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药是有效果的，让怪物僵持了许久，直到他们把怪物紧紧捆住之后都没有缓过劲来。
凌故月走到怪物面前蹲下，仔细端详着它的缝合痕迹，跟以前那些实验犬相比是好了许多。
怪物缓缓抬起头，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盯着凌故月，嘴巴一张一合，貌似想说些什么。
“你有话想跟我说？”凌故月问。
怪物点了点头。
它发不出声音，手经过改造估计也握不住笔，又不能把它带回西北狼族领地问审，沟通起来很困难。
凌故月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吧，我问问题，你摇头点头就好。”
怪物点了点头。
“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是自愿的吗？”
它瞬间激动了起来，快速地摇头。
“你的家人呢？他们不救你吗？还是说他们都不在了？”
它点了点头。
“你是镇上的人吗？旁边那两个脑袋也跟你是同镇的吗？”
它又点头，眼里慢慢有了光，像是看到了希望。
“他们平时都把你关起来吗？”
“你是不是在十二年前参加过暴乱？”
“那时候有植入过脑特晶体吗？”
这几个问题得到的回答都是点头。
凌故月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可是光靠猜测在法庭上可算不上证据，他需要人证物证才能定罪，眼前的这个怪物就是最好的人证。
凌故月叹了口气，继续问问题：“当时你身边有什么女性亲戚或朋友参与过混血生育实验吗？”
它激动地点头，连脖子都有些涨红了，凌故月能清晰的看到，它的眼里染上了恨意。
“也就是说……当时有很多人都不是自愿的？”
“呃……”怪物努力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它很想说话，但费了很大劲才能挤出一个音节，“强……迫……我……女儿……”
“我大致明白了，你不是来攻击我们的，而是来向我们求救的对吗？你一直躲在这个山上是吗？”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竟然流出了泪水。
他没失去理智，他有正常人的意识，估计大脑里使用的还是初代脑特晶体，那场实验让他家破人亡，他还没来得及讨回公道，身体又被改造成这幅模样，他一个人躲在山上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就为了等到一个让他冲出重围的希望。
把自己的子民逼迫到向敌对方求助，这片领土真是烂到底了。
凌故月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先带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他藏起来，后面我们再看计划行动吧。”
怪物被两个人抬了起来，他的蛇尾瘫软无力，已经没有行动的能力了。
看来弹药研发还挺成功，要找机会联系易时雨让他继续加大力度。
眼看着天微微亮了，他们打算先回营地，就在转身的那一刻，几支弓箭朝他们发射过来，当然射得不准，弓箭的把控力度并不比枪容易，这些镇民平时又不训练，也就一点三脚猫功夫。
“确定要继续吗？”凌故月大声的问，“我们都是身体素质通过重重考核的特种兵，并且每个人都有配枪，真要硬碰硬，你们有胜算吗？”
树林里沉寂了片刻，凌故月等得不耐烦了，命令道：“搜，把他们全都抓起来，一个都不放过。”
这句话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里扔了一块石头，荡起层层水波，树林里也躁动了起来。
凌故月没有围观他们的抓捕行动，转身慢悠悠地离开，身后也渐渐开始热闹，有男人的叫喊咒骂声、拳拳到肉的声音、还有手铐锁上的那一声清脆的声音，根本就不用开枪，都能把这群乌合之众牵制住。
“凌故月！你别太嚣张！只要沈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永远都没有把真相说出口的机会！！”
听到邱皓的暴怒声，凌故月脚步一顿，然后回过头，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脚，这一脚的力度让他瞬间吐出血沫。
“当年你什么都知道对吧？”
邱皓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不能正常说话，看向凌故月的眼神满是杀意。
“沈戎？”凌故月嗤笑一声，“那老东西早该给别人让位了，我听说最近你们红狼族领地策划谋反的人挺多的，我不介意助他们一臂之力。”
“你……”
“我的耐心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你们就跟我回西北狼族领地的地牢吧，你猜一下，你亲爱的沈总统会不会来赎你？”
邱皓奋力挣扎着，但还是被自己人给强行压走了。
凌故月做好决定了，他要和红狼族边境的守卫者交火，强行把这些人带回西北狼领地。
这是一条险路，也意味着要和红狼族宣战。
沈戎给他挖下的陷阱，他打算主动跳下去。
也许桑廻会生气吧，但有的时候，一步步退让只会让敌人更加得寸进尺，文明与和平那一套可不能限制住疯子的行动，有的时候也要使用一些暴力手段。
