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司寒又亲又抱,连哄带骗的将人抱上床,单泞才止了哭声。
司寒不知道单泞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以为是自己太凶了吓到他了,做了两次就结束了。
将单泞抱在怀里,司寒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安抚着:“对不起,是我错了,下次不会了,不哭了好吗?”
“不是,不是的……”
单泞摇着头,眨眨眼从眼睛里挤出一泡眼泪,模糊的视线才清晰些。
“我就是觉得我好傻啊,为什么要跑七年,七年好长啊,我浪费了你那么多时间……”
如果当初没有跑的话,他拥有的司寒的时间,是不是就能更多一点。
一辈子好短啊,根本就不够。
司寒的时间总共只有一百年,他没参与相遇前的十八年就算了,竟然连之后的七年都白白失去。
“我觉得我好亏啊……如果我没跑,我们现在就已经在一起七年了。”
司寒笑着捏了捏单泞的鼻子。
“知道你逃跑的举动有多傻了吧?”
眼看着单泞又要哭出来,司寒连忙安慰:“不过没关系,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每天甜甜蜜蜜腻腻歪歪,绝不吵架,把失去的这七年全补上好不好?”
“嗯。”
把话都说开之后,司寒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捏了几下单泞的手臂,稀奇道:“感觉你身上多了点肌肉?”
“嗯,我有好好锻炼身体的。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不会死,所以身体怎么样都不是很在意……”
司寒静静听着,对他来说单泞有倾诉欲就是最好的。
“但是那天,阿姨被打的时候,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力气好小啊,掰不动手指头也推不倒人……而且复活之前我也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就想锻炼的厉害一点,少死几次。”
司寒抱抱单泞。
“只要我活着,我就会让你也好好活着。”
要用死亡去填补的错误,他不会再犯。
至少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他想让单泞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我的时间终究会迎来终点,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希望你可以坦然的面对那一天。”
单泞急道:“我们不是刚重逢吗?你怎么就说到未来去了?”
司寒讪笑:“我的错,不提了。”
“但我觉得未来那个情景还挺有意思的,要是我五六十岁,你还这么年轻,我俩在一起,岂不是忘年恋了?”
单泞趴在司寒的臂弯里,啐啐念:“可我年纪比你大。”
“老爷爷还要我教上床?”
“呜~”单泞一声呜咽,头埋进司寒胸膛里不愿意出来了。
这话题太害臊了。
“行了,不早了,休息吧。”
尽管先前疯过一阵,司寒身上的酒意依旧未散,加上心事放下,这一觉睡得极好。
等到早上,穿戴好衣服,给单泞续了房。
“我妈一直坚信你已经死了,所以我今天不能带你回家,会吓到她,你先待在这里,我回去整理东西,下午过来带你去我城里的房子。”
“整理东西?”
“一些你的旧衣服,你应该没有衣服换吧?”
单泞看了眼自己身上不太合适的大t恤,点点头。
“那就对了,以前的旧衣服先穿着,到那边以后我再给你买新的。”
“嗯,好。”
司寒在单泞额头上留下一吻,道别后离开酒店。
……
年少时陈小瑜就对司寒极为放心,现在彻夜不归,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句他昨晚睡在哪里。
“昨晚喝多了,康汇给我定了酒店。”
在经过客厅里那张黑白照片的时候,他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小瑜:“?”
司寒忍俊不禁:“妈,以后还是把泞泞的遗照收起来吧。”
摆了七年都没收起来过,陈小瑜不懂这中间都有些什么,疑惑:“为什么?摆着不好吗?”
“妈,我和你透个底,你知道了不要太惊讶。”
“到底怎么了?快说,少和你妈妈拐弯抹角。”
“咳咳。”司寒轻咳一声:“嗯,就是,泞泞其实还活着……”
“什么?!”
司寒话还没有说完,陈小瑜就吓得跳了起来,随即捂住胸口一副呼吸不过来的模样。
“唉,妈,不是说了不准激动的嘛?”
陈小瑜缓了一阵:“这事换谁谁不激动?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这事我怎么会开玩笑。”
“我看你就像在和我开玩笑,当初说泞泞走了的人不也是你?”
司寒和他妈咬了会文字:“我当初说的是‘走了’,没说‘死了’。”
陈小瑜瞪了司寒一眼。
司寒接着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当初是出了点意外,泞泞也的确是出事了,那时候我又要救你,就没有力气再救他了,他也不想连累我,就自己离开了,但是最近我又有他的消息了,所以我就想把他找回来。”
陈小瑜接话道:“你是该把他找回来,毕竟那是你对不起他。”
司寒挑眉:“妈,你不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了?”
陈小瑜推开司寒的手,碎碎念道:“我还能反对你什么?鬼门关走一遭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而且这么多年了,你心里有谁我还能不知道?”
她走到灵台边上,将上边的黑白照片收了起来。
“这也太晦气了,怎么不早说,害我平白咒了泞泞那么多年。”
司寒失笑:“泞泞应该不会怪你的。”
陈小瑜:“那是两回事。”
她将黑白照片收进柜子里,回过头就看到司寒已经回了自己房间。
司寒在收拾单泞的旧衣服,这些当年给单泞买的衣服他都没有丢,因为都是夏装,所以很好收拾。
衣服也不多,一个小袋子就能装满。
有时候司寒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爱上一个人花的时间真的很短。
不过衣服不能代表什么,他未来还可以给单泞买更多。
中午和陈小瑜吃完午饭,司寒就开车去酒店接人。
单泞很无聊的趴在床上看电视,听见开门的声音蹦蹦跳跳地迎上去,抱住司寒的腰。
每当这时候司寒就会有种回到了从前的感觉,因为那时候单泞也会这样接他回家。
“老爷爷怎么这么活泼啊?”
司寒调笑道。
“不听,我永远十八岁。”
单泞目光执拗地仰视他。
“行,搞高中生的时髦倒是让我赶上了。”司寒揽住单泞的肩膀,将人往外带。“走吧,东西都在车上,我们去办理退房。”
“嗯,好。”
单泞没坐过车,上了副驾之后看什么都新奇,到处摸摸看看,满脸写满了探究和好奇。
司寒替他系上安全带。
“走了。”
单泞立马坐正,和小孩子似的。
回去走得还是那条路,花了和过来是差不多的时间。
每一次回家司寒开的都是这条路,每次回来想的也全是和单泞的事,但没有一次奢求过能找到他。
谁能想到,他这次回程的车上,竟然真的坐着单泞。
“你这几年每次回云水镇看我,就没有想过去我的学校,我工作的地方找我吗?”
单泞盯着高速两旁后退的景色看,回应道:“太远了,我不认识路。”
“那你这几年都在哪?”
“就在隔壁的几个镇子里到处转,我没有跑远的,我怕走远了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司寒在专心开车,不然真想空一只手出来摸他的头。
“为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林家兄妹的劝解开导,还有昨晚的谈话一个晚上的心理调解,单泞已经释怀了。
答案倒也给得坦坦荡荡。
“我想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守着你,等到你百年了,再离开。”
司寒无奈起来。
年少时的他总想着教会单泞什么是爱,但当他真正领会了这个感情的时候,他又觉得长情对一个拥有无尽寿命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与折磨。
怎么在这中间找平衡,就是司寒未来的课题了。
司寒在城里买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住宅,在九层,不高不矮,刚刚好的位置。
熟练地摁指纹锁开门,感应灯自动亮起,司寒对着门另一边灯光温暖的室内歪歪头。
“进来吧,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