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多少遍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古楠坐在骑士团的谈判席上,笑得自信。
大骑士蹙着眉没有说话, 他更加擅长武力, 而不是嘴皮子功夫。
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来干。
所以,他没有对此表示任何的反应, 只是随时观察着时间。
古楠看出了他的行为, 微微挑了挑眉。“你在等谁来?”
大骑士道:“教皇。”
“什么?”古楠的心微微漏了一拍,那是恐惧的反应。
大骑士依旧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是教皇主动提出的,你好自为之。”
古楠立刻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直接道:“我要见我的爷爷。”
大骑士古怪地笑了笑。“这就由不得你了。”
古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等待的时间尤其的长, 却又难以置信地短。
古楠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那个本事,在有生之年见到教廷的教皇。
那是个长相极其苍白的男人, 年轻、高贵且阴郁。
这就是教皇?
这就是教皇。
古楠立刻低垂下自己的眼, 因为即便是子爵也无法直视教皇。
教皇温和的声音在谈判室响起。“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来和你聊聊。”
聊聊?
古楠并不觉得教皇亲自前来,只是为了和他聊聊。
而且, 古楠总觉得教皇那温和的声音与韫祉闵是不同的,那是一种浮于表面的功夫, 而在他的表层之下, 其实是冰冷刺骨的冰凌。
只要稍有不慎, 他便可能跌入那冰凌之中,戳了个全身窟窿。
“不敢, 我不过只是个子爵, 哪敢看教皇的身姿。”古楠按捺住自己的恐惧, 用最恭敬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教皇依旧还是那温和的声音。“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想问问你真的不知道那死囚韫祉闵和那条龙的下落吗?”
“龙?”古楠意外地抬起了头,却见教皇身姿笔挺地端坐在他面前的软椅上,明明是温和的语气,脸上却是如同冰水一般的寒凉。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古楠心惊。
似乎是察觉到了古楠的视线,教皇原本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温度,像是严肃的傀儡终于被摆弄出了一个合格的表情。
“是啊,龙。这位曾经的大骑士为了一条恶龙与我们教廷对抗,为了教廷的正义,人民的安定,我们一定要将这恶龙杀死。”
恶龙?
他们在说什么?
世界上有龙?
不对,谁是龙?
……游臻?
“我让身边的人却调查过,你似乎在前段日子,为一位没有身份证明的人租了一间房间。”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古楠知道自己如果反驳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咽了一口口水,直言道:“对,但他与我是非常纯粹的买卖关系,因为他有很多宝物,所以我才会为他租房,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如果是这事我认。”
无论如何,也比窝藏死囚与恶龙好。
教皇的神色微变,“你不知他的身份?”
“当然,我当时在黑市见到他,也是因为他手里有我爷爷以前不小心遗落的金牌,我只是想要将那个金牌买回来而已。”古楠说的都是实话。
事情半真半假,反而让人琢磨不透。
就连教皇,也陷入了沉思。
古楠的心一直在剧烈跳动。
而教皇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这么浑水摸鱼的人。“那就有意思了,为什么现在这位已经不在你租的那间府邸了呢?而且在刑场中,有人指认了那位劫囚者的信息,倒是与你那黑市见到的家伙完全一致。”
“这我一概不知。”
“是吗?”教皇冷笑一声,“但我听说,你与那位神秘人的关系不错。”
古楠的额头微微渗出了一丝冷汗,但他很快就轻松一笑。“教皇,这有时候多个朋友多条道啊,我自是要和他打好关系,只是他也不一定事事和我说的。”
“哦?是吗?”教皇似乎没有相信,也没有不相信。
他的手握着那漂亮耀眼的拐杖,用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古楠的全身开始发冷。
“你知道为什么教皇是不同的吗?”
