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忧,快让索尔变身,身后有很多追兵。”塞西尔大老远就开始嚎叫。

  很快一阵脚步声响在教堂外,一群人浩浩荡荡跑来,浑身紊乱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索尔雷怖没等宁忧说话,就开始变成了一条巨龙站在宽阔的地上。

  硕大的龙翼把教堂前缺失的石像都给碰掉了。

  在教堂里的几人赶忙爬上龙背,塞西尔抓住布莱恩的胳膊,奥丁罗和其他几位牧师慌乱跑来,手上还拿着箭。

  塞西尔先把布莱恩往龙背上赶去,再去接其他的几位牧师。

  等奥丁罗爬上龙背时,教堂外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响。

  索尔雷怖展开双翼往半空飞去,渐渐远离了地面,和穷追不舍的人马军队彻底远离了视线。

  地下的东西渐渐变小变圆,直到最后变得模糊不清。

  塞西尔几人喘着粗气,累瘫在龙背上,神色萎靡不振。

  宁忧扫过几人的面色,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人马军队会跟着你们?”

  “别提了。”一提到这件事情,塞西尔就是一阵火大,“也不知道那国王吃错了什么药?我们明明帮他杀死了吸血鬼王后,不感激就算了,倒是四处抓人,国王要抓我们。”

  “抓我们?”宁忧轻呵一声,瞥了一眼闻故,“看来吸血鬼先生说的没错,国王派人马军队去教堂,想找的人是我们。”

  布莱恩找来的牧师窝在一起,对这群人陌生到有些害怕。

  虽说没做什么反应,但耳朵会听。

  没想到昨夜的那些事情,都是这群人搞出来的,才会让格兰特如此混乱。

  塞西尔丢掉手里的箭,长吁一口气,“要不是我,这些牧师都得死。人马军队什么都没说,推开教堂的门就开始射杀牧师和信徒。”

  “好几座教堂都死人了,一个不留。”布莱恩语气沉痛,似是没料到国王会这么做。

  教堂是神圣的地方,另外一层意义上,代表着上帝和天使。

  可国王这么做,就是对上帝不敬,对天使不赞同。

  宁忧眉梢微挑,低笑一声,“你们国王要是真的勤政爱民,又怎么会下那样的禁令?又怎么会有那个奴隶交易中心?又怎么会有贵族夜晚的狂欢?”

  “一个真正为国为民的国王,断不会如此做。权力这个东西攥在谁手中,谁就是执笔者,规则由他制定,结局由他书写。”宁忧语气悠闲,丝毫没有半点愧疚之心。

  几人沉默下来,细想一下也确实如同宁忧所说的那样。

  一个被统治的世界,无论好与坏,黑和暗,皆由上位者来书写结局。

  奥丁罗垂下眼帘,好似陷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众人沉默不语。

  宁忧看了看几人,神色难看,“现在我们不应该讨论这个问题,我们来说一说永恒之都的事。”

  费德蒙接过话茬,“对,我们准备去永恒之都,得商量出一个章程来。”

  “光是去永恒之都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在路上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来阻止。”闻故说出自己的意见,“吸血鬼始祖交给我,其他的事情交给你们。”

  吸血鬼始祖对宁忧来说是最大的威胁,至于其他的倒也还好。

  其他的有奥丁罗他们在,宁忧总亏不会受伤,能够安全抵达永恒之都。

  “这么说来,你会离开。”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一双眸子盯着闻故。

  闻故对上宁忧的视线,率先别开脑袋,“是,我会先回去墓斯,拦住始祖。”

  如果吸血鬼始祖出现在宁忧面前,宁忧或许会受伤,不会死。

  但是其他几人就说不定了,他们没有丝毫的能力反抗。

  这些人都是宁忧需要的,既然需要就不应该折损在半路。

  奥丁罗和塞西尔对视一眼,奥丁罗沉重点头,“也好,如果你拦着吸血鬼始祖,我们这边就轻松了许多。”

  宁忧沉吟了半刻,笑吟吟应下,“可以,那就麻烦吸血鬼先生了。”

  有人替他挡去危险,这是心里和脑海里下意识的想法。

  好像自从和闻故有了关系后,闻故就一直站在他的这边。

  因为什么呢?

  因为喜欢?

  人都是自私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因为一句“喜欢”,就替这个人负重前行,挡去危险?

  “在想什么?”闻故碰了一下他的手臂,轻声问道。

  “没想什么。”宁忧缩回手握在一起,“吸血鬼先生会死吗?”

  如果闻故死在吸血鬼始祖手上,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闻故闷笑一声,带着揶揄,压低声音,“连你的底牌都杀不死我,你觉得始祖能杀死我吗?”

