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三头犬的跟随，红狼族的士兵很快就发现了凌故月的动向，他们抬起枪跟随着他的身影扫射，子弹迎面朝他过来，后面又跟着三头犬，可谓是前后夹击，他手里的子弹又很紧缺，暂时只能靠躲周旋。
但他体力实在比不过改造过的三头犬，在反应慢一拍之际三头犬也扬起手对着他的腹部猛击一拳，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搅碎，疼痛麻痹了他的行动，他瞬间倒地，捂着腹部瑟瑟发抖。
三头犬踩住他的身体不让他起身，三个红狼族士兵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放肆地大声嘲笑。
“你们西北狼族是找不出能用的兵了？怎么宠物狗都拉过来凑数？”
一个士兵拿长枪挑开凌故月的头发，意味深长地说：“这脸长得是真不错，难怪邱首领让活抓呢，就那么弄死了怪可惜的。”
“你说我们先玩一阵再洗干净送过去，邱首领应该也不会发现吧？”
“你别作死，他要是发现了，你大腿中间那二两肉就会被割下来丢去喂实验犬了。”
“唉，真可惜，我都好久没开荤了。”
凌故月手指动了一下，下一秒就被带钉的军靴狠狠踩住，他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红狼族士兵看到他那么倔强瞬间来了兴致，脚下的力度又加大了些许，凌故月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虚汗，嘴唇都给咬破出血就是不肯发出声音。
“妈的，还挺犟。”
他挥了挥手，让三头犬抬脚，然后一把薅住凌故月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拎起，对着他的脸就两耳光。
“你拿出你当宠物的那种讨好劲来讨好我们，说不定我们能对你温柔点呢。”
凌故月扯了扯嘴角，然后往他脸色啐了一口血。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怒火冲天，又要抬起手给凌故月一拳，可是在拳头距离凌故月的脸只有几公分的时候，他停住了，脸上的愤怒被惊恐取而代之。
就在刚才，凌故月把藏在袖子里的小匕首快速掏出，又用不到两秒的时间迅速的捅入红狼族士兵的腹部，刀上涂抹着毒药，不出半分钟这个红狼族士兵就会身亡。
他不喜欢搞这种下作的手段，是魏鸣秋非让他带的，他说对于下作的对手就用下作的手段去对付，没有尊重的必要，现在看来他说得对。
果然，那个狼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立马瘫倒在地，然后抽搐了几秒，两眼一翻毙了命。
邱靖羽给的命令是活抓，其他士兵也不能开枪毙了他，只能抓着他的胳膊制服他，三头犬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又要抬起手对着凌故月拳打脚踢，就在他快要下手之际，凌故月铆足了劲大喊一声：“就现在！”
他话音刚落，埋伏在他们身后树上的秦柯就猛扑过来，一手抱住三头犬的脖子再收紧手狠狠地锁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抬起锋利的弯刀动作迅速地捅进三头犬的后颈，他瞬间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柯就抽出刀用弯钩的那面勾住他的脖子，身子再从他身上跳下，中间的脑袋瞬间落地。
三头犬的身体剧烈挣扎着，还有两个脑袋在用脑特晶体传递能量，主脑被砍下并不能让他停止行动，只是失去了理智，看见谁都要攻击，包括红狼族士兵。
凌故月在他们慌乱之际一脚把其中一个士兵踹飞，他滚落了山崖，然后没有一秒停歇又抓着另一个士兵的衣领铆足了劲把他丢去双头犬的面前，他在地上滚动还没停止，就被双头犬一脚踩住，然后被双头犬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它两个脑袋的眼睛居然稍微有了点亮光，甚至慢慢恢复了表情，正一脸愤怒地看着他。
“你们……这些畜生……”红狼族士兵还要抵抗破口大骂道，“还不快放我下来！我也是你们敢得罪的？！”
双头犬把他举起，又猛地往地上砸，再拎起来他已经不敢说话了。
“我要……”
两个脑袋同时发出声音，声音带着极大的怨念，甚至带着点悲伤。
“我要……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他们貌似只会说这句话，又或者说他们现在只有这个执念。
他们把红狼族士兵一下一下地摔到地上，他早已咽了气，可是双头犬的怨气还是没消散，他们开始恸哭，怨恨、痛苦、绝望好像随着风传递到每个角落。
貌似是因为血流的太多，他们感到乏力了，就跌坐到地上，手狂打着自己的脑袋，看起来很痛苦，一边哭一边喊着自己要回家，就连凌故月站到了他们面前也懒得再去攻击了。
