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成越龙眼神交汇的一刹那，裴柯的大脑如遭重击只发出一声短平快的叫声，就两眼一黑双腿发软往后一倒。
为什么！为什么成越龙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上厕所不锁门！
虽然哈利波特也姓哈，世界童话都开始本土化，但厕所吉祥物桃金娘也不用引进吧！
“裴哥！”
同样惊慌失措的成越龙一把将裴柯扶住，下意识就要带人离开这个隔间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但却被双眼紧闭的裴柯抓住了衣袖。
只听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快、快帮我把裤子提一下。”
脸丢得裤头丢不得！
成越龙立刻反应过来，让裴柯靠在自己身上，从后面帮他提好裤子拉好拉链扣好扣子，低声道：“弄好了，裴哥。”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紧紧依靠在一起，成越龙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只想给裴柯一个惊喜，这有错吗？
这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对不起裴哥，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成越龙紧紧搂着他的腰，低声慢道：“但我没想到看你……”
“闭嘴！”
裴柯的脸色现在可以开一场红白歌唱大赛，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为成越龙的出现惊讶，还是应该为自己肉体的暴露惊恐。
他沉默半晌终于艰难睁开自己的眼睛看向他问：“告诉我，你是我的幻觉。”
你小子点头这件事我们就过去了。
两个人对视片刻，成越龙还以为裴柯是事发突然惊吓过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接拉起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道：“不，这不是你的幻觉，我就在这里。”
裴柯：……
大哥！这不是我想要听到的答案！
裴柯果断撤回了自己的手再度痛苦闭上眼，连催眠自己出现幻觉也做不到。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新年第一天就要经历这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经历不了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刚才烧给菩萨的香不够粗？还是因为刚刚磕头的时候不够久？或者是因为我没有及时制止赵顶天跪在那里刮刮刮乐？
有话好好说啊菩萨！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裴柯在心里问天问大地，实际嘴上只能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从给裴楠拉架到现在，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成越龙出现。他究竟是使用什么样高速的原理进入了厕所？
成越龙沉默了几秒，选择陈述事实道：“我一直都在。”
裴柯：……
眼看着裴柯又捂着头沉默不语，成越龙顿了顿小声试探问：“裴哥，你还尿吗？”
“不尿了。”裴柯缓缓摇头，“已经憋回去重吸收了。”
成越龙：……
裴柯现在看着成越龙的脸就有一种泌尿系统受损的疲惫感，也不知道对以后生活有没有影响，可能等年后第一件事自己就得先去找心理医生聊一聊。
只希望心理医生是专业的，不会因为听到自己的经历而忍不住发笑。
“裴哥，有什么话我们出去慢慢说，这里面空气不好。”成越龙环着他的腰十分歉疚，“你要是腿没力气我背你出去吧。”
裴柯精神一震转头看向他问：“你知道如果我被你从厕所隔间里背着出去意味着什么吗？”
成越龙沉默了几秒有些不确定问：“意味着你被我背出去？”
裴柯盯着他一脸凝重道：“意味着我们会遭天谴，然后永远被龙和宫的师傅们拉入黑名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我是唯物主义者。”成越龙委婉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裴柯直接拉开了他的手表示要自己走出去。
下定决心的他直接一把拉开了厕所隔间的门，然后就同在外面排长队攥着纸的人们看了个眼对眼。
裴柯：……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难道这里也有菩萨吗！
裴柯身上的皮一瞬间全部都绷紧，在最前面大姨焦急的眼神中又缓缓关上了门，转头看向身边的成越龙道：“把你口罩给我一个。”
厕所隔间的门终于再次打开，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里面出来了两个人。
大姨的眼神先是惊讶再是不解最后还是被自己的三急打败，顾不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紧急进入了隔间进行主线任务。
在许多人的注目礼下裴柯离开厕所重新回到阳光下，他伸出手拥抱太阳有种重返人间的感觉，而成越龙跟在他身后也猛猛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感觉活过来了。
两个人走出一段后才摘下脸上的口罩，成越龙甚至还换了件身上的衣服，裴柯这才重新转头看向他，想说点什么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实在是太尴尬了。
他看他，他也在看他。
成越龙正在纠结要不要说出裴楠和曲侯的事情，裴柯作为曲侯的伴侣应该知情不应该被蒙在鼓里，但是新年第一天对方经历太多已经快要承受不来，现在告诉他未免太残酷。
他思来想去还是主动开了口：“裴哥，我……”
“嘘——”
裴柯突然示意他先什么都不要说，等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后才开口问：“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家里没什么事，而且想着裴哥你一个人过年无聊，就先回来了。不过我真没想过会吓到你。”成越龙再一次道歉，“对不起，裴哥。”
主要还是裴柯突然从视线死角走过来开门，吓得他根本忘记了锁门。
