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懵懂的双眼直直的看向陶子衍，没有吭声。
像是没有听懂陶子衍的问题似的。
陶子衍被他这个眼神萌的心头一颤，忍不住曲起食指在他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你这名字起的真对。”
喉结上下滚动，哑着嗓子道：“你大概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神比小鹿看起来还无辜诱人。”
陶子衍脑子里不知道脑补了一副怎样的画面，再开口时宠溺的语调掺杂着笑意：“而我，就像是一个正在诱、拐未成年小萌鹿的罪犯一样控制不住自己。”
陶子衍一连说了好几句话，他知道这只是他自己的自言自语。
因为江亦听了之后压根都没有反应，还是保持着那个眼神没动。
眼珠都没转一下。
陶子衍有点无奈，又有点遗憾。
可，江亦没点头他也不敢轻易把人往自己房间里带。
尝到这么一点点甜头就够了，这样也不错。陶子衍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
然后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松开江亦腰间的手：“算了，不趁着你喝醉欺负你了。走，送你回去。”
说着便要打横将江亦抱起来。
弯腰的动作，被肩膀上不大不小的力道打断。
陶子衍抬头看过去，江亦的右手正紧紧拽着他的衬衫。用了不小的力气，布料在掌心被搓出很多道褶皱。
陶子衍身子一僵，愣住了。
试探着问道：“不让我走？”
江亦没点头也没摇头。
看着像个任人摆布的乖巧布娃娃。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闪烁着，紧紧盯着陶子衍的脸看。
这个眼神陶子衍可受不住，心都要化了。
“那我换个问法，我带你回我卧室了，不行的你话你就摇摇头。”
不出所料，跟刚才一样，没有反应。
陶子衍嘴角翘的老高，说话的尾调上扬着：“成，这可是你说的。”
江亦不松手，陶子衍便半蹲下身子单手卡在他的大腿根，一把将人扛在自己肩膀上。
陶子衍今晚喝的也不少，但是抱江亦的力气还是有的。
书房和卧室分属在走廊的两侧，这几十步路，陶子衍走的又慢又稳。
他发誓，只要江亦表现出来一点点的抗拒他都会立马将人放下。
可这一路，江亦又乖又安静。
门把手按下，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
声音有点大，肩膀上的人轻轻颤抖了一下，陶子衍感觉到了。
快步走进屋里把人安置在床上坐好，问道：“怎么了？反悔了。”
陶子衍刚才那个抱姿让人有点难受。控着头，肩膀抵在胃上。故而江亦开口时鼻音重重的，可怜巴巴的小声很委屈：“难受，头好晕。”
清冷的音色染上情、欲，白皙的肤色浮上粉红。
陶子衍每看一秒都觉得浑身正在被一万只蚂蚁啃噬，痒，又摸不到。
抓心挠肝的，强忍着，额上的青筋都迸发出来，咬牙说道：“你别撩拨我了。”
“靠，我可真的要忍不住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江亦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话音未落，陶子衍搭在床边的手背被人用指尖点了两下。
江亦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似的，沿着手背一路点到指根处，然后伸手一把攥住了陶子衍的无名指。
“这里不是应该有戒指吗？”
江亦的嘟嘟囔囔说的很小声，陶子衍却听清了。
立马起身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那个银色小指环，递到江亦眼皮子底下说道：“在呢在呢，但是怕你又给我扔掉，没敢拿出来戴。”
江亦看见戒指之后眼神一亮，连忙伸手抢过。
然后，抬起陶子衍的左手套进无名指尖，缓缓推入直到指根。
戴好后看了两眼，笑了。
双手捧起陶子衍的左手，在他手背上落下虔诚的一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滑顺畅。好像本就该是这样的。
这幅场景陶子衍看着眼熟，也知道自己一定经历过。
可就是无论怎么想，都回忆不起来。
熟悉的头痛的感觉又来了。尽管陶子衍这段时间已经很习惯这种疼法了。
但许是今天喝了酒的缘故，太阳穴抽痛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没站稳，往后踉跄了几步。
左手还被江亦拽着，没倒下去，反而被江亦手上的力拽着往前扑。
压在江亦身上，转眼间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倒下去的瞬间，陶子衍的嘴唇刚好吻在了江亦的耳垂上。
这是江亦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
陶子衍吻上去的一瞬间，江亦发出了一声低喘。
听不清是喉咙里发出的还是鼻息间发出的。
反正那一声喘息低沉性感又勾人。那就是恋人之间最好的催、情、剂。
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断了。
陶子衍再也顾不上明天起来会怎样了，俯身狠狠的稳住江亦。
舌尖探进去的前一秒，贴着江亦的嘴唇含糊问道：“明早起来还记得吧？”声音听着比酒还香醇醉人。
江亦这次哼了一声，蚊子大小的声音，然后又像是被压的不舒服似的来回蹭了两下。
腿胡乱蹬，刚好蹭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重点位置。
“唔”陶子衍先是疼的闷哼了一声，又笑了。
单手扯着自己的领口使劲一拽，扣子劈了啪啦的崩了一地，在地板上弹了几下滚到墙角。
然后，两人的腰带一起落地。
……
卧槽。
江亦睁开眼睛之后，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熟悉又陌生的，陶子衍卧室的天花板。
腰间压着一条重重的手臂，颈窝里埋着陶子衍的脑袋，硬硬的发茬扎的他难受。
灼热的呼吸规律的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带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江亦快速回忆了两秒昨晚的事，然后烦躁的推了他一把。
陶子衍没睁眼，不舒服的哼哼了两下。
“给我起来。”刚一出声，江亦便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嗓子哑的厉害。
不知道是宿醉的缘故，还是……
反正一说话就疼。
原本还打算赖床的男人听见江亦这干哑撕裂的声音立马翻身而起，满脸紧张的把人拉倒自己身前：“老婆，你哪不舒服？”
？？？
这久违的称呼脱口而出，陶子衍喊得十分自然。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江亦瞳孔一震，顾不上别的。
带着不确信的语调，激动的尾音都跟着颤抖，问道：“你叫我什么？你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