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穿越重生>揽月映同尘>第140章

  只要是谢令月,便是心间不适,江越觉得自己也愿意被他上;那谁让他对这人情根深种,就是非谢令月不可呢。

  这回换谢令月愣神,他听到了什么?!

  不说这人的身高与身形,不说他的性格与行事,堂堂征西将军,竟这般简单就说出愿意为爱做下面的那个!

  谢令月都不知是该头疼,还是震惊于这人的心意;便是对自己再有自信,他也未曾想到江越会这般说。

  好头疼,到底该怎么让这人明白,他们俩是真的属性不合;就算江越认清他自己确实喜欢男子,也不该因为一时的不明白而在自己这里被耽误。

  谢令月亦笃定,江越绝对和他一样,是天生的上位,这是一种类似于同性相斥的直觉;很多时候,尤其是面对感情的时候,谢令月绝对相信自己的直觉。

  此刻谢令月生出一种错觉,他好像是学堂里苦口婆心的夫子,耐心给刚入门的学子讲解;然学子显然初涉知识,坚持自己的观点才是对的。

  罢了,已经提醒过,江越若是坚持他自己以为的,这是他的自由,谢令月总不能说这是他的错觉吧;再者,若是他直觉出错了呢,江越真能为爱做下面的那个;谢令月自己做不到,未必江越做不到;只不过,谢令月清楚自己的心意,因而不再拿属性说事。

  “湛霆此刻之言令我动容,然我亦不愿隐瞒于你;陆寒尘是我初初动心与动情之人,我对他的情意不敢说可跨越山海,却也此生只认准他一人!”

  江越急切道:“分明昨夜你们已断情,清尘,我听的很清楚。”

  “便是我与他因理念不合而断情,亦不会改变我的心意。”谢令月语调坦荡:“我亦知这一断情,或许我与陆寒尘余生都是陌路;若不是他,任何人于我来说都是将就,那我宁愿孤老终生。”

  桃花眸抬起,谢令月更为恳切:“两情相悦之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世间所有人眼中陆寒尘是阉宦,于我而言他却是这世间唯一那抹艳红;湛霆你是天之骄子,京都多少女郎的春闺梦里人,却不是我想要携手一生之人。”

  谢令月不会妄自菲薄谦虚自己不值得,直接讲明心思。

  无论是按照当下大宣人的观念,还是前世现代社会人们的观念,大抵所有人都会认为江越与谢令月才是真正完美的官配;然而感情之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谢令月当然清楚江越是多么优秀,可也只有欣赏与惺惺相惜。

  既然只谈属性这人并不在意,那就从根源上断绝这人的心意;谢令月并未说假话,陆寒尘于他而言就是唯一的那抹光彩,哪怕这人身有残缺,哪怕这人污名满身;可那又如何,谢令月就是爱这个人的颜色与身段,就是只爱这一人。

  再优秀的人出现,都不是谢令月爱的陆寒尘。

  昨夜说出断情之言后,谢令月便很清楚,这一生,他怕是又将注孤生;只有他自己知晓,除了陆寒尘,再不会对任何人动心与动情。

  因而,此时他选择对江越说清楚;无论江越多么耀眼,无论他多少真心,甚至愿意为爱做下面的那个···都不是谢令月想要的那个人,所以他们绝无可能。

  之前江越不曾对谢令月明言过心意,便是因为陆寒尘之言猜测过,谢令月也不好主动拒绝这人;此时既然这人表明心意,那就从根源上断绝这人的希望,谢令月本就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

  唯一令他一再犹豫,变得不像自己的,只有陆寒尘。

  狭长眼眸闪过痛色,很快便又坚定,江越艰难道:“清尘如今才年满十八,还不曾行冠礼,你便这般笃定···余生再不会为他人动情,哪怕你与陆寒尘再无可能?”

  江越认定谢令月不过是托辞,他如今年二十四,亦不敢这般笃定;不说日后会有多少变故,就是谢令月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就算他已舍弃瑾安郡主这个身份,然他还是魏国公谢楝的唯一嫡子,还是嫡长子,他为一人孤独终老,魏国公与谢家长辈能答应?

