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周, 姜禾终于回到学校。
周以这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家伙把这段时间的际遇都跟她说了个遍，从自己想方设法加入学生会到最后有幸跟会长共就晚餐，唯独把自己被人说是姜禾的狗这句话隐瞒了。
周以津津乐道地说起上周六那天的事。
说她鼓起勇气跟会长告了白, 而后姜禾呼吸一窒，问道：“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被拒绝了, 哈哈哈。”周以还挺乐观的，也许是从来没有抱过期待的原因, “不过她没有明说，她说的是‘在高中不会谈恋爱’。”
“这样啊。”姜禾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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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大课间。
步入十二月中旬，气温俨然又冷了几个度，这两天已经降到零下。
平时热闹的走廊几乎不见人影，偶尔从门里出来一两个, 也都是憋急了跑去上厕所的。
教室里门窗紧闭，暖气开的过足，虽然温暖却也容易让人气闷乏力。姜禾便借着大课间的功夫, 一面透透气，一面到学校小商店买些东西充饥。
在医院的时候她每天八点起，这会儿到了学校一时没有适应，早餐时间在睡觉, 一睡醒肚子已经饿的不行。
她买了两个面包还有其他几样小零食, 老板夸张地给她套了一个大胶带,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能吃。
天气太冷, 平时大课间爆满的便利店人烟也是相当稀少。
校园小道上以及楼梯间都分外冷清，显得室外的身影存在感十足。
姜禾的衣服也难得添厚了一些，她的身体素质比常人好一些, 但也不是铁打的。气温步入零下以后她便老老实实穿上毛衣，外面照旧是牛仔外套, 只不过是加厚款。
哪怕在冬季，她的身形也依旧高挑轻盈。
提着零食袋一路走回教室，高二所有班级均是在三楼。
大课间时间分外漫长，这么一来一回其实只过十分钟。
姜禾一门心思爬楼梯，却没料到在三楼楼道转角处，刚好迎面撞上一道身影。
外面过分冷清，所以显得楼道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特别显目。
姜禾在下，抬头仰望着上方的丹思柔。
两个星期没见过面了，突然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碰面，恍若隔世一般。
丹思柔也看见了她，眸光闪放一晃而过的意外，再然后注意到这人的整体面貌，久别过的人最能感叹时光带来的变化。
这人貌似变白变胖了一些。
姜禾愣神好一会儿，丹思柔站在明暗交界处，姜禾眼中的她如矜雅高贵的圣女一般。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姜禾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弧度。
她同丹思柔打招呼了。
要是换做以前，丹思柔要么是默不作声，要么公式化地笑一笑，总之都是以一副不走心的姿态。
而这次，她回应姜禾的，却是如同对待寻常人一样。
浅浅的笑容似月光，虽不想太阳那般热情炽热，却也散发着黯淡的辉光温暖人心。
姜禾呆呆地看着，心跳错漏了半拍。
迎面擦肩时，不由地便多了几句交流。
“你不冷吗？”丹思柔看着她这单薄的一身，略带一丝关怀地问道。
距离无限拉进，她们之间只隔着一段阶梯。
“还好。”姜禾说道。
“没吃早餐？”丹思柔注意到她手上这满满一袋子，随意问道。
“......嗯对。”姜禾有些适应过不过来，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
虽然早就通过生日礼物以及聊天软件上的一些问候感受到丹思柔对她态度有所缓和，但这么面对面投来前所未有的关怀，姜禾一时难以适应。
“早餐还是要吃的。”看着面前这个哪怕站在下一级阶梯也刚好与她平视的女孩，丹思柔有些规劝意味地说道。
当然，她就是这么随意关怀一下，听不听是这人自己的事。
“好的，我知道了。”姜禾很是真诚地回复道。
丹思柔点点头，然后两人便互相道了别。
丹思柔照着正常速度下去了，而姜禾只在错身时那一步是正常的，待人一走，她便停下来，痴痴回头看了一眼。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少女留下来的清雅花香，甜到了姜禾心坎里。
姜禾终于感受到，心尖甜的发痒是什么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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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物理课上，老师讲课似念经。
教室里的暖气又让人昏昏欲睡，课堂气氛萎靡不振。
姜禾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不断转着笔，俨然一副思考样儿。
脑海中不断放闪着前些日子的经历，她没有忘记信息素暴.乱那天找不到人打探情况的无奈。除了傅九，跟丹思柔玩的好的她一个都不认识。
她开始慢慢思索着那些跟丹思柔关系不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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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第三节晚自习。
周以急不可耐地收拾东西，嘴里念念叨叨：“老大，你待会儿帮我买桶泡面呗。”
“你呢，你要干嘛去？”姜禾抬眸问道。
“哎呀林诗找我有事，大晚上的非叫上我们几个陪她一起，白天有时间又不做，我真的服了。”周以骂骂咧咧地说道。
姜禾顿时感到好笑，“你打算在学生会干到什么时候？”
一点也不相信周以这个三分钟热度的家伙能呆满一个月，按照姜禾的经验，想必已经可以开始倒计时了。
“呵呵。”周以道：“随时准备跑路。”
姜禾抿住笑容，果然一点也不出她所料。
“行吧，我帮你带，还是要那个口味吗？”她问道。
“对对对，谢谢了啊！”周以说。
晚间的小商店人满为患。其实自动贩卖机里也有泡面卖，但里面的价格普遍偏贵，大概比商店里的要贵上两块钱。
两块钱说多不多，不说姜禾的家境，哪怕是周以，两块钱掉在地上都没必要捡。
姜禾算是被苦养长大的，她身上没什么有钱人的毛病，对于她来说能省则省。哪怕是帮周以带，她也宁愿到人多需要排队的商店。
终于买完单，姜禾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外面的空气冰冷刺骨，冻到鼻尖都麻木了。哪怕这样姜禾也更情愿闻冷气一些，里面的味道实在太浓郁了，有个与她相冲的信息素味道夹杂在人群中，引得阵阵不适。
她才刚出来一会儿，后面便是一阵骚动。
门就这么大，有人在里面挤，门边的女孩被人一把推出来，径直撞到姜禾身上。姜禾反应极快忙闪身一躲，人躲过去了手没躲过，泡面被一把撞飞到地上，咕噜噜地在地上打了半圈滚。
与之一同掉落的还有几本书。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忙弯腰一件一件拾起来，把泡面递给姜禾以后，转头朝后面吼道：“挤什么啊？！”
横眉一竖，中气十足。
这一声相当有威慑力，后面的人顿时老实了，一个个井然有序地走出来。
乌晴渐渐消散余怒，笑脸给姜禾赔不是：“对不起啊~”
姜禾打量着她，沉思了一会儿，道：“没关系。”
原来是乌晴，难怪这么有威慑力。
能够在学生会担任一些职务的多少有些能力，至少在管理方面，比起其他高中生总归有经验有底气太多。
姜禾没怎么跟学生会的人打过交道，对眼前这个女孩却也有着几分印象。
她经常跟丹思柔一块儿出现，那么至少关系应该还可以吧。
姜禾心中暗暗思量，便借着这个机会跟乌晴闲聊了几句，两人都是独身来的便利店正好结伴走完到宿舍的这一段路程。
乌这个姓氏很小，姜禾提到自己的祖母也姓乌，一番交谈，竟没想到两人是远房亲戚。只不过这点关系到她们这一代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