古楠自然不知道,所以他不敢瞎说,于是只能摇了摇头。
“因为教皇啊,拥有和恶龙一样的法力,与普通人不一样啊。”教皇的一句话,让古楠惊讶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而我的法力是什么你知道吗?”教皇微微一笑,笑容阴郁可怕,如同他那双好似看透人性的碧绿色双眸。
古楠依旧还是摇头。
“那就是看出那人是否说谎。”教皇叹息了一声,“虽然我很不想要这么说,但是我的确看出你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在某一点上,你说谎了呢。”
“所以。”教皇从那软椅上下来,右手拄着那光芒万丈的拐杖,伸出手拍在了古楠的肩膀上。“现在你能告诉我那死囚和恶龙到底去哪了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古楠按捺住对教皇的所有恐惧,控制着自己的嘴巴,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样啊。”教皇拄着拐杖,转身往谈判室外头走,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的惋惜。“那就太可惜了呢。”
古楠的心跳依旧很快,可他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突然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沉重落地的声音引来了外头大骑士的注意,他看见倒在地上的古楠,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反而像是早已习惯一般道:“我会尽快处理好他的尸体的。”
“嗯。”教皇没有一丝感情地回答,走过了大骑士的身边。
大骑士提醒了一句。“这一次有点麻烦,毕竟这位子爵的爷爷是一位伯爵,如果没有理由,那伯爵可能不能接受。”
“哼,不过只是个一只脚迈入黄土的老头,有什么好怕的。”教皇毫不在意地答道,“你这点倒是想不通了?”
后面半句有一丝的不耐。
大骑士赶紧半跪在地,“是我的错,教皇。”
“只是我觉得,这次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教皇露出了个诡异的笑来。“的确是有更好的办法,只是正好我想杀人了而已。”
大骑士心头一惊,随即又了然。
是了,无论那位子爵到底是不是无辜的,教皇也不会放过他。
从教皇决定单独面谈的同时,就已经决定了这个结局。
他们的教皇,是个彻头彻底的杀人魔。
而这件事,需要他们骑士团帮忙掩盖。
这可是他们骑士团的殊荣,毕竟曾经的大骑士韫祉闵从未走入过教皇的心里,获取他的信任。
大骑士那苍劲硬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疯狂与得意,他单手覆在自己的左胸,恭恭敬敬地道:“是,我伟大的教皇。”
教皇的嘴角依旧还是那抹诡异的微笑,随即他继续拄着那耀眼的拐杖向前走。
“走,去找那死囚以及那黑龙。”教皇的语气笃定,眼神痴狂。
大骑士微微一怔,难道教皇早已知道恶龙的位置?
那么他来找古楠……
大骑士对着古楠的尸体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满是薄凉。
——真是自找苦吃,何必与教皇作对。
他没有再多加思考,只是与身边的骑士吩咐了下处理尸体的情况,便又赶紧跟上了教皇,去调配更多的骑士,前往龙的巢穴。
**
韫祉闵最终和游臻一同回到了龙的巢穴。
而回到龙的巢穴的第一件事,就是被龙扒了衣服,将伤口全部给舔好了。
浑身被舔了个彻底,同时伤口也的确好了的韫祉闵默默地捂住穿好衣服的自己,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韫祉闵:我脏了,我不干净了。
至于游臻这个始作俑者,则以龙形的姿态一脸餍足地舔着自己的前爪,享受着一人一龙独处时的甜蜜。
见到韫祉闵那不太美妙的眼神时,游臻还委屈加困惑地歪了歪脑袋,“还要舔?”
“不。”韫祉闵咬牙切齿地拒绝了。
游臻依旧还是一脸无辜,他明明还帮小人类处理了伤口,为什么小人类反而不高兴了呢?
好在韫祉闵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忍耐住想要立刻洗澡的冲动,理好衣服,这才一脸愁容地看向游臻。“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我的心脏有点不太舒服,我总觉得你那个朋友或许发生了什么。”
原著中没有这些故事情节,所描述的教皇也一直是一位爱子爱民的好教皇,可是韫祉闵从细节处却能猜测到教皇的手段狠辣。
但韫祉闵又觉得,对于他自己的民众,教皇是不会做到那一步的。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真的因为他的事而导致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人死亡,他都会感到抱歉与痛苦。
游臻无法体会韫祉闵的想法,但他说:“如果他出了事,我就、帮他报仇。”
“报仇?”韫祉闵意外地看向他。
游臻实话实说。“因为你好像会不高兴,所以我、帮你报仇,你不用报仇,会脏。”
这一番话,让韫祉闵微微发怔,随即不免笑出了声。
他笑了许久,笑得连眼泪都已经出来了。
游臻在旁边委委屈屈地看着,一时之间踌躇不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小人类拍了拍他的脑袋,“谢谢你,但是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我们的事,所以你我一起报仇。”
游臻不想看见小人类沾满血的模样,正想要反驳,却被小人类一下子用手抱住了嘴巴,硬生生地将他的嘴给堵上了。
被堵上嘴的游臻委委屈屈地盯着小人类的脸看,小人类用小小地手捂着他的大嘴巴,随即脸颊贴了上来,与他的脸颊贴贴。
游臻:!!!
