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桢一时间吸引在场三位同学的注意力, 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身上。
谭桢想了想,选择缩在孔子钰的身后。
他和原臣非亲非故,干嘛要听原臣的!他才不要和原臣走在一起!
原臣见此,气得咬牙切齿, 无能狂怒。徐洁在旁边看戏, 顺手帮他掐人中,一边道:“哥, 谭桢旁边这人长得有点眼熟, 是不是那个万年老二啊?”
原臣:“什么万年老二?”
徐洁:“就是那个常年寄居孟学神下面的那位, 叫什么来着,对, 叫孔子钰。”
原臣叉腰,气势汹汹:“我管他孔子老子。”
他看一眼孔子钰:“谭桢,这人是谁啊?”
原臣不在意这孔子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在意的是这人是谭桢的什么人。
原臣心里涌起浓浓的危机感, 和孟逢青一样成绩好, 长得也不丑,这不正好是谭桢的理想型吗?
而且他俩关系看起来就很好, 谭桢还躲在他身后 。
原臣其实也摸不清自己对谭桢的感觉, 但莫名的占有欲让他感到不爽,连带着看孔子钰也带上敌视。
孔子钰皱着眉, 他听说过原臣,同时也知道原臣之前欺负过谭桢, 当时他和谭桢的关系算不上好, 谭桢也不让他插手, 他自然也就没理睬。
但今时不同往日, 谭桢现在是他弟弟, 孔子钰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想和原臣算算这笔账。
他张张嘴,就要说话,身后的谭桢却突然出声:“他是我哥。”
小少年支出个脑袋,认真道:“这是我哥。”
谭桢抿唇,他看一眼原臣:“我们要迟到了,我和我哥先走了。”
他拽着孔子钰的衣角,急迫地把孔子钰拉走。
孔子钰还以为是谭桢害怕,所以他连忙拽着谭桢的手腕,想把人拽回来:“怕什么……”
谭桢是真急啊,急得额头冒汗,他压低声音,快哭了:“哥,大哥,我真的要迟到了。”
作为一个好学生,谭桢很少迟到过,偶尔有几次也是因为特殊原因,还从来没有因为和别人理论迟到,再说了早自习可是林主任的!
孔子钰傻了,连忙哄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走吧走吧。”
谭桢终于得以逃离这个诡异的气氛场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开始朝教室狂奔。
原臣和徐洁被留在风中凌乱。
原臣傻啦吧唧地看一眼徐洁,沉默道:“刚刚谭桢说什么?”
徐洁咽口水:“说孔子钰是他哥。”
原臣瞳孔地震:“你再说一遍?”
徐洁不敢再说了,他觑一眼原臣,小心翼翼道:“哥,你这是不是得罪了未来大舅子?”
原臣回神,猛踹他一脚,脸一红:“谁大舅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洁叹气,道:“哥,你当局者迷,我跟你那么久了,你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吗?”
原臣慌慌张张,肩膀上扛着书包,步伐慌乱地往前走,矢口否认:“我什么心思,我特么自己都不知道。”
徐洁:“你不承认就算了,我看谭桢好像还挺受欢迎的,孟逢青和他走得也近,到时候被人先下手了,你别跟我哭。”
原臣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闭嘴,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徐洁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缝拉链的动作。
他看着原臣越走越快,没忍住出声道:“哥,你走这么快,我能不能猜测你是害羞了?”
原臣的步伐顿时慢下来,他脸红脖子粗,嘴硬道:“什么我走得快,明明是你走得慢。”
徐洁:“……”
他摊手,果然就是害羞了,还不承认。
原臣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徐洁这个大傻逼,打架的时候跑最快的就是他,说话话最多的也是他。
因为徐洁的一番话,原臣这一上午趴桌上睡觉都没睡好,闭上眼睛就是徐洁那声“大舅子”,他艹了一声,翻个身,把帽子盖在自己的头上,企图把这些碎言碎语给赶走。
大概眯了一会儿,原臣又扭过头,他的目光看向坐在窗边的谭桢。
谭桢不知道在翻找什么东西,脑袋都快钻进抽屉里了,头发被弄得毛毛躁躁的,他蹙着眉,伸手把自己的头发理好,似乎是没找到,他一脸茫然的呆坐在凳子上。
原臣本来是趴着看,见此忍不住笑,嘴角的弧度咧到了后脑勺。
妈的,小舍友太可爱了。
他又忍不住回想一下前阵子做的梦,梦里的谭桢是他的男朋友,会甜甜地对他笑,他走哪儿,谭桢就跟哪儿。
以往的梦原臣第二天就忘了,除了这个梦,他记得贼清楚,清楚到现在都能想起梦里的细节。
原臣趴在自己的臂弯,禁不住回忆了一下,好像谭桢做男朋友也不是不行,好像也挺好的。
这算是喜欢吗?
