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低个头而已，何足挂齿。席总是什么样的人物，既然以我老板自诩了，就不能反悔。”温流星扬着嘴角，一脸得逞样儿，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扣准字眼趁机讨便宜“签下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席九汀手上一滞，掂在指间的折扇“啪”地一声甩合上，眼睫垂落，思忖着没有立刻作答。汪清尧夹在两人中间有种无端有种“腹背受敌”的错觉。他当然不清楚两人彼时的渊源，多近呢，这不昨晚刚见过。
“席总，您看这样行不行？”汪清尧移步上前，愣往席九汀跟前凑，还刻意抬高音量，说“小温今天试镜拍摄的产品图还没整理，回头我让助理把成片发您邮箱，再看看。”
装完样，压着嗓子又补了一句“你答应过的，3个名额，别耍赖。”说罢还瞪着副死鱼眼，睨了一下。
席九汀难得见他跟自己较真，唇角一弯，忍俊不禁的呵笑起来“汪大摄影师，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签他。像温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才，我怎么舍得埋没。我只是在想，应该让他以什么样的身份出道？模特，偶像idol，又或者是演员，歌手。”
“idol的话，以他这把年纪要跟一群十来岁出头的小朋友打成一片，怕是会有代沟啊。”席九汀始似笑非笑，指尖轻捻着折扇，时不时地晃动着手腕，每数落一句就点压一下扇子。
“歌手嘛，温先生看上去长了一张不解风情又五音不全的脸，光是培训费就得花去不少吧？”
“做模特还不错，毕竟身体条件摆在那里，可问题是你都21了，我得考虑你的可塑性还有后期发展方向。”席九汀笑盈盈的侧目投望，昕长的眼尾撕拉着轻蔑，像扔铅球一样抛给对面的温流星。
“你….”骄傲如斯，流星强忍着没爆发，被人扒得这么一无是处，生来还是头一遭“行，你说得还挺对，数落完了？”
“所以综上，我只能决定让你作为演员出道。”
“啊？”—这是什么神仙逻辑？温流星和汪清尧同款咋舌，二脸懵圈。
“怎么？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席九汀眨眨眼，感觉这俩货跟自己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不是，席总，我从来没接触过表演，你让我演什么不是个笑话？”温流星觉得这人不光嘴上不饶人，心也挺黑，跟这儿捧哏呢？
“不会就学啊，日常参与平面拍摄，其余时间就去上专业课。给你开小灶还不乐意？”
席九汀几句话说的倒是容易，在温流星看来无异于“惹祸上身”。他只想赚点小钱，满足调查需要，跟他爸打会儿太极过渡一下。没想过日后要功成名就，当什么大明星。
“我之后还有个会，给你10分钟，考虑好了答复我。”席九汀抬腕看了一眼时间。
温流星舌尖抵了一下上颚，唇角翕动“好，准备合同吧，我现在就可以签。”
眼下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席九汀侧目给身后的秘书递了个眼色，对方立马转身小跑出了影棚。汪清尧见状霎时松了一口气，迎上去好言好语的熟络起了气氛。
温流星的目光始终有意无意的在席九汀身上游弋，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
昨晚席九汀无故消失，假如他被行动部的人抓走，那么清除记忆后不记得当晚发生的事也就无可厚非。这么一想，自己有可能是错怪他了。可如果不是这样，那他的身份就远不止这么简单。
无论更倾向于哪种猜测，目前最佳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
之后，席九汀卡着时间要去开会，签约的相关事项都由助理崔然负责跟进，这小子从头到尾都麻着一张脸，性子跟个牙膏似的，问点儿说点儿。直到他带着一个憨态可掬连说话都唯唯诺诺的眼镜男走进办公室说是专属经纪人的时候。温流星立马意识到这小子护主，憋着心思，想替席九汀出气。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善茬，签字按完手印就立马原形毕露，一顿阴阳把崔然气的够呛。一纸合同在手，既不违反条款，谁能把他开了？
站在旁边的齐嘉沅一直也不敢随便接话，低头咬唇，一双小胖手愣是快被他搓出了火星子，上次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是在上次。他抬手揩了一把下颌角滴落的汗珠，嘴里的口水咽无可咽。崔然把他架的那么高，真有点儿骑虎难下。
说什么专属经纪人，实际他不过是个刚入职1个月不到的菜鸟，实习期都没过，更别提转正了。但凡懂点儿人情世故的都能看出来崔然别有用心，他又怎么好当面戳破，说自己“难堪大任”。人家好歹也是执行官手下的高级秘书，不看僧面看佛面，要是做得好，不仅可以尽快转正，说不定连今后的升职加薪也会一帆风顺。
想开点，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崔然接了个电话，转身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低头做白日梦的齐嘉沅还沉浸自己的幻想里，没留神的一声嗤笑，直接把原本尬冷的办公室氛围推至微妙。
“齐经纪，你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怎么说话，有什么值得你高兴的，不妨说出来，让我也跟着乐呵乐呵。”温流星两腿交叠倚靠着沙发，掌心拖着下巴，手肘搭在扶手上，仰起头一脸认真地望着齐嘉沅“毕竟你是我的专属经纪人，日后可就全仰赖你了。”
“温….温演员客气了，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还指着你，升官发财呢。”齐嘉沅伸手扯了扯领带，试图安抚紧张的情绪。
温流星没想着刁难他，转眼笑得一脸真诚“合同上说公司会给旗下艺人提供住所，你帮我问问，最好能让我一个人住。”
重读音阶都放在“一”上了，齐嘉沅还能不懂？这是要他去跟上头申请搞特殊啊，谁不知道公司给签约新人提供的环境都是合宿啊。这小子，一上来就给他出难题。
“行，吧？我去帮你申请一下，但，我不能跟你保证哦。你知道的，公司对所有的新人都是一视同仁。”
温流星轻挑了一下眉，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齐经纪，你多大？29，还是30？”
“2….25，5月底刚满的。”话一出口，齐嘉沅就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这不正好暴露了自己毕业没几年，没多少工作经验吗？
“嘉沅哥？还是说叫你嘉哥？你喜欢哪个称呼？”温流星突然站起身，歪着头俯身弯腰继续询问“或者是，小沅沅？”
这人怎么这么高？齐嘉沅赶忙扭过头，紧闭着双眼，侧身不敢看他“都….都行，你开心，就行了，不用管我。”
齐嘉沅尖起耳朵等温流星发话，却迟迟没等到对方的答白，等他壮着胆子睁开眼时人已经不在了。天知道，刚才他有多心慌，感觉要是敢说句不中听的，头都要被打掉。
搞不好，这回他真的摊上了个史无前例的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