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枪落下打在他的脚边,曾庆华身子颤了颤,一动没动,老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有胆量!”
“看来不是你。”
曾庆华暗暗松了口气,拱手道,
“谢大哥信任。”
“那你可要对得起我的信任才是。”
“是!”
所有人都叹了口气,没有人希望一个比自己强的人留下,抢夺位置。曾庆华坐下,心有余悸的感觉太过深刻了,大哥讲了啥都不知道了。
散会,曾庆华走出来,旁边迎过来一个人,是老三。他将手搭在曾庆华的肩上,
“老五啊.....不懂事儿啊~”
“呵呵,大哥知道吗?”
“他要是知道,我怎么会让你替罪呢?”
“怎么,你是条子?”
“呵呵,别用这么恶心的东西来侮辱我。”
“呵呵,滚。”
“就这么不顾情意了?”
“我们有情么?”
“嘻嘻,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好歹一起干了三年了,怎么就无情了?”
.......
曾庆华不理他径自离开,老三对他离开的背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曾庆华回到房间,提起的一口气终于下来了,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货里被造假了的?或者说,他是在贼喊捉贼想诓骗自己主动走出来。
曾庆华沉思片刻,一巴掌拍到脑门上,差点被暴露了。他去到浴室洗了个澡,冷水带着寒意渐渐将他冻醒,思维开始转动起来,将一切归进逻辑思维当中。
“草!tmd”
曾庆华复盘总结出来自己已经进入了他们的陷阱之中,如果他们是有意想要试探自己,不早在三年前就开始试探了吗?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来试探自己,如果是自己露出了破绽马脚......那么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没有挽回了的余地,要么杀死他们之中最核心的人物再死,要么就将计就计,来一个.....死亡的轮回战。
曾庆华不准备叫外援,这次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不想一直这么窝囊,一起来的战友们牺牲的牺牲,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但是自己却.......
使命......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他砌起一层又一层的阶梯,为他能够完成任务而努力。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
曾庆华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姐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更不能怯懦!必须要完成任务,哪怕是用上自己的性命。他收起思绪,穿了衣服出了浴室,桌上放了一把枪,看来是被还回来了。
他拿起枪,打开弹夹.......子弹不见了。曾庆华闭了闭眸子,转身放下了枪,打开门。门口站了一个小姑娘,她的眸中空洞无物,浑身只剩下嗜杀的戾气。
他愣了愣,咽了咽口水,小姑娘拉起他的衣角将他牵引向前而去。曾庆华有些紧张地跟随在她的身后,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直到小姑娘拉开了一座地窖的门,顺着楼梯走下去,是地牢。
痛苦呻吟的声音到处都是,也可以说是死牢。曾庆华微不可察的颤了颤身子,硬着头皮向前去,哪怕双脚已经发麻走不动了,也依旧僵硬地跟了上去。
“啊啊啊啊!”
一声忍耐不住的叫声撕裂地传遍整个死牢,他僵了僵身子拳头渐渐收紧,抬起头看去。只见,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另一个人正用力鞭打着他,鲜血淋漓的衣服上捅了几个窟窿,一只眼睛被戳瞎留下干了的血迹。
他又咬紧了牙关不吭一声,只是默默承受着,血液从牙缝中淌出来。曾庆华看向一旁坐着的二哥,他悠哉悠哉地饮着酒水,时不时将杯里的酒洒到他的身上消毒。
压抑的鞭声一下比一下响亮,椅子上的人微微抬头,二人对视上。曾庆华瞪大了眼睛,这个人他认识,再熟悉不过了.......
他无声地收回目光,看向二哥,
“二哥,叫我来,什么事?”
他尽量将那股痛苦吞下,说出的话极冷无比。二哥回头摆了摆手,曾庆华旁边的小姑娘退了下去,他说道,
“嘿嘿,来看看,这是刚刚抓到的死条子!来,上手玩玩儿~!”
“哈哈哈,二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玩的?哈哈哈,来给我。”
曾庆华从小弟手里接过鞭条,摸了摸,
“哎呀,二哥,这东西不好使啊~拿把刀给我。”
曾庆华露出玩味的笑,接过刀看向椅子上的人,
“来吧,说说,你的同伙儿是谁??
他笑起来,满是鲜血的脸上充满了嘲讽和释然,
“去........死.......”
呲!他的心脏上落下一刀,他抬起头,那只瞎了的眼恐怖如斯,而另一只眼中却是寄托的希望,他张张口,
代我,回家。
曾庆华低了低眸,算是答应了。他直起身子,二哥道,
“怎么杀了?”
“无用的人,该死。”
“哈哈哈哈哈,好,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离开,死牢中很快没了动静,曾庆华看着他的身体,解了绳子,拖起他的双手朝外走去。见到这一幕的二哥问道,
“你要干什么?”
“哦,我拿回去解剖玩玩。”
二哥露出欣慰的笑,拍了拍他的肩,
“哈哈哈好,你去吧。”
“二哥再见。”
曾庆华转身后收回笑脸,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叫人将他的尸体烧了。他接过骨灰,面无表情的回到房间,他捧着那盒骨灰,无声地流下泪水,这下.....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他将要面对的......是有着无数深渊的路。
曾庆华抬手抹了抹,一手的血,他抬头看向窗外,天亮了。他缓缓扶着桌子要站起来,却脱力跌了回去,发出巨大的声响,门口传来脚步声,
“没事吧爷?!”
“没事。”
他开口,发现喉咙干哑,发出来的声音嘶哑破裂。曾庆华捂了捂脖子,咽下一口口水,爬着站起身,拿过桌上的水杯倒了杯水饮下。他看向一旁的窗口,窗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现在的模样,头发散乱,嘴唇干涩破裂,脸颊是淌着两抹血痕。
青年已不再是青年,当年也只剩下当年了。
他最后的遗言,他必须做到,不止要做到.......他要将他一同带回家,回到祖国的怀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