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宁来到一楼的时候,发现林柏悦正在一楼大厅等他。

  待顾夜宁走近,林柏悦小声告诉他:“他们说为了防止被外边的站姐拍到分组情况,大家三三两两走比较好,我就稍微等了一下,等大家先走。”

  但是实际上,或许昨天二公的分组刚被确定,那边的论坛上和微博上就有各式各样的爆料涌出来,这种程度的遮遮掩掩用处也挺有限的。顾夜宁一想就知道这馊主意大概率是霍弋想出来的,他拍了拍林柏悦的肩:“那我们也走吧。”

  林柏悦“嗯”了一声。

  顾夜宁知道林柏悦肯定有事情要和自己单独说,否则他不太可能单独留在这儿,早就抱着齐继的胳膊跟他一起走了。

  果不其然,才走了不到几分钟,林柏悦就悄悄和他说:“我今天早上的时候听隔壁二号楼的练习生讨论,说一部分练习生被要求今晚结束后去重新录制排名发布环节了。”

  顾夜宁一愣:“怎么没人通知我们?”

  “因为只需要史,史桐在排名发布的时候前后左右坐着的练习生,和他上台后站在他前后左右的人就好了,哦,还有真正的第一百二十一名的练习生。”林柏悦说,“其他的一个是因为好多人都换发型了,另一个是可以考剪辑把画面重新合成,不需要所有人都重新来一遍。”

  顾夜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一方面像自己这样换了发色的练习生如果出现在画面里难免会穿帮,还不如到时候直接给个小范围的画面,搭配站在舞台上说感言的画面就足够了,其余画面,可以直接从其他练习生的反应视频里移花接木;另一方面,这件事本来就做的鬼鬼祟祟,的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现在已经可以比较自如地提起这个人了,恭喜你。”他诚恳地说。

  林柏悦微微红了脸:“我觉得还要当面对你致谢一次。那些被欺负的日子,我真的特别害怕,经常不敢回宿舍,也不知道和谁说,一做梦,梦里就是许多狰狞的脸。”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但是说实话,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像陈冰一样快点退赛,他做的事情那么恶心,还有那么多人被他蒙蔽,浪费精力和时间支持他,真的很不值得。”

  “这个世界虽然未必永远都好人得以善终,坏人不长命,但总要相信人在做,天在看。”顾夜宁安慰他,其实史桐目前和他们不在一组,也不住在一栋楼,因此见面的时间很有限,只要不去想对方,努力提升自己,说不定史桐半个小时后就完蛋了呢,也说不准。

  他察觉到自己虽然努力摆脱了习惯性的悲观,又好像矫枉过正,过于乐观了些。

  “——非要说的话,你真的最需要感谢明烨,他在这件事里做了最大的贡献。”他连忙转移话题。

  明烨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举手之劳的事,没必要。”

  现在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喜欢在别人身后先偷听,再发言,主打一个猝不及防呢?顾夜宁无语地扭过头,看到明烨居然是孤身一人出现的,他身边没陪着那些顾夜宁只能对得上名字和脸,点头之交的练习生们,穿着长外套,戴着帽子,足踏一双拖鞋,脸上有些自以为隐藏得很高森晚整理明的得意洋洋。

  顾夜宁:“……”

  他忍不住问:“你脚冷吗?”

  袜子都不穿也是可以的?

  明烨满不在乎地说:“我就去个便利店,之前穿球鞋跳舞,脚太闷了。”

  “你小心着凉。”顾夜宁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接着问,“贺天心怎么没和你一起?”

  明烨:“……”

  明烨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扯平了几分,眉毛不自觉地往下压:“怎么?我不能一个人去小卖部?他为什么不和我一起你去问他啊。”

  顾夜宁:“你们不是关系好吗,干嘛一提他你就生气?”

  明烨一时语塞,想要说点什么,深吸一口气却又没能说出口,看得出来在竭力忍耐呼之欲出的不爽:“……你们组排练得怎么样?听说信心满满,誓要做让所有人都大呼精彩的最佳舞台?”

  顾夜宁说:“不敢说所有人都大呼精彩,毕竟人民币都会有人不喜欢,但最佳舞台我们的确要拿。”

  他以为明烨会出言讽刺几句,再不济也要堆起点他都看眼熟了的商业假笑,没想到明烨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拭目以待”来。这下不仅是顾夜宁,连走在旁边一声不吭,竭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林柏悦,都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们组呢?”