  

  因为闻故要中途离开,宁忧让索尔雷怖在半道上停了下来。

  其他的人待在一起燃起篝火聊着天,吃着东西,看起来其乐融融。

  宁忧和闻故并排走在一起,渐渐远离了队伍,黑夜里没几颗星星,很是黯淡。

  闻故拉住他的手握在掌心里,语气悠然,“会不会想我?”

  “你想多了,你死了最好,我怎么会想你?”宁忧轻声道,并没有挣脱他的手。

  “口是心非。”闻故低笑一声,握紧他的手,两只冰冷的手交握在一起,渐渐升温。

  宁忧偏头打量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什么叫做口是心非?你以为我舍不得你?”

  闻故眉梢微挑,放声笑起来,“宁忧,我没这个想法。我之所以说你口是心非,是因为你其实并不想我死,而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

  “你对我的杀意,早在墓斯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要不然你不会让我留在你身边这么久。”闻故说的有理有据,好像真像那么回事一样。

  宁忧低垂眼帘,望着脚下的路,最终模棱两可回答,“或许吧。”

  一丝暖流划过心尖,浑身都仿佛泡在温暖的温泉里,暖乎乎的。

  闻故扬起舒朗的笑,捏了捏他的手,愉悦道:“我很荣幸,很荣幸能听到这番话。”

  “去往永恒之都的路不会太平,记得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闻故叹了口气,搞不明白永恒之都到底有什么秘密。

  一个全是恶魔的领地,让他如此不顾一切。

  宁忧抬起头来目视前方,对闻故的小动作不理会,“我知道会遇到很多人来阻拦,也许也不会有人来阻拦。毕竟恶魔对他们来说,是黑暗邪恶的。”

  宁忧语气平静,带着一丝侥幸,“永恒之都只是一座废弃的城市,谁会在意呢?”

  闻故低笑一声,充满着无奈,“永恒之都都是恶魔,光是恶魔就够你烦的了。我们在格兰特闹出的动静,你以为那些人真不知道?”

  “你是吸血鬼,狼人猎杀吸血鬼,你杀了Vladislaus和林纱,吸血鬼始祖不会坐视不理。光是这两个,就能让你烦不胜烦,更别说圣殿和预言家还有光明神这些。”

  闻故几乎是把所有相干的人都给说了个遍,宁忧偏头盯着他,勾着一抹浅笑。

  “怎么了?”闻故愣了一下,见宁忧盯着他看,下意识回想了一遍自己的仪容仪表。

  和林纱打了一场,身上的衣服破了洞,身上也有伤痕。

  虽然清理过,但闻故还是觉得自身穿着有些不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宁忧“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有没有觉得,你此时看起来像个老妈子?担心这担心那,你要是放心不下,那就和我同行吧。”

  宁忧邀请他同行,这当然是个很好的机会,可吸血鬼始祖始终是个威胁。

  闻故摇头,握紧了他的手,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宝贝,你知道的,我不能和你同行,危险没有解除,我放心不下。”

  “这是你第一次邀请我,无论前路如何危险,我都很开心。但我想替你清理后路,让你没有顾忌的去永恒之都。”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闻故大着胆子把手放在他的后腰上,紧紧抱住他,“我做了错事,不祈求你的原谅,但我想和你的关系更近一步。”

  “更近一步?”宁忧僵了一瞬,脸色龟裂,“吸血鬼先生,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宿敌,是床伴,但唯独不会有更近的关系。”

  拿开放在腰上的手,宁忧背靠着树干斜站着,“和吸血鬼始祖打起来的话,有胜算吗?”

  闻故微叹一声,有些失望,“和始祖打起来的话,我可能要花点力气。”

  半似玩笑的说:“或许我会死在始祖手上也说不定,毕竟他是第一个成为吸血鬼的人。时间,能力,我和他比起来,都要差了很多很多。”

  何止是很多?始祖一直在沉睡,力量也一直在增强。

  宁忧嘴角一勾,笑吟吟道:“是吗?有些可惜,没能亲手杀了你。”

  “那我尽量活着,等你亲手杀我。”闻故带着缠绻的笑,丝毫不在意这些不吉利的话。

  宁忧心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间就有了这个想法。

  伸手拽住闻故的领结往自己这边拉来,冰冷的唇覆上去,唇和唇相贴的瞬间,一股酥麻直窜天灵盖。

  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吻,让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闻故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压住他的后脑勺来。

  唇齿纠缠,寂静的夜色里,摩擦声和接吻发出的声音极其清晰。

  气息渐渐升温,不知是谁的津液从嘴角滑落,在夜色里泛着银光。

  闻故咬了他的嘴唇一口,嗓音暗哑,“真迷人,不想离开你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