游臻瞬间觉得自己还可以!!!
小人类为什么可以这么可爱!!!
随即韫祉闵认真地对游臻道:“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都是实话。”
游臻刚刚想要点头,但又想起来小人类还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立刻就不动了。
韫祉闵继续道:“这个世界有着他自己的准则,所以一定会按照它既定的准则走下去。而我们可能无法更改它的结局。”
游臻刚想要反驳,却又听韫祉闵继续道:“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虽然我可以在这个世界呆三个月,但是我认为我可能无法活到那个时候了。”
游臻有听没懂。
他其实所有的话都能理解,但又觉得自己没有理解。
小人类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那好似被什么桎梏一样的脑子如同被黏胶胶住一般,根本不愿意动任何的脑筋,可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的。
因为他头脑混乱,而没有及时回应,或许让韫祉闵误解了。
韫祉闵道:“我知道你或许不能理解,但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要和你说一下事实。”
他将脸颊从游臻的脸颊上退开,这才与他面对面对视。
韫祉闵漂亮的湛蓝色的眼睛深深地凝望着游臻漆黑的竖瞳。
“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系统在这个时候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它想要让韫祉闵不要继续说了,甚至在脑海中喊了许久,可韫祉闵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回答它。
系统最终决定躺平。
它反正什么也不管了!
要是到时候出事,就让爱神自己去擦屁股吧!
它不过是个弱小无能又可怜的小系统,又有什么办法呢?
游臻瞪大了一双眼睛。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对,我是一个外来者,再多的,我不能多说了,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而我的任务是来杀了你这条恶龙,当然我也没有完成,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我会遇到什么事。”
游臻想要说他总觉得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有点熟悉,可他又不知道哪里熟悉,于是只能捂着自己的脑袋疯狂晃脑袋。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或许太难理解了。”韫祉闵却将他的反应当做了不理解,语气有点悲伤。“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够带你一同走。”
游臻其他的话都没有明白,但是最后一句话明白了。
一起走!
他立刻连连点头。
韫祉闵被他这迅速地反应弄得哭笑不得。
“你什么都不懂。” 韫祉闵无奈地笑了笑,但也没有觉得哪里失望或者生气的。
他在决定说出自己的秘密之时,就已经想到了一切。
巨龙什么都不懂,傻傻的。
就是这点很可爱啊。
韫祉闵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带你走。”
“嗯嗯。”游臻连连点头。
他其他的才什么都不管呢,只要能够跟小人类在一起,什么都好的。
他们在龙的巢穴中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可小人类时不时会望着远处的高空,像在在等待着什么。
游臻不太理解,但他也会陪伴在小人类的身边。
巢穴口,一人一龙紧挨着坐着,一轮明月挂在黑夜之上,清冷而宁静。
韫祉闵将脑袋搁在了龙坚硬的前爪上,轻声道:“如果可以一直这么生活也挺好。”
游臻搞不懂他的失落,但他不想要小人类失落,于是凑过脑袋在小预忾人类的脸上拱了拱,瞬间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脸,糊了对方一脸的唾液。
“别别别。”小人类果然连连摇头拒绝,双手往前推着游臻的头,脸上的悲伤被快活与幸福笼罩。
游臻喷着鼻息,想念着小人类身上的味道。
他似乎、好像、又又又想要了。
他的想法被聪明的小人类立刻看透了,他无奈地嗔怪了游臻一句,最终还是动了手。
可幸福平静的日子就如同韫祉闵所料那般,不会太长。
当有一日,教廷的骑士团包围了整个巢穴的时候,游臻与韫祉闵甚至睡得正熟。
若非骑士团来得太多,脚步又因为铠甲的问题显得过重,游臻提前发现了问题清醒过来,他们或许会被他们在睡梦中杀死。
游臻气愤地抱着韫祉闵飞上了高空,用邪恶的黑火对着这群不知死活的骑士团喷火。
骑士团伤亡惨重,直至教皇出现。
就如同他送这几千名骑士安全进入这深陷在深山中的低洼一般,他平稳地落在了岩石表面,拄着他那耀眼的拐杖,来到了游臻与韫祉闵的面前。
他抬起头,望着高空中的一人一龙,眼中是难掩的得意与痴狂。“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若是你现在带着你那恶龙下来,我便会带你前往神殿的深处,去获得神殿的洗礼。”
其他骑士不免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就连如今的大骑士也是如此。
可韫祉闵却并不需要,他靠近了游臻的耳朵,在高空中与他说着悄悄话。“不要听他说任何我,我们走。”
游臻点点头。
那地面上的教皇见此情况,立刻大喊:“好啊,那你们便走,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那个帮你们逃跑的家伙到底怎么样了吗?”