  明烨冲着顾夜宁半侧过身。他的表情比想象中更郑重一些,他们背后是大门方向站姐的惊声高呼,和相机快门“噼里啪啦”的绵密脆响。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打算总当个废物。”

  顾夜宁差点把“其实上辈子你到出道都还是美丽废物”说出来,但明烨的眼神太认真了,他不笑的时候,面容是足以迷惑人的冷肃,专注地盯着什么人的时候,对方的注意力会被他的眼睛陡然攥取。

  就好像这次他是认真的。

  食堂比小卖部距离练习室要更远一些,眼见着明烨的目的地到了。再走几步路,对方就可以直接右拐上台阶,去那里觅食。

  “还有,你为什么戴卫南星的帽子?”

  顾夜宁:“你怎么知道这是卫南星的帽子?”

  “他平时老戴,我又不是瞎。”

  “哦。”

  见顾夜宁说了个“哦”就不再回答,明烨走了一步,又忍不住要追问一遍:“……所以,你为什么戴卫南星的帽子?”

  顾夜宁谨慎地说:“因为今天谢逅擅自拿来给我挡发色?”

  明烨:“……”

  明烨:“谢逅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男的!”

  顾夜宁真挚地想了想:“因为他和我同组,还和卫南星同宿舍?因为同宿舍,所以能拿到卫南星的帽子,因为同组,所以可以把帽子给我——”

  明烨:“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些!”

  顾夜宁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到底为什么那么多脾气要发,就看着人一转身,冲着小卖部大门“噔噔噔”踩上台阶,推开门气势汹汹地进去了。

  “哇,他好凶。”林柏悦。

  顾夜宁说:“我倒是觉得,他现在越来越有以前的样子了。”

  如果说曾经的明烨让他感觉陌生和不理解,现在的明烨戴的本来就不怎么稳的面具,已经隐约迸现了裂纹,藏在其后那个十五岁的吵吵嚷嚷的小男孩,好像在悄悄冒头。

  这是好事。

  许久不曾注入新鲜血液的“长夜难明cp”超话,粉丝一如既往在每期节目里疯狂抠糖,从边边角角搜刮,要不就是反复重温再评级等级发布的“丘比特之箭”,和第一期《星光学院》的互动画面,要不是厨子们疯狂做饭,美图美文层出不穷,超话里简直快被唉声叹气所淹没。

  再怎么舞be,两个人也得有点同框和互动才be的起来,否则和拉郎有什么区别?

  “@-黑暗统治明与夜- :

  漫长的黑暗统治下,你我持烛火相伴。”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一个新开的cp站,悄无声息地在超话里冒头,紧接着一言不发往超话里丢了一组十八宫格。

  狂刷主页,苦中作乐的长夜难明cp粉们点开照片页,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

  救命啊!!!合照!!!

  并且是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合照!!!

  姐妹们我们等到了!!!

  前九张似乎是练习生们结束春节假期返回合宿基地的当天所拍,距离很近,分别是顾夜宁和明烨抬手打招呼,相互拥抱,拍打后背,伸手递糖,还有顾夜宁离开后明烨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的画面。

  尤其是最后一张,给明烨的单独怼脸照,先不说人长得帅怎么拍都惊艳,他注视着顾夜宁离开的眼神硬是给粉丝们解读出了千八百种情愫。

  后九张看起来是刚拍摄不久的新图,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像是一起从练习室的方向去往小卖部或者食堂。要知道,站姐们在合宿基地门口蹲点了两个多月,还是第一次拍摄到顾夜宁和明烨走在一起的画面。

  虽然这组合照两个人都戴了鸭舌帽,并且帽檐压得一个比一个低,但这可是鸭舌帽情侣唉!他们戴着鸭舌帽还走在一起唉!

  像是同时商量好的,超话里又冒出了好几个之前消失不见的cp大粉,一出手就开始丢这两组图的动态视频,看样子在手里捏了很久,就等着这一波爆发了。

  虽然在视频里,周围还有其他的练习生,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那些天天为了“单独去超市”打得不可开交的美帝姐耶和华cp粉,或者不舍昼夜cp粉那样,把“唯一”或者“独一无二”挂在嘴边。

  与此同时,隔壁的“星行夜归cp”超话也突然开始狂喜庆祝。

  照片是从她们自己的站姐那儿拿来的。虽然顾夜宁在被拍摄的照片里还将外套的帽子拉起来盖在了头上,但cp粉每天盯着他们的画面看,怎么会看不出来,顾夜宁脑袋上罩着的那顶帽子是属于卫南星的?

