味道。
铜锣烧使用已久,不同的气味缠绕其上。
大多是自己的味道,夹杂着少量食物的香气,是杜簿安的早饭。除此之外,确实还有一丝别的味道……
该死的。
是郎渠!
宣止想起来了,狼妖前日的确玩过它的窝!
他对狼妖的气味习以为常,自然没能及时分辨。想想他第一次见到凶恶的狼妖,也是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窝囊样。
宣止恨不得把郎渠揪过来暴挠一顿,杜簿安对表情狰狞的小猫妖投去疑惑的目光。
宣止有口难言。
哪怕他清楚,圣诞涂装的铜锣烧恐怕在校花眼里宛如一个包装精美的深渊巨口,他也只得哭丧着脸去推三花。
“……你进去试试,没有危险的。”
“试试吧。”
涂景也无奈:“校花太排外了。”
排外?
宣止暗地里替校花叫屈。
他再次朝三花猫伸手:“校花,要不要和我回去住几天?”
三花猫的身体极度柔软,宣止的手伸到哪里,哪里就凹下去,一猫一人过招几轮,校花不多时扭成了麻花。
它烦躁地甩尾,躲到涂景怀里去了。
宣止没了办法,水汪汪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涂景,卑微地祈求:“姐姐,你今晚能暂时收留校花吗?”
“恐怕不行,我舍友虽然喜欢猫,但不接受和猫同住,平时大家一起在阳台喂猫已经是极限了。”
涂景摸摸校花炸起的毛,给受了惊的小猫咪一点微薄的安全感。
雪层越积越厚,宣止一跃而起,导航最近的宠物店。
“杜簿安,我去去就回,你在这儿看着校花,别让它跑了!”
小猫妖风风火火,说走就走,叫也叫不回来。
可怜的人类从来都无法左右一只临时兴起的猫,杜簿安追出十数米,眼睁睁看着人跑没了影。
最近的宠物店足足有三四公里,宣止打车杀过去,凭借一己之力掏空了小店内质量最好的猫窝的库存。
猫窝的重量还在宣止的承受范围内,但实在难搬,宣止只有两只胳膊,一轮的上限就是三个。他抱着一摞盒子塞进出租车,火急火燎地杀回去。
“杜簿安——出来接我一下——”刚打上车,宣止急吼吼求援。
杜簿安早已料到小男朋友的去向,面对着一车猫窝波澜不惊。
他接手,“买了几个?”
宣止塞了大半数给杜簿安,跳下车,“六个,快走快走!一会儿校花等急了。”
小猫妖活力十足,环抱着三个大盒子摇摇晃晃一骑当先,杜簿安扬声:“不用着急,看着点路——”
杜簿安:“校花没走,涂景在那儿守着。”
宣止不可思议:“啊?这么冷,她还没走?”
距离校花栖息点还有两栋楼,宣止提前停了下来,就地开始拆包装。
杜簿安:“现在就拆?”
知己知彼,宣止回答:“我怕校花看到盒子就不住窝了。”
杜簿安把猫窝排好,路边堆成一摞:“其余的先放在这儿吧,没人拿。”
宣止为昔日好友忙得满头大汗,回来一看,总算是知道杜簿安为什么让他不用着急了。
涂景陪着校花一起淋雪,她原本敞着领口,三花猫敏锐地觉察到她衣领里冒出的热气,先是趴在人家腿上,随着警惕性降低一点点爬上来,此时此刻正美美地窝在涂景怀里。
确切地说,是涂景的羽绒服里。
女生蹲在角落,领口探出一颗黄白相间的猫头。
她双手双腿兜着猫,时不时起身缓解一下酸痛的腿,而每当这时,校花就会咕噜噜表达不满。
人类被神通广大的猫封印住了。
宣止一时情绪复杂,把新窝推了过去。
涂景终于得到了解脱,她强硬地把猫放下:“宝宝,窝窝来了,快去看看你的窝?”
刚拆的新窝味道略怪,但这是校花独属的,第一个窝。
三花猫短暂查探后欣然接受,在里面呼噜着踩起奶。
宣止拍着胸口,心头大石终于放下,他四处找:“甜枣呢?”
涂景敲腿,小声道:“睡着啦。”
杜簿安带来的塑料袋还堆在墙角,被雪埋了一层。宣止抢救出来,开了袋子,给两只猫往窝里塞。
耳边涂景叹了一口气。
“经常来我这儿讨饭的除了这两只,其实还有只白猫。”
涂景担心:“先前小鸳鸯跟校花形影不离,几乎天天来我这儿报道,近几个月渐渐来得少了,最近一直没看到它,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唉,不知道它今晚要怎么过。”
宣止怔愣,心里一暖。
没想到涂景还惦念着他。
宣止犹犹豫豫:“它……”
“不必担心。”杜簿安展颜,“它没事。”
他说得笃定,涂景问:“你见过它?”