原臣也不知道,他喜欢孟逢青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感觉,别说做梦梦到孟逢青了,连脸红都没有过。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移情别恋了。
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原臣想通后,又开始烦躁地抓头发,就算他喜欢谭桢,现在也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小舍友很明显不喜欢他。
而且小舍友明显喜欢成绩好的,他成绩差得路边的狗看见都要踹他两脚。
原臣深感上位无望,他暂时决定奋发图强!
小舍友不就是喜欢成绩好的吗?他就努力学习,早日超过孟逢青,到时候小舍友肯定对他特别崇拜!
原臣制定下了初步计划,他十分认真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写完后欣赏一下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
接下来,就是认真听课了。
于是,两节课的科任老师都发现原臣的不对劲,也不敢过问,只敢露出个笑容以示鼓励。
至于原臣……原臣同学他学了十分钟,就趴桌上睡着了。
这学不上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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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桢自然感受到来自后背炙热的目光,那目光烫得他头皮发麻,坐立难安。
他在怀疑是不是今早孔子钰太冲动了,被原臣记仇了,原臣现在是不是在思索怎么教训他?
他抿着唇,手指捏着笔,心里不安。
旁边的秦勉低着头,笔在草稿纸上画着什么,谭桢斜睨了一眼,发现这题他会,孟逢青跟他说过。
秦勉似乎算很久了,一直没有算出来,眉头紧锁,周身阴沉沉的。
谭桢想找点事儿做,转移注意力,正巧他也正愁怎么和秦勉说上话,所以他挪挪身子,和秦勉隔了距离,轻声道:“这题我会,需要我帮忙吗?”
秦勉一顿,洁白的纸张被锋利的笔尖划出一条破痕,哗啦一声,他微不可见地挪动手指,把那条划痕挡住。
他张张嘴,欲拒绝,话到嘴边,视线落在少年紧张得攥成拳头的手,他僵硬地点头。
谭桢有些惊讶,还是凑过去,细致地给他讲解。
嗯,其实本来也没多大事,谭桢却不太喜欢亏欠别人,讲题就当是小小地表达他的歉意,心里会好受一些。
可能是生长环境的原因,谭桢对于一些事情很敏感,也很固执,他会因为小小的一件事情感到愧疚难安,会把一些莫名的罪揽在自己身上,然后让自己不断地陷入矛盾情绪当中。
他需要做些什么赎罪,才能让自己跳出牢笼。
谭桢声音缓慢,软软的,有点像冬天吃的烤红薯,秦勉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脸颊上,落在他纤长颤抖的睫羽上,落在他小巧精致的鼻梁上……
谭桢倏而抬头,他没反应过来,直直地撞上少年干净澄澈的目光,秦勉僵硬在原地,周身散发的气息也在此刻僵冷下来。
所幸谭桢并没有在意,他似乎发现自己不小心越过了三八线,小心翼翼地觑一眼秦勉,见秦勉没注意,便庆幸地呼出一口气,挪开身子,重新回到自己的地盘。
他之前可能会觉得秦勉恐同到这个地步,对他厌恶,或者某些举动,十分的无理取闹,且十分让他不舒服。
但自从知道秦勉为什么会这样,谭桢就不会再觉得秦勉无理取闹了。
小小年纪背负起整个家庭的重担,父亲的小三是个男人,气得母亲当场发病,险些丧母。
好像,从任何一个角度看,秦勉恐同厌男都是合理的。
谭桢想,如果换做是他,他会比秦勉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半晌后,似乎确定到谭桢什么都没有发现,秦勉才重新捏动笔,放在腿上的手指蜷缩在一起,指尖发白。
谭桢道:“这题你会了吗?下次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谭桢想,自从拜孟逢青为老师后,他变得可聪明了,他要向孟逢青学习,做一个不吝啬帮助他人的人!
秦勉顿了顿,他的嘴唇嗡动好几下,才出声,声音沙哑且硬邦邦的:“不用。”
谭桢被拒绝也不颓丧,挠挠头:“那好吧。”
他也不在意,他现在总算是松了口气,秦勉接受了他的好意,他心里的愧疚也就全消散了。
当然啦,谭桢也没有想和秦勉拉近关系,做朋友的意思,他只希望接下来的时间可以相安无事的度过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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