  众所周知卫南星是个极度念旧的人。

  顾夜宁头戴的这顶黑色鸭舌帽,卫南星在大学时期流传出的各路偷拍照里就时有出现,甚至有时候他在乐队彩排登场的时候,也会戴上鸭舌帽。

  甚至有粉丝开过玩笑,说这顶帽子比卫南星的吉他出场次数还多。

  而现在,这顶卫南星戴了保守估计也有五年之久的帽子,出现在了顾夜宁的脑袋上。并且顾夜宁本人并没有故意要秀的意思——他甚至都把帽子拉起来盖住鸭舌帽了耶!

  是我们!是我们cp粉非要扒开小情侣的秘密!是我们想要看他们秀恩爱!请不要惩罚这对有情人!请把一切的罪孽冲我们来吧!

  至于“星行夜归”小情侣,嘻嘻嘻,继续秀恩爱就好。

  cp粉们各有各的脑回路,最终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我们夜宁和XXX,真是太相爱太幸福啦!

  顾夜宁的唯粉忙着到处宣传他前一天的一公舞台和个人直拍,力求在视频网站最快突破一百万播放量,并到处给广场上好奇的路人和路人粉安利,各家cp粉则当场剪视频做饭写文章去抖音等短视频网站卖安利,各自忙得不可开交,且异常满意。

  顾夜宁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本人的想法是,粉丝只要别造谣,别和别人家粉丝大打出手,其他怎么样都好:他们爱怎么嗑怎么嗑,爱把他当什么身份就当什么身份,爱让他在cp文里爱的要死要活或者高贵冷艳冷若冰霜也都行,追星自由,嗑cp自由,找乐子自由。

  哪怕未来,他开微博之后他们真的在评论里刷cp花墙,他本人来说也并无所谓。只要支持他就好了。

  此时,顾夜宁遵循着这两个月养成的习惯,和林柏悦在led大屏幕前驻足,看了看各自的排名。

  顾夜宁自己是稳定的断层第一,甚至相比于上一轮刚开始投票的当天,与目前的第二名黎昼断层又拉大了好几十万,明烨倒是追了上来,冲到了第六位,显然昨天的排名瓜虽然史桐关注度更高,但明烨的粉丝被虐得不轻。

  林柏悦也一如既往稳定地卡位,排在第十名的位置。

  反倒是史桐的票数有些吓人,就排在林柏悦的下一位,目光在触及自己下方的名字的瞬间,顾夜宁注意到林柏悦还是轻轻抖了一下,瞳孔打颤。

  他在林柏悦发呆的时候扯了一把对方,勾着他的肩膀强行把他带走了。

  接下来的“下午茶”,林柏悦食不知味。

  幸亏这个时间来吃饭的练习生太少了,因此史桐、以及他周围的那批不知道和他还交好与否的练习生们都不在,使得林柏悦虽然勉强,还是将谢逅把控下的饭菜份量吃了个干净。

  结果《七宗罪》的练习生们重新回到练习室的时候,顾夜宁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玄学的天赋,出口成真,预言直接化作真实。

  “发飙了,王之闻发飙了。史桐要倒霉了!”

  整个走廊都流传着这样幸灾乐祸意味浓厚的说法。每个人都神神秘秘,把传播八卦消息搞出了地下党接头的架势,动不动交头接耳,就好像大声说出来会惊扰了什么,或者减弱了八卦的趣味似的。

  待顾夜宁一行人茫然地找人询问,才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蓝影时代的王之闻,是之前和林柏悦更换宿舍的,史桐同公司的练习生。在昨天上午的排名发布后,对方因为之前“嫂子之夜”的抽烟照,和原本就不高的人气,直接被淘汰,昨晚就已经被节目组包的那辆为了防止粉丝拍摄的集体大巴送走了。

  节目组的明文禁止被淘汰的练习生提前在社交平台发布任何消息的,他们被淘汰的消息也不能公布——虽然网上有些淘汰瓜可以供参考,但充其量也就是捕风捉影,毕竟在正式淘汰播出之前,节目组还要在投票上大做文章。

  却没想到王之闻在被淘汰的第二天下午,注册了个本人本名的微博小号,直接开骂史桐。

  “@王之闻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史桐个XXX的玩意儿,出那么多破事还能给公司保,以为你桐家军有几个真崇拜跟随你啊,享受霸凌练习生的快感罢了,乌合之众!”