裴柯一把捂住成越龙的嘴恳求道：“我求求你不要再提了，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彻底忘了行吗？”
成越龙连忙点头，裴柯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疲惫地坐在长椅上抽出纸巾狠狠擤了下鼻子，咳嗽了两声后正准备跟成越龙好好聊聊，但听见赵顶天叫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就见这人举着根烤肠走了过来。
裴柯：……
最应该遭天谴的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吃这个。”裴柯瞪着眼看着赵妈，“曲侯和裴楠呢？”
赵妈疯了难道这两个人也疯了？就不能制止一下赵顶天的疯狂行为吗？
“曲侯说和大楠哥有事要说，我说肚子饿了能不能边吃饭边说。大楠哥就给买了根烤肠让我先吃这个垫一下肚子。”赵妈将手里还剩半根的烤肠递给裴柯。“你吃吗？味道真的很不错。”
裴柯直接拒绝：“不，我还不想明天早上横死在床上。”
“怎么可能。”赵妈说着一哼，这才发现成越龙居然在这里，他愣了一下连忙笑开问：“小龙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回家过年了吗？”
成越龙礼貌笑道：“刚刚来的。”
“你们在哪里遇见的？”赵妈又问。
裴柯没好气道：“异次元的入口厕所里，怎么了？你去那里未必能遇见杰瑞，建议就是不要再去了。”
赵顶天听到敏感人称眉头一皱道：“我就问一句你这是怎么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的难过就是你的快乐吗？”
成越龙知道裴柯心情不好，连忙出来打圆场道：“裴哥不是这个意思，他有点低血糖，现在他脑袋有点晕，说话没有办法思考。”
“低血糖了？”赵顶天听着一愣，立刻将自己手里的香肠塞到了裴柯的嘴里，“那你快吃一口，吃了就好了。”
裴柯：……
他真想拿起屠刀就地成魔。
正当成越龙手忙脚乱拿纸给裴柯擦嘴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跳出来了一条裴楠发送过来的微信。
【大楠哥：没事吧】
成越龙心情十分复杂，看着手机好几秒才回复了一条没事过去并且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跟裴柯说。
收到这条的消息的裴楠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全神贯注来面对兴师问罪的曲侯，他清了清嗓子温柔道：“臭臭，这件事请你听我解释。”
“停，请你不要这么称呼我。”曲侯立刻表示大家不熟少来这套，他微微侧身露出身后正在被人供奉的佛像道：“现在当着菩萨的面，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出的每一句假话都会遭到报应。”
裴楠立刻道：“对你我没有一句假话。”
曲侯冷笑一声：“没有假话你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呢？骗我好玩吗？”
“我并没有向你误导我的身份，所以并不能算骗你，只能算是我瞒着你。”裴楠满脸认真，“我刚才在厕所里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到不介意你身边还有赵顶天和裴柯。”
他所有的道德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虽然曲侯已经把和裴楠的相处经历复盘，并且得出结论，但骤然听见对方亲口说出震惊程度仍旧不小。
尤其是裴楠的最后一句话，让曲侯简直不可思议问：“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介意赵顶天和裴柯？”
“字面意思。”裴楠看着曲侯脸上惊讶的表情还以为他接受不了自己，心中的痛苦顿时加倍。他伸手轻轻摸过曲侯贴在脸上的小卷毛，靠近一步微微低头几乎要抵上曲侯的额头问：“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弟弟可以，那么哥哥也可以！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曲侯狠狠抹了把脸，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他看着裴楠质问：“你该不会以为赵顶天和裴柯都是我的……我的对象吧？”
“现在我是你的第三头象了。”裴楠直接昭告世界。
曲侯：……
他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一声大叫：“神经病！我杀了你算了！”
菩萨面前，曲侯还是破了戒给了裴楠一拳，但裴楠并不生气，甚至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一下接受不了，我们慢慢来，之前在网上的时候我们不是聊得很好吗？”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曲侯挣扎着还要打他，“根本就不是这回事！我跟赵顶天还有裴柯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就是最简单的朋友！”
裴楠仍旧是悲伤地看着他：“没关系的，臭臭你不用骗我，我可以接受！毕竟我都看到赵顶天咬你咬得满嘴是血。”
那年夏天裴楠并不是臭晕的，而是看见赵顶天满嘴是血倒在曲侯身边气晕的。
曲侯：……
曲侯：“你有病吗？你不会觉得我真的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谁咬谁一口血吧！赵顶天嘴里有血那是因为晕过去的时候他咬到自己舌头了！”
裴楠：……
裴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曲侯张嘴闭嘴好几次才缓缓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刚才说什么？”
曲侯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突然向前走了一步，
“我说，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进行过标记行为。”曲侯看着裴楠的眼睛，“这下听清楚了吗？榜一大哥。”
作者有话说：
裴楠：以后你不用要强了，你的强来了。
赵妈：淀粉肠不算破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