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懊恼!
怒这个高僧脑子不好使!
那么个脸怎么就是个丢三落四的主!
谢玄一拍大腿,想起那等水净的可人马上要去龙潭虎穴报到,心下一慌。
主角要是出事了,这剧情会怎么走?
裴祁渊无人救赎,于是郁郁不振惨死宫中?然后他那个内里暴虐成性的太子哥哥顺风顺水地当了皇帝?
那这天下会怎么办?他自己又是什么下场?
谢玄已经脑补出一堆商纣王残虐百姓的场景来。
慌得一批!
不行,得赶快将怀让救出来!
谢玄抱着袈裟推开门,只求一切还来得及。
“怀让禅师?”
谢玄看着眼前黑衣长袍的男子一愣,神色‘睿智’地摇了摇头。
“老大,客栈老板说怀让禅师就住在柴房中。”
姗姗赶来的手下气喘吁吁地报道,拿眼一看,“看,他怀里有陛下御赐的宝罗袈裟,他就是怀让!”
“请走。”
不是你听我说。
男子不听,并捂上谢玄的嘴,迅速将谢玄打包搬走。
一来二去,谢玄也不懂自己被搬到了何处。
只知道等头套摘下来时,屋内的摆设变得尤为华丽,而屏风那头似乎坐了个人。
那人冷冰冰地问:“店里的伙计呢。”
黑衣的男子抱拳应道,“都解决了。”
谢玄一听,心是彻底凉了。
为数不多能证明他身份的人全都下去报到了,除非怀让本人过来…
不对啊。
怀让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得道高僧,那卖粥的小贩都能一眼认出他,怎么这群人不认得?
谢玄又想开口辩解。
可惜坐在屏风后的那人看不见。
闷头跪拜的仆人也看不见。
“让师父受惊了。”
“……”悟空免礼,悟空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不是怀让!
“七日后,便是皇奶奶的忌日生辰,父皇请您的事,本宫听说了。”
“皇奶奶?”
谢玄疑惑。
“忘了自我介绍。”那人莞尔,“本宫乃三皇子,裴言澈。”
哦,那个最后死在花魁床上的男人。
谢玄略施一礼,“贫僧拜见三殿下,三殿下您听贫僧说……”
“师父这几日饮食起居本宫都包了,请的是御膳房最好的素菜师傅。”
“……”
“另外本宫想请师父帮我办件事。”
“三殿下且听贫僧说……”就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
“帮我带个杀手进宫,本宫要御前行刺。”
好家伙,这是不给商量的余地,直接将他焊死在了同一根绳子上啊!
“对了,师父方才支支吾吾的,是想说什么?”
言罢,裴言澈拂了拂袖子,起身绕出了屏风。
复又愣住。
面前的和尚何等的姿色,玉质金相,眉宇间说不尽的悲天悯人。此时微垂着眸子,双手合十,与那佛寺中的神像恰有一比。
当真是个佛韵无边的得道高僧!
而这边的谢玄
玩儿完咯,嗝儿屁咯,这人明显不认识怀让咯——
正主没找的回来,自己要成替罪羔羊咯——
躺在客房中的谢玄无比绝望,分外焦躁。
为今之计,谢玄只期待在自己成功完成三殿下安排的任务后,怀让还能平安的归来。
到时候就说自己是预料到了他的危险,故意顶他的名字去的皇宫。
这样一来,他既与怀让结了恩,又可以继续远走高飞。
待到那边happyending后自己就可以借着这份恩情,从此不愁吃喝,颐养天年。
谢玄那个高兴,忽然觉得日子又有叛头了。
于是当天晚上就从厨房偷了点小酒,就着几粒花生米,对月当歌了起来。
可谁又能知道他这是喝的庆功酒还是用来浇愁的麻醉剂呢。
“萤火中荡漾月的星光,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谢玄唱的忘情,全然不知身后缓缓靠近的裴言澈。
“怀让禅师好雅致。”
谢玄忙将酒藏进袖子里,结果染湿了裤裆一大片布料。
尴尬。
尴尬至极。
“师父这是,尿了?”
你才尿了,你全家都尿了!
裴言澈眼底带笑,寻着谢玄身侧坐了下来。
“未曾想怀让师父也是爱酒之人,这与您得道高僧的身份可不搭。”
“……”我本来就不是怀让!
“不知可否赏在下点酒吃?”
谢玄袖子甩的叮当响,将杯中最后的几点酒水也化成了水渍。
哼,倒掉也不给你喝!
裴言澈眼底露了笑,凑至近前。
月色娇美,眼前的秃头和尚更美。微醺的面庞宛若四月桃花,打湿了露珠的眼眸稍一流转便映了一片春色。
裴言澈心中只觉烧的慌,微凉的指尖不由探上了上去。
“师父你可真漂亮…”
“……”
谢玄那哪可能再心安理得地坐着,酒醒了大半,撩开衣角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裴言澈也不去追,只是愣愣地坐在那里,鼻尖细嗅着手指残留的淡淡檀香味。
死基佬,麻的男主基佬,兄弟居然也有这潜质!
不是说死在花魁床上的么!不是说爱留恋花间的么!
看个秃头都能暧昧成这样,你怎么不去看卤蛋呢!不仅能看还能吃呢!
不行!
此地不宜久留!
再下去怕是连主角面没见到,自己先来个菊花满天开了。
收拾细软,谢玄往窗户纸上捅了个洞,一瞧心就凉了半截。
“陛下有旨,怀让禅师,与咱家一同进宫吧。”
“祭典不是还有两天么?”
“陛下说了,宫外鱼龙混杂,人多了怕静不了师父的心。为了典礼能更好的举行,陛下特意给您单独备了禅房。”
谢玄还想说些什么拒绝,却看到那头姗姗来迟的裴言澈,想也不想扒上了轿子。
拍着总管公公的肩,“快走快走!”
离了龙潭,谢玄才反应过来皇帝老儿的意图。
“这位公公,三殿下他……”
公公闭眸,“师父,不该您看见的不该您听见的,离开这里,可就什么都忘了。”
又道,“陛下敬佛子,尤其您这般的得道高僧,不该毁在尔虞我诈里。既然陛下护您周全那便权当无事发生吧。”
谢玄觉得有理。
并狠狠地点头表示赞同。
“那既如此,您不介意我告诉您一个秘密吧?”
其实,我不是怀让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