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报警了？”顾帆感觉到车子正缓缓启动, 压下心头的恶心感，声音含糊不清的对曲绚问。
曲绚摇了摇头，“没有, 吓唬他的。”
如果李鸿飞这么容易被捉到把柄，也就不会逍遥法外到现在了, 相反，他如果真的报警，就相当于得罪半个商界。
毕竟富商都有自己的圈子，平时可以为了一单生意争得头破血流, 但在某些方面, 却又抱团得厉害，不允许别人破坏他们的规则。
顾帆也是这么想的, “可惜这次送人头的是曲焕，不然还能再揍李鸿飞一顿。”
曲绚想起他进电梯后，那副全身发软的样子, 就知道顾帆在嘴犟，这次没被李鸿飞占到便宜就不错了。
“你明知道剧是圣达的，怎么还上何亮的车。”曲绚突然沉下声问。
顾帆心虚又尴尬的笑了一下，“可能习惯了吧。”
以前他是当制片的, 吃杀青宴跟导演同车挺正常的事，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长相，是会被人盯上的那种。
就算万一真碰上了他也能应付，可谁会算到有人在大白天的，开泳池派对。
“曲绚，刚才你带黑衣保镖走来的时候, 那样子可帅可叫人稀罕了, 所以从前, 你也是这样看上我的吗？”顾帆说到最后还不忘臭美一句。
曲绚不是说在大学时期就看上他了，想想曲绚被骗到李鸿飞俱乐部那回，不就是在毕业前发生的事，顾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不过我那时候单枪匹马，出场效果铁定没你这么帅。”顾帆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曲绚看他都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抖机灵开玩笑，脸上有些无奈。
但这样的顾帆，不就跟做错事闯祸的孩子一样，担心被人责骂所以极力转移话题跟讨好，曲绚叹了口气，也不忍心再说他了。
果然乐极生悲，顾帆笑了两声后突然开始干呕，最后瘫靠在他身上不动弹了。
看顾帆脸色发白呼吸都变重了，曲绚搂着他的双手微微收紧了些，除了这样，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不过曲绚倒是想起，上次他们从李鸿飞的生日宴上离开时，顾帆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吗？曲绚第一次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或许从那天扔下课堂，陪他一起没日没夜寻找贤栎开始的吧，后来闯俱乐部痛打李鸿飞，跟踪对他下药的艺人，帮他拉资源介绍门道，收购股份，最后帮他拿下影帝的头衔。
这个人几乎陪他走过人生中，所有落魄狼狈跟高光，好像从他踏入大学的那一刻起，每一个重要时刻，都会有对方的身影，这才是让他永远放不下的原因吧。
车子很快驶进公寓，曲绚这才收回心神，转头看向顾帆时却发现，他已经在路上时陷入昏睡。
…
“你上哪去？”
顾帆刚一拉开房门，就被母亲罗玉娟给叫住了，看到眼前这个还很年轻的女人，不禁恍惚了一下。
“下午有补习班。”顾帆说完还觉得疑惑，他最近好像没有报什么补习班的课程吧。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都跟你周阿姨约好了，带你去她家的大别墅玩，听说她家还建了游泳池呢。”罗玉娟却说道。
顾帆听到游泳池皱了皱眉，但这是父亲去世后，女人第一次主动提出带他去玩，身体就好像不受控制，扔下书包高高兴兴跟罗玉娟出门去了。
果不其然，女人说什么去大别墅玩，不过是约了人一起打麻将，之所以把他带上，就是让他帮其他牌友看孩子的。
露台里的游泳池跟别墅客厅，只相隔着一道落地门，门内是一群大人围着几张桌子打麻将，门外是一帮五到八岁的孩子追逐打闹。
两边都很开心都很热闹，却唯独都跟他没有关系。
七八岁的小孩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几个男孩抱着水枪，追着穿裙子的女孩猛喷猛射，在泳池边上回来奔跑。
顾帆听着刺耳的尖叫，意识却越来越模糊，直到后背承受了巨大的撞击，他的身体终于不受控制，一头扎进泳池水里。
这一瞬间，大量的水从他嘴巴鼻孔耳朵不停灌入，呛水的感觉很难受，让他本能的扑腾挣扎起来，想要呼救却只是吃进更多的水。
那群打闹闯祸的孩子受了惊吓，全都跑得不见踪影，而一门之隔的家长们，却还在为了一个截胡骂骂咧咧，争吵不休，丝毫没有发现异状。
他不知道在水里挣扎了多久，但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水上的场景。
那个坐在不远处打麻将的女人，眼神正好朝他看来，他以为自己得救了，可下一秒，对方的目光却若无其事的转开了。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看到的全是泳池里的水，听到的也全是泳池里的水声。
