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酒过三巡,皇帝开了口。
先是嘱咐裴言澈去了北国莫忘了书信一封让他的母妃安心,又说他性子贪玩在那边莫若坏了那的规矩还望阿苏萨见谅。
像极了今日就要辞行远去一般,说到情浓时还不忍擦擦眼泪,
底下的大臣们就又是一份八百字小作文一般的马屁吹嘘。
不过亲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说的多了就都是真情实感。
引得坐在下面的谢玄也不忍感伤起来。
自己来这数几载,也不知远在未来的父母身体还好不好,他不见了这么久他们怕早就从担心演变成了绝望了吧……
谢玄叹了口气,感伤多了,倒进嘴里的酒也受不住了控制。几趟下来,整个人已经醉醺醺的趴在了桌上。
裴祁渊伸手去叫了好几次,都不见他苏醒,无奈只好与皇帝言辞告退。
皇帝老儿见他们亲昵作一团的模样心里觉得别扭,却也不好说什么,摆摆手,“师父若喝不了酒,那下次渊儿便不用将他带过来了,省的你一个做王爷的还要亲自将他抱走。”坏了皇家脸面。
裴祁渊知道皇帝话里话外的什么意思,但还是将不满藏在了深处,面上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父皇有所不知,师父平日里并不是这般酗酒无度的人。若不是因为有人想害他,这几日被吓破了胆,师父才不会……”
“他一直在你府里,怎会遇害?”
皇帝眼眸眯了眯,瞬间明白个中缘由。立时怒上眉梢,冷哼一声,扫过在座的几名皇子。
他的渊儿向来知书达理最解风情,当初封他王位都推三阻四的不敢接纳,说怕几位哥哥与母妃们生气。
如此温顺的一个人,结果自己用来保护他的王位反而成了旁人害他的理由。
这些人,属实过于不知好歹了。
“那你可有查清是何人所为?”
裴祁渊不说,目光却下意识扫了眼五王的方向。
皇帝是何人,瞬间明白各中含义,却也不点破,只淡然道。
“渊儿,宫里的侍卫朕给你府上匀一些供你差遣,何时查清了何时再还回来。”
裴祁渊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搂着谢玄的胳膊谢恩,只是低头的瞬间,眼里的精光比何时都更胜。
而一旁被莫名戳中心虚的五王擦了擦额角的汗,祈祷侍卫们不要查到他身上才好。心里又怪谢玄,两次失败的暗杀而已,至于这么要死不活的嘛。
这些谢玄当然不知情,直到被裴祁渊一路抱去后宫暂歇,被他嘴对嘴喂了点醒酒汤才缓过神来。
四下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我这是在哪啊……”
“后宫。”
谢玄的嘴皮有些发麻,看着裴祁渊意犹未尽地擦着嘴,脸色一红,下意识就想起身逃跑。
但结局显然是又被裴祁渊搂在了怀里反复揉捏。
谢玄气急,可又反抗不了他的力气,衣服被揉开了都只能红着脸骂骂咧咧。
裴祁渊自然是乐得看他反抗无力气急的模样,情难自已地舔着他的耳垂,“师父要是再这么乱动,我可就要在这把师父办了。这里是宫人们去宴席最常走的地方,我可不想师父的声音被他人听去……”
裴祁渊说话的功夫,屋外就走过好几个人影。步履嘈杂,似乎在找什么人。
一人:“你们知道九王爷去哪了么,陛下正寻他呢。”
又一人:“不知啊。”
再一人:“刚才似乎在这听着有人说话声,莫不是王爷?”
谢玄一听和自己正隔了一扇窗的距离,吓得立马伸手捂住了嘴。
谁知正中了裴祁渊下怀。
谢玄两手不空,他可正好对他上下其手。
“王,王爷……”谢玄没忍住呼出了声,瞪了裴祁渊一眼,忙压低了声音,“屋外还有人……”
“是啊有人,那又如何?”
谢玄白了一眼,也不知刚才谁说不想让他的声音被外人听去的。
“什么如何啊,你没听到陛下在找你么,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你快去。”
“可比起父皇,我更想抱师父。不止我想,它也想。”
谢玄脸色更红,挤着窗边又不敢大声说话,声音都恨不得压劈了。
“这里是皇宫,你别乱来!被冠了个荒淫无度的骂名,到时候连带着我遭殃!”
“这哪是荒淫无度,这叫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你才夫妻恩爱,你和你全家都百年好合!不会说话,真想把你的嘴都给缝上!
裴祁渊才不管谢玄心里的小九九,搂着他的腰继续调戏。
只当这一切是口嗨,能看到谢玄无力反驳,只会红着眼尾眸染泪花地瞪着他才好。
“师父娇气,碰哪都能哭,我可爱死了。”
“…”禽兽。
二人又闹了一阵,直至外头寻人的声明显焦灼了,裴祁渊吻了吻谢玄润湿的眼睫,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
“等我忙完了,再来补偿师父。”
裴祁渊眼眸红热,暧昧地游离在谢玄的腰腹下,舌尖意味深长地舔了下红唇,笑意深沉。
谢玄没有听到安排侍卫一事,直至那群人来了王府,谢玄才明白裴祁渊此举的深意。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皇帝的人帮他清除府上他人的眼线,实属聪明至极。
但别说,裴祁渊的这一招还这就在府里挖出了不低于三方的眼线。
这一结果让皇帝老儿大怒,斩杀了那群眼线不说,光牵扯出的那些无足轻重的源头,就被惩治的再起不能。
也算是狠狠告知了那些真正的幕后黑手,裴祁渊在他的心里出于怎样的一个重要地位。
没了暗杀者,谢玄的心没来由的轻松。
大摇大摆地走在王府里,觉得这儿的空气都好闻了不少。
一把推开自家屋门,谢玄满目春风的脸突然呆愣在了原地。
满屋子都是光膀子的大汉,他的床他的桌,他的被子他的窝,仿佛鬼子进村一样,被糟蹋的皱皱巴巴。
谢玄气急,撩着衣摆就往裴祁渊的书房里冲。
开门就是一声大吼,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看屋里头都站着些什么人。
“裴祁渊!你把我的屋怎么了!为什么里面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