韫祉闵本不想和故事中的主要人物产生交集,甚至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加他与游臻在这个世界相处的时间——毕竟他无法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将游臻一起带回自己的世界。
但现在……
韫祉闵让游臻停下来。
“你是什么意思?”韫祉闵隐隐开始不安。
“放心。”那教皇突然一笑,“如果你带着那恶龙下来,我便告诉他在哪?好歹他也算作是你的恩人,嗯?那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我记得是个子爵……”
旁边的大骑士提醒道:“古楠。”
“哦,对,古楠。”教皇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诡异的笑了下,这个名字让韫祉闵的心微微一跳。
游臻也眯起了眼睛。
相比于韫祉闵的内敛,游臻的情感则比较外放,而且即便以他现在的智商,他也能够听出教皇语气中的不屑与嘲讽。
于是他有了个非常简单直白的猜测。“你把他、杀了!”
游臻那黑色的竖瞳蓦地充满了血色。
教皇因为游臻的声音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难以想象,原来龙竟然是会说话的!”
他看向旁边的大骑士,与他分享自己的这个结论。“看到了吗?龙在和我们说话!”
大骑士也是第一次见到龙这种生物,如果说一开始他心生恐惧,那么他现在就是满腔的激动。
是龙啊,是真的龙啊。
教廷故事中最邪恶的龙。
而他这位大骑士将会是那位第一个屠龙的勇士!
他必定会被载入史册!
于是他用力地握紧了他手中的宝剑,就等着那恶龙冲下来的同时一击必杀。
他要告诉在场的所有骑士,以及他辅佐的伟大教皇,他这位大骑士可比前大骑士厉害多了!
可巨龙并未冲下来,而是向他们发出了一声震慑人心的吼叫,并且吐出了黑色的火焰!
像是地狱而来的焰火,把骑士团所有人都要拉入深渊。
“邪恶的巨龙,我将为正义而战!”大骑士紧握自己手中的宝剑,同时大跨步朝着巨龙的方向而去。
他的身躯像是有人将之托起,竟是开始向半空而来。
凌厉地剑风呼啸而来,游臻转头,直接让大骑士直面了黑色的火焰。
剑风与火焰对峙,形成剧烈的旋风。
随即,黑色的火焰冲破剑风,朝着大骑士的脸直冲而去。
大骑士瞪大了双目,躲藏不及,竟是直接被火舌吞噬。
人形的火焰在半空犹如一幅画,一幅满目疮痍的画。
大骑士烧成了一具骸骨,散开,七零八落。
而此时,骑士团也因为被火舌吞噬,而自顾不暇。
这好似是一场完全虐杀的战争。
但是……
韫祉闵的眼睛一直在地面上扫射,却并未看到一人的身影,就好似那人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对,不对劲。
他立刻对还在恋战的游臻道:“不对劲,我们快回巢穴,去藏匿你心脏的地方!”
游臻很听话,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火焰,然后冲回了自己的巢穴,同时去了曾经带韫祉闵去过的地方——龙心巢穴。
而在这里,他们看见了那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教皇。
无论是韫祉闵,还是游臻,脸上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韫祉闵率先感到不对劲。“我从未告诉过你。”
“你确实没有告诉过我。”教皇站在本该满是火焰的地方——如今已经没了火焰,不知道教皇到底是用了办法。“但我的神告诉了我。”
“什么?”韫祉闵微微蹙眉。
游臻感到了一种异常的东西,但他却又不知道那种异常在哪。
教皇举起了巨龙的心脏,随即将跳动着的心脏扔在了地面。
“那么,只要我现在将这心脏击碎,那么恶龙是不是就必死无疑了?”
他像是笃定般的露出了个张扬的笑容,本来虚无冰冷的微笑,竟是多了一丝疯狂。
游臻不怕。“你击碎不了、我的心脏!”
龙族的心脏非常强大。
“是吗?”教皇依旧如此笃定,他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拐杖。
韫祉闵直觉不对,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扑向了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