“嗯。”
杜簿安像是总算等到了炫耀小猫的时机,他亲和地给涂景展示自己的私密相册。
落雪的校园,纷纷扬扬里满屏的小白猫,姿势各异。
在吃饭,在舔毛,在撒娇,在捣蛋。
宣止还眼尖地还看到了自己的几张睡照,小猫微张着嘴,四肢乱飞,毫无防备。
也不知道杜簿安是什么时候拍的。
一向小气的人类大方起来反而让猫心惊胆战,被邀请共同欣赏的另一方还是曾经喂养过自己的好心姐姐。
宣止羞耻,小声道:“别看了……”
两人都没有理会这微弱的抗议,涂景看入了神,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艳羡。
照片里猫咪用品一应俱全,鸳鸯眼的小猫姿态放松,与偶尔出镜的手互动亲昵,眼前男生的身份昭然若揭。
“你收养了小鸳鸯啊?”
杜簿安自证了身份,矜持点头。
“怪不得你会来看校花。”涂景感动,“小鸳鸯也有主人啦,真好。”
她拍拍他们最开始带来的铜锣烧:“这是小鸳鸯的窝?”
“它的旧窝。不过它不怎么喜欢,买回来也没见它睡过几次,倒是经常跟我一起睡。”
涂景:“小鸳鸯还是那么亲人。”
杜簿安:“你经常见它?”
涂景抿唇一笑:“校花发现了我在宿舍的屯粮之后,有段日子它们饿了就会来找我。”
涂景摸着铜锣烧,猛然反应过来:“不应该呀,奇怪了。既然是小鸳鸯的窝,校花怎么会如此排斥?唉,估计是小鸳鸯走得太久了,校花已经忘了它了。”
宣止不喜欢这个设想。
“不会的,校花记性很好。”他反驳。
处于舆论正中的校花本猫从新窝里探出头,谴责地看着几个人类。
“我们打扰它睡觉了。”涂景笑着搔搔三花的下巴,小猫十足受用地眯起眼睛。
“不吵它了,我们走吧。我方才看到你们的影子了,搬了好几个箱子回来,你们买了多少猫窝?需要我一起帮忙投放吗?”
“还有五个。”宣止老老实实回答。
杜簿安打探道:“你摸猫的手法很熟练,宿舍还屯了粮,之前是养过猫吗?”
涂景抬头看天。
暖黄的灯光下,雪的轨迹清晰可辨,就像一只小猫的一生。
她整理心绪,沉闷地“嗯”了一声。
“养过。也是只田园猫,小学时我妈买给我的,陪着我长大,去年走了。乌龙茶一生健康,是寿终正寝。”
“一看到它们几只猫在宿舍前面转,就想起乌龙茶,反应过来的时候,宿舍已经屯了一箱的猫粮了。”
“好几次想去给它们喂饭,袋子拿到手里又不敢。怕跟它们接触久了,忍不住又养了,我可能经受不住第二次离别。”
“有一次在我犹豫的时候,校花跳上阳台,喵喵跟我撒娇。她鼻子灵,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再之后,小鸳鸯也来了,现在还多了甜枣。”
“喏,我宿舍就在前面,一楼。那之后,我经常在阳台放些食物,阳台虽然是封住的,但拦不住猫。它们饿了自己来吃,偶尔撞上了,就出来跟它们打个招呼。”
涂景笑着看他们,是真心的感激:“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在照顾它们,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小鸳鸯被收养。可惜我太懦弱,不适合做校花和甜枣的归宿。”
……
宣止原本想问,你不收养校花吗?
在他看来,除了杜簿安,涂景也是流浪猫咪不错的去处了,他希望校花也能有个家。
但他现在说不出口了。
宣止在桃李见过离别,那对人类不公平。人类收养小猫,为它们提供了温饱,还要承担小猫离开后的全部苦痛。
纵使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宣止也希望,这是人类在知晓全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主动的双向奔赴。
或许流浪猫并不会想这么多,如果有幸被收养,它们只知道有个人会爱它们就够了。
多愁善感的小猫妖悄悄抹泪,涂景陷在回忆里,默默拆箱。杜簿安靠过来,偷偷亲了亲他的脸颊。
“别哭了乖乖,风一吹脸会冻伤的。”
“别管我,我就哭一会儿。”
手脏,杜簿安用手腕背面给他擦泪,“人都说掉猫泪拢共不过几滴,小学长怎么这么能哭?”