凌故月回到帐篷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帐篷周围也躺着几个镇民，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萧谨身边的保镖正带着防毒面具捆住他们。
他掀开帐篷的帘子，就看到萧谨睡得正香。
他用手轻轻探萧谨的额头和脸颊，好在没发烫。
刚想把手收回，手腕就突然被抓住了，萧谨也在这时睁开眼，凌故月都吓了一跳。
“你没睡啊？”凌故月问。
“眯了一会，还是有点累的，”萧谨有气无力地说，“蛇族是这样的，年纪越大使用能力要消耗的精力就越多。”
“三十岁也不是很大吧？”
“可是我是混血，这方面肯定比不上他们纯血蛇族。”
“你说那些畜生搞这些实验是不是有病？实验成果他们自己拿了，苦都是你们受的。”
“故月，我有点冷。”
凌故月叹了口气，他掀开被子躺进被窝，抱住了萧谨，他的体温一般情况下都比人类的要高，所以萧谨在冬天的时候很喜欢跟他挤在一起取暖。
就跟西伯利亚人用萨摩耶来暖床一样。
况且他是真的有点冷。
“怎么手那么凉啊，”凌故月握住萧谨的手，担忧道，“要不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嗯……”
这次萧谨难得的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会拖凌故月的后腿。
他们刚吃完午饭，凌故月就吩咐司机大哥把萧谨送回西北狼领地，在上车之前，萧谨又一次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要拯救这些受苦的人，要守护你们西北狼族，”萧谨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我支持你，不仅仅是因为我爱你，也因为我是这场实验的受害者之一，我比谁都希望你能赢。”
凌故月拍了拍萧谨的后背，安抚道：“放心，我一定会赢。”
“但你要记住，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凌故月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蹭了蹭萧谨的头发，就像以前冲他撒娇一样。
最后是萧谨先松开手，他不舍地看着凌故月，然后上了车，闭上眼睛，直到车子启动走远都没再睁开。
凌故月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刺痛感，恢复了一段回忆。
貌似是离开人类领地的那一天，他坐在直升机上，看着越来越远的人类领地，虽然心里不舍，但也没有办法。
现在的萧谨估计也是那种心情吧。
凌故月没有空惆怅太久，只是抽了根烟，在烟头熄灭的那一刻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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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一路上很顺利，顺利到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苦吃多了，偶尔正常一天都觉得是撞了大运。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刚给自己倒上一杯水，还没来得及喝，电话就响了，是萧煜的。
“那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干什么？”萧谨疲惫地说，“你就不能用语音通话吗？跨境电话话费很贵的。”
“你都总统夫人了，还差这几十块的话费？”
“谁跟你说几十的，几百，”萧谨有些无语，“你打到狼族领地这边更贵。”
“哦……这样啊，”萧煜突然反应过来，“哎不对，都被你打岔了，你之前给我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有什么危险？我这些天都不敢睡太死，也没见有什么大新闻啊。”
“快有了，你还是不能回来。”
“那爸爸呢？他怎么样了？”
“他出了点小事。”
“什么小事啊？”
“也没什么，就是死了。”
“死了……什么？！！”
萧煜突然拔高了音量，萧谨都能想象得到他从沙发上跳起来的画面。
“放心，没火化，现在已经被冻硬了，你回来还可以看他的。”
“他……”萧煜很不知所措，“死了？怎么会？”
“初步怀疑红狼族干的吧，我这边还在查。”
“怎么就这么死了……”萧煜声音有点抖，貌似要哭了。
萧谨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萧煜是真的有享受到父爱的，能抛出百分之三十股份去救父亲的儿子，怎么可能不难过。
“萧煜，我打算夺回萧氏，”萧谨认真地说，“不，准确的说，我要把入侵公司那些红狼族全部清理干净，他们占着我们家原来的地盘，太恶心了，事情结束之后，我可以把萧氏交给你。”
“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做生意啊！你每年给我分点钱就好了！”
“行，那我就跟我丈夫一起管理，让萧氏成为人类领地和西北狼领地连接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