  “@王之闻坐不改名行不改姓: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你自己惹出来的破事,让老子跟着搬宿舍换地方睡,敢不敢说平时横的很,遇上比你更牛逼的屁都不敢放。”

  “@王之闻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史桐你个怂货嫉妒那些上位圈嫉妒得要死了吧?跳舞不如人家,唱歌不如人家,夸你句要实力有颜值你还挺骄傲?你知道你的脸内投颜值排名前三十都进不去吗?这还是“桐家军”集体投给你的基础上。”

  看得出王之闻憋疯了。忍着没有破口大骂说一堆脏字,已经是害怕直接被屏蔽或者举报的刻意收敛了。

  说来也巧,这号好的出奇,明明是个新号,却秒速上了“王之闻”和“史桐”两个人的广场,不到十分钟就引爆了微博。

  “有人猜,我是说有人猜测哈,因为之前不是史桐的粉丝把王之闻的抽烟照扒出来的嘛,然后王之闻出去估计看到了。”八卦中心霍弋跑去问了一圈,回来神神叨叨和大家说新消息,“再加上他在那件事曝光之前拍到一百名以内了,肯定是内心不爽啊,觉得都是因为史桐粉丝曝光他,才导致他第一轮淘汰就回家。”

  “他俩一个公司,估计也有点利益冲突吧,公司保史桐不保他。”

  “而且昨天录制完之后,说要为了史桐再录一遍排名发布的消息大家多多少少都听到了点流言蜚语,我要是王之闻我也发疯,待遇差太多了。史桐人品好也就算了,原本就是个垃圾,练习生里人人都清楚,但他就是不被淘汰,还一群粉丝疯狂支持。”

  “他现在就比林柏悦低一名,粉丝发疯一样投他,王之闻看了可不就是更生气。”

  他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但王之闻这样就违约了,无论是节目组还是他们公司,都要找他算账了啊?”石琛小心翼翼地问。

  霍弋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那我们就管不着了,就是把这事当个笑话看看,史桐那家伙迟早得滚蛋,大家都盼着呢。”

  虽然目前他们谁也没戴麦,不会被收音到听见那些私下吐槽其他练习生的交流,但顾夜宁还是警惕地看了看练习室四角悬挂的监控摄像头。

  “好了,先别说八卦了,我们马上开始热身,再重新练习。”他拍了拍手。

  大家听话地原地散开开始拉伸运动。

  顾夜宁从镜子里接触到林柏悦的视线,他笑了笑,林柏悦有点不安,又有点开心地也冲顾夜宁笑了。

  《七宗罪》这首歌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开头的部分,是念诵旁白一般的七项罪名的叙述部分,重在给每个人单独的镜头,这里的开场结束后,是每项罪名展开后的描述,依旧是按照每个人对应的罪行和台词来进行解释的:

  前半段三个人,后半段四个人,剩下的部分,就全部都是需要花点力气的齐舞了,齐舞中混杂着喊麦的部分,在最后将这首歌的氛围和力量上升到最高潮,强劲的节奏加统一整齐又激烈的齐舞,这时候整场都会跟着嗨翻天,很适合拿来当演唱会开场。

  在又练习了几遍齐舞之后,顾夜宁决定带着大家把开头部分的一镜到底研究一下。

  虽然大致有个脑内的模式,但做起来未必很简单。

  为此,他之前还特地拿了一张大一些的A4纸,在纸上画了站位和动线。

  “我说一下我的基本想法,大家可以在我说的时候讨论和补充。”

  “我是开头的部分,所以会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先开始舞蹈。当我在我的位置上表演完毕后,会控制摄像机,转向画面左侧的谢逅,谢逅这里的设计,我觉得至少需要一把椅子,为了表达出谢逅高人一等的傲慢,目前的想法是,这把椅子需要布置得华丽一些,位置增高,能够表现出高高在上。”

  顾夜宁拿着纸,示意谢逅按照他指的位置站好。

  谢逅配合地走了过去。

  “接下来,按照大家早先商议的顺序,是齐继的“色欲”。”顾夜宁冲齐继比了个手势,让他走到自己的右手边,“这里,原本的MV中有个沙发,前辈是带着两个女伴舞在沙发上表现“左拥右抱”的形式的。谢逅的镜头完毕后,摄像镜头顺时针旋转怼在齐继方向,这里可以保留沙发的部分。”

  齐继没有意见,用力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林柏悦,我的想法是出现在我原本方位。”

  “那你呢?”