宣止被转移了注意力,义正辞严地抗拒:“不许叫我小学长。”
一摞纸箱子陈列在路边,分成了两份,涂景拿走两个,去教学楼和西食堂。杜簿安和宣止分了三个窝,负责找东食堂和图书馆附近的猫。
宣止正要把纸壳统统扔掉,杜簿安突然道:“别扔了,一起带着吧,”
宣止:“可是它们不保暖。”
涂景明白了他的意思:“总比没有好。”
分开前,涂景叫住两人:“加个联系方式吧。”
……
食堂还没关门,依旧有少量学生进出。
食堂门口盖着好几层的门帘,门帘厚重,但也足够一只猫从缝隙连接处蹭进去。
杜簿安第一时间往食堂里张望,比起风雪交接的校园,如果猫咪聪明一点,一定会想方设法留在食堂内部。
宣止摇摇头。
食堂固然是遮风避雪的好去处,也不像图书馆有安保拦截,然而那仅仅是在白日开放期间。
食堂关门前,会有人仔仔细细检查每一个角落,宣止围观过猫咪们被驱赶的场面。
——食品安全第一,食堂绝不留猫。
东食堂的伙食最好,是属于狸花猫大佬的地盘。以宣止的武力,决计混不到食堂,他也不清楚此时大佬它们会在哪儿。
两人只能按部就班以食堂为中心转。
“那儿。”
杜簿安有着丰富的找猫经验,不多时在石亭一片白茫茫中觅到一抹突兀的灰。
是桃子的两只耳朵。
风斜卷着雪,覆盖了石亭内大部分的空地,蓝白折耳在正中间唯一一处没有积雪的地方瑟瑟发抖。
大佬不在吗?
宣止抱着窝跑过去,蹑手蹑脚把窝往桃子身边送。
“进去,进去。记得一会儿大佬回来让它也进去。”
小猫妖全心全意在和桃子沟通,猫跑动没有声音,大佬从宣止身后窜出来,猝不及防吓了宣止一跳。
大佬觅食归来了。
食堂关门前,它给桃子叼回来一块带肉的骨头。
狸花猫对万事万物都保有戒心,提防地绕着离开前没出现过的奇怪布棚转圈。
它们没见过猫窝。
宣止拉着杜簿安退出石亭。
桃子叼着骨头,大佬叼着桃子。
狸花再三确认不会有危险,咬着桃子的后颈皮跳进了窝。
宣止满意微笑:“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
接下来他们便再没有这么幸运了。
单说宣止认识的猫,食堂附近的原住民还有长毛狸花阿长和橘猫金桔,图书馆是橘猫吐司和黑猫斯比。他们找寻许久,都没有找到它们的身影。
两人只得找个地方把猫窝和纸壳安置好,再添几把猫粮,寄希望于流浪的小猫能够发现。
“杜簿安,这样不是办法。”宣止双手冻得通红,很难想象没找到避风港的流浪猫的处境。
“我们只能帮它们一时,你们快期末了吧?寒假里校园学生少,我们连稳定的食物都找不到。”
他依旧下意识把自己代入流浪猫的处境。杜簿安看他想得远,且话里有话,猜他有了决策,“你想怎么办?我和你一起。”
宣止怪异地瞧他:“我打算去问问伯医生。”
原来是没打算用他。
杜簿安失笑:“小学长,又找家长?”
宣止哽住。
他的确对伯医生抱有依赖。
“那怎么办?”宣止求教男朋友。
杜簿安低下头,“自己想想,宣医生,马上工了,要学会自己解决问题。”
宣止曾经以为小学长是耻度最高的称呼,没想到杜簿安开发的速度比他脸红的速度还要快。
但他说得不无道理。
杜簿安叹了口气:“A大的流浪猫数量繁多,不是仅凭我们一己之力就能解决的。不过宣止,比起直接去问薄叔叔怎么办,可以试试提出可行的解决方式,再向长辈寻求帮助。”
……
“流浪猫救助?”伯医生讶然。
夏女士和苏先生已经回了家,久别重逢,两位主人都万分想念两条狗,整整一天,伯恩山和比格都在以原型作秀。
伯医生今天有重要的“手术”,昨日抽不出身,只得清早来办公室取落下的资料。
他刚打开门,便撞见早早蹲守在他办公室的小猫,看他双眼发亮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哦,不对。现在这里也是宣止的办公室。
初出茅庐的宣医生和伯医生讲述了前因后果,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伯医生,桃李能不能资助A大成立一个救助组织呀?像X大那样,建些正规猫房,定时投喂食水。还要打疫苗,看病……”
小猫眼巴巴。
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伯医生仍对小猫刮目相看。
宣止不再是以前那个遇到事情只会乱了方寸哭唧唧摇人的小猫了。
小猫心是好的,但这种请求无异是想要空手套白狼。桃李不是慈善组织,破例同意宣止入职也是站在互利互惠的角度。
更别提一旦确认宣止并没有诱导化形的能力,宣止的实习期会提前结束,惨遭辞退。
伯医生推推眼镜:“宣止,桃李并不能插手A大的管理。”
小猫失望,一秒化为霜打的茄子。
“不过……”
宣止亮了眼睛。
“如果A大成立了救助组织,可以向桃李寻求合作。”他话锋一转,“但是。”
宣止揪起心。
伯医生压够了悬念,轻轻一笑:“桃李此前没有和A大有过合作的先例。”
“你可以好好想想,如果你能有足够打动桃李的方案,我可以帮你说服陆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