  自古孝道大过天,江越不信谢令月会做出令爹娘伤心之事。

  果然还是个少年郎,凭意气说话,不过是为了拒绝自己,叫自己死心罢了;莫说谢令月说的不可能实现,就是他真能做到,江越也不可能轻易放弃,如此坚定的谢令月只会令他更喜欢。

  因而江越的态度也愈加坚定:“我知清尘你方与陆寒尘断情,一时不想再面对感情之事;你放心,我只是表明心意,叫你知晓我心悦于你;只管按照你心中所想行事,我有的是耐心,总能等到你愿意敞开心扉的那日。”

  话已至此,谢令月自认他已将态度表达清楚,而江越也坚持自己的想法,一时间谁也劝服不了对方;那便不管了,等到镇北关事了,谢令月便要离开大宣;再见面时,两人立场已是不同,谢令月不信江越还敢顶着压力喜欢自己。

  显然江越也想到了此节,狭长眼眸各种思绪流转,显而易见的失落;他是想到了谢令月一时不会接受自己的情意,却不知这人对陆寒尘那厮情深至此,断情了还是这般割舍不下。

  陆寒尘那阉佞究竟是哪来运气,平白叫人羡慕。

  眼见谢令月不想再提此事,可江越又不甘心,如此难得的机会,只有他与清尘面对而坐,偷得浮生半日闲,眼眸微转便又提起另一个话题;方才谢令月谈起男子之间的床第之欢那般坦然,且一听便知他极为了解此道,江越便求教一些细节。

  此生第一个动心之人便是眼前人,之前多次释放欲望时臆想的也是眼前人,从未想过与女子之间的鱼水之欢,江越深觉自己大概是没救了,如今只对男子才能生出冲动之心;既是如此,何不趁机多了解些,总没有坏处,还能叫谢令月放下心防。

  听他问出的问题,谢令月失笑:“令弟江亭亦好南风,湛霆何不多问问他,兄弟之间更该是无话不谈。”江越摆手:“阿亭可没有清尘你这般周全,依我看,他那更是混不吝。”连个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更没有担当,江越可看不上江亭那点小心思,哪怕这人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眼眸亮起,说来也是怪哉,明明眼前人与自己的胞弟一般年纪···可江越不得不承认,江亭怕是连谢令月的一个指节都比不过;不只是才智与心计,更有为人处事的种种细节。

  想想自己刚从京都赶回征西军中,江亭抱住自己大腿哭嚎诉苦,心心念念要回京都···再想到赶至梅园时看到的谢令月,宛如地狱归来的修罗护在陆寒尘身前,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

  这才是一个男子该有的气概与情意,江越如何能不折服,如何能不生出想要据为己有的阴暗念头。

  莫说江越自己就是个有能耐的,就算他是白清涟那般的菜鸡,真要喜欢男子,也该是谢令月这般的,而不是江亭那个什么都扛不起的蠢货。

  难怪白清涟对江亭只有利用之心,江亭活该。

  既然这人主动问起,谢令月也不藏私,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男子之间情·事的要领一一告知;古人的生理知识确实欠缺,而江越显然是自己掰弯了自己,且这人待自己诚心,谢令月便倾囊相授。

  他是对江越无意,却也希望这人能一生顺遂无忧;若是日后寻到了真心爱慕之人,亦希望他们和美圆满;如今早些学会这些,江越亦能是个周全照顾枕边人的爱人,携手共白首。

  江越是真的被颠覆了认知,他是知道男子之间的床第之欢不同于男女之间;但他以为男子天生粗糙一些,体魄也更强健一些,应是极为简单,却不知要注意的事项远比男女之间更多,稍不注意便折损承受方的康健与寿数···

  难怪多少人看不上男子之间的情意,不仅是世俗观念所致,想来也有不少男子不注意这些,平白闹出人命与疾病有关;想到此处,再看眼前人,江越更是嫉妒陆寒尘,一个阉人竟是遇到了世间最好还最温柔的男子,更得这人倾心相待,凭什么?

  吐出来的话都泛着酸味:“清尘懂这么多,陆寒尘倒是有福气!”

  谢令月失笑:“倒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是我略通医理,知晓承受方的辛苦与疼痛;男子之间的情意本就难以坚持,若是上面的这个还不知疼惜自己的枕边人,那才是妄谈真心与真情。”

  江越哑然,所以这人才会对陆寒尘那厮有诸多宽容,甚至几次不顾生死护在那厮身前;此刻江越更是怀疑,谢令月难道真的是只有十八么,如此行事周全,莫说江越自认不及,便是他的父亲英国公怕也不及,魏国公到底是如何教导他的?

  也难怪谢令月不接受自己的心意,与这人一比,江越忽然想到谢令月是不是把自己看成一个毛头小子,只觉自己不可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