  “我在镜头转开之后就躲到齐继的沙发道具后去。”

  谢逅点了点头,跟上了顾夜宁的思路。

  “——林柏悦的“暴怒”,这里林柏悦之前和我说,他可以用身体和舞蹈来表现,不需要太多的道具,因此他出现在我原本的位置,是恰恰好可以合理利用空间的。”顾夜宁继续说,“然后是霍弋,你刚才和我说,你有你自己的想法?”

  霍弋点了点头:“我是“暴食”,最方便的表达方式,除了我们说过的绘制动物图案和led背景墙文字提示外,还是本身食物吧?因此需要一张桌子来摆放食物,镜头如果给到了林柏悦之后,他表演完直接下蹲,配合着追光灯往后推移,把我和桌子,以及桌上的食物之类的物品显示在镜头里,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没问题。那么霍弋的部分暂且这样决定。”顾夜宁在纸上写写画画,“李湛和石琛,你们两个一个是“贪婪”,那么钞票道具必不可少,另外一个是李湛的“懒惰”,这个就好办多了,刚才齐继的沙发可以再次运用,石琛在原本谢逅的位置表现完“贪婪”之后,最后一个镜头依旧是画面右侧的沙发。”

  “会不会有点道具太多?”李湛谨慎地问,“除了椅子、沙发、桌子之外,贪婪需要钞票道具,还要留给林柏悦“暴怒”的空间,我怕到时候跳舞会施展不开,动作大了之后打到隔壁的人。”

  顾夜宁说:“这个别担心,我已经专门问过负责的老师了,老师说,开头部分的一镜到底,可以和后面的歌曲部分做一个小小的切割。我们在录制当天,先拍摄开场的intro部分,接下来道具老师们撤掉大部分的用具之后,舞台就会重新空出来。”

  “还有,因为不需要伴舞,沙发可以选择单人用,这样不占地方,也好拖拽。”

  李湛点了点头,为顾夜宁的缜密比了个大拇指。

  “这只是一个我的初步设想,所有的道具和其他的部分,大家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

  谢逅说:“我暂时没有新的想法,一切都需要排练过一遍之后,才能确定可行不可行。”

  “那我们现在先找几个道具试试看能不能运用起来,把现在的动线和站位过一遍。”顾夜宁说。

  大家都没有意见,各自拖拽着椅子摆放到了合适的位置,然后分批先将自己出现时的站位确定好。

  左侧是谢逅和石琛,右侧是齐继与李湛,顾夜宁和林柏悦在画面中央正前方,而霍弋则出现在最后方,七个人,形成了一个微妙的菱形关系。

  顾夜宁、谢逅、齐继、林柏悦、霍弋、石琛和李湛,按照顺序前、左、右、前、后、左、右的方式,分别模拟了一次开场intro部分的排练,每个人对这个暂时的安排都比较满意。

  “完全没问题吧?各位?”

  “目前完全没问题,剩下的就是摄像机的运镜了。”

  “这个我们都不是专业的,我脑袋里有一些运镜的画面,但是完全不确定,实际操作起来会不会显得奇怪,所以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咱们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部分都跳好,确定不会出现疏漏。”顾夜宁表示满意。

  有了一把“专属”高高在上的椅子作为道具的谢逅看起来也很满意。

  顾夜宁最后又在自己的纸上写了几行字,做了目前的最终版本的确定之后,小心地将其折叠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有了大家的配合和积极动脑,他对他们这个舞台走向更好更积极的方向,愈发有了信心。

  下一秒他又把纸掏了出来。

  “怎么了?”

  “我刚才脑内灵光一闪,又有了新的想法。”顾夜宁说,“根据百科所说,七宗罪前身来源于受过古希腊神学及哲学的一名修士,个人定义出的八种损害个人灵性的恶行,本身也有非常浓厚的西方和宗教色彩,而表现出西方特色,又可以和舞台结合在一起,凸显每个人特质的……”

  “你们觉得,我们把每个人表现的舞台,框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怎么样?”

  “什么意思?”谢逅问。

  “油画。”

  顾夜宁说。

  “油画?”

  “我们在画框中开场,intro里的每个人都是一幅油画。”顾夜宁说,“这样,和前辈们的MV的表现形式差别会更大,引起的争议也会越小,这样的创新形式,也必定能引起热议。”

  他顿了顿,热切地挨个看过每个成员的表情:“大家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