凌故月鼻子一酸，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回家？怎么回呢？他们的身体已经被销毁，脑袋被缝合在这幅躯体上，就算止住了血缝合住伤口，他们又该怎么用这副身体过正常的生活呢？就算躲在深山老林里的一个小房子生活，某一天也有可能会因为脑特晶体的副作用暴毙身亡，连最后的死都不体面。
他们渐渐停止了哭泣，然后抬起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凌故月，无力地说：“杀了我们吧……”
凌故月身子一僵，他看着他们的眼睛，下意识退后了两步，犹豫了半分钟后，他向秦柯伸出手，手都在颤抖。
“把刀给我。”凌故月哑声道。
秦柯内心一颤，天色太暗，他看不清凌故月的表情，也不想去看，把刀递到凌故月手上，就转过了身，不忍看到接下来的场面。
凌故月下手很利落，动作很快，为的是尽量让他们少一秒感受到痛苦，他的双手沾满鲜血，很温热，在这个冬天是难得的温暖，却让他身心发寒。
这一刻他觉得他又变回了那个怪物，那个杀生不眨眼、满手鲜血、能冷静的处理尸体的怪物。
凌故月取下腰间的小酒壶，拧开盖子把酒倒在双头犬的身边，再把酒瓶轻轻放下，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他直起身时正好看到天上的月亮，已经被乌云遮住了一半，在狼族的文明里这是不好的预兆。
“走吧秦柯，”凌故月声音很轻，“我们该下去救他们了。”
-
暗道在接近泠安村的那段路被碎石堵死了，看起来被暴力破坏过，麟哥拿出手雷爆破了两次，总算在顶端炸出一个小口。
只是摩托车带不上去了，他们要爬上去步行，这意味着危险加大。
他们三人各自拿了点食物和武器，林霜的手臂渗出了血，拉枪的动作有点费劲，萧谨这才注意到他受伤了。
“你的胳膊怎么弄的？”萧谨忍不住问。
林霜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你觉得邱靖羽会放心让我单独行动吗？他在我手臂里装了跟踪监听器，我走远后划开皮肤取出来扔河里了，要不是提前安排好乌鸦给我运来破伤风疫苗，你都见不到我呢。”
“……你说你有这脑子这魄力干什么不好？”
“当年我妈的病不等人，你理解一下。”
“你妈妈要是知道你现在过成这样该有多难受。”
林霜沉默不语，他趁着现在时间不是很紧张，挽起袖子处理自己的伤口，双氧水倒上伤口瞬间起白沫，他只是紧皱着眉，一声不吭，消毒好后又动作熟练地手嘴并用包扎起来，这一套动作极为流畅，换身战斗服说他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估计都有人信。
“……当初在我家装可怜还真是为难你了。”萧谨阴阳怪气地说。
“你会信我也挺意外的。”林霜斜了他一眼。
麟哥抽了两根，觉得舒服多了，他走过来就看到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不顺眼，眉头微皱，教训道：“行了，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现在我们三个是队友，必须一条心，要是有谁起了异心，我就一枪毙了他，我这人最见不得叛徒和搅局者。”
两人沉默不语，在麟哥的指令下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
那么久过去了，也许凌故月他们早就解决三头犬了，不过林霜能过去告诉他们一些红狼族的机密也是好事，总好过他们受伤后再摸索。
前方隐隐看到了一点灯火，可伴随着的还有药水味和令人作呕的怪味，泠安村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趴下。”
麟哥一声令下，三人同时趴下，他们躲在灌木丛里，皮肤被刮得生疼，呼吸都不敢用力。
地面微微震了几下，道路左侧传来了野兽的低吼，越来越近，直到两只三头犬露面，他们同时屏主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三头犬没注意到他们，步伐不紧不慢地走下山，直到没了踪影，他们才敢出声。
“那就是三头犬？”麟哥一脸震惊地看向林霜，“改造成这样他们怎么能活的？”
“他们用了脑特晶体维持生命，我也不懂这玩意是什么原理，玄乎得很。”
“发明这种东西的人为什么不好好搞科研，为什么非要打仗呢？”
“不打仗怎么光明正大的用在同族身上？洗脑几句，他们就为了种族做出牺牲了，你是没见过红狼族的动员大会，还以为进了什么传销组织呢，可怕得很。”
“疯了，”麟哥感到荒谬，“都疯了。”
林霜叹了口气，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
他话音未落，一声枪响划破天际，紧接着的，就是威力大到能震破耳膜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