顾帆是被窒息的感觉惊醒过来的，之后就是无边的恐惧感，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恐惧的，到底是游泳池里的水，还是水里看见的那双眼睛。
就在他陷入无力的情绪中时，曲绚温润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好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进冰凉的心里。
“没事了。”
曲绚抱着浑身颤抖的顾帆，在他耳边一遍遍的重复道。
不知过了多久，顾帆突然猛的将他抱紧，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像是被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曲绚甚至能感觉到肩上的衣服湿了，却只是安静的等他平复。
顾帆：“曲绚。”
曲绚：“嗯。”
顾帆：“曲绚。”
曲绚：“我在。”
顾帆：“曲绚。”
曲绚：“别怕，我在这。”
顾帆不停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像沙漠缺水的人一样嘶哑。曲绚也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的回应。
“曲绚。”顾帆又叫了一声。
曲绚：“要喝水吗？”
顾帆：……“我想要你。”
曲绚：……
“曲绚。”顾帆得不到回应，又再试着唤了一遍。
“你确定？”曲绚有些怀疑的问，想看顾帆此时的表情，却被他死死压着根本动弹不得。
“不可以吗？”顾帆声音有些低落，却也没有强迫他的意思。
“没有，只是你压得太紧了。”曲绚拍了拍他的手臂，向他示意道。
顾帆却仍旧没有松手，只是在床上打滚一圈，让曲绚趴在上面，一手按着他的后颈，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往下。
前天才进去过的地方，只要稍稍括张一下，就已经能够包容入他，顾帆被温热包裹的一瞬，忍不住呼出一口气，这一刻彻底满足了。
曲绚知道他不想被自己看见，也配合的深埋着头，只尽情放纵的享受着身体带来的愉悦感觉。
随着冲击力越来越重，一股苏麻的感觉从背脊窜起，曲绚也无法再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两人酣畅淋淋的发泄之后，曲绚却没有急着清理，反而就着伏在他身上的动作，在看不见彼此的状态下问他，“刚才梦到什么，可以说吗？”
顾帆做噩梦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喊“妈”，但曲绚了解到的情况，他跟罗玉娟关系很早就破裂了，是什么事情会让他一直喊着这个女人。
曲绚也很聪明，不去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只是问对方梦到什么。
既然是梦自然不是真实的，顾帆也才能轻易松口，将这个每次看完心理医生，便总会重复一次的噩梦陈述出来。
就连他自己也早就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了，唯有那种恐惧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其实曲绚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真的听见答案时，还是会忍不住心疼，顾帆背负那样一笔遗产，恐怕罗玉娟都会妒忌吧。
还有什么是比让亲生母亲背叛，放弃，更加让人无助绝望的，但这些，他在十一岁的时候都曾经历过了。
曲绚突然明白，他以前为什么不愿意让人进入他的生活，连最亲近的母亲都信不过，他要怎么相信那些跟他毫无关系的人？
就在曲绚为听到的事情，感到愤怒心疼时，还埋在他身体中的物件，却早已恢复精神，又开始缓慢的动了起来。那些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鲶液，也伴随着动作滑落出来。
“你……”曲绚咬了咬牙想骂又舍不得，只能一巴掌呼他脸上，“起开，我还没洗。”
顾帆却理直气壮的道，“我也还没有，正好待会一起。”
曲绚快被他的无赖给气笑了，但是比起下午的时候，现在这样生龙活虎的样子，的确让人放心不少，最后索性随他去了，大不了洗床单吧。
这天晚上两人做了洗，洗了做，比刚开荤那段时间还放纵，曲绚已经数不清，到底被他缠了多少次。
最后还是顾帆饿得实在做不动了，才不甘不愿的停下来，曲绚见状却大松了口气。
第二天曲绚毫无意外的旷工了，睡到日晒三竿的他，浑身清爽的从床上醒来，床单被褥已经有人换过，只是那个人却不见踪影。
“你在做什么？”曲绚在客厅找到顾帆的时候，沙发和茶几上全是散落的材料文件，不由好奇的问。
“我想先把电影的企划做出来，顺便做下预算。”顾帆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开，转向曲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