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暖她们吃完饭就离开了军营, 当初来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来,这会儿走的时候,周队也没惊动大家, 派了一辆小车, 悄悄送她们离开。
坐在回程的车上,谢暖兴致显然不高, 全程靠在窗边,蔫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知晓原因的袁曼生怕惹她不高兴,也不敢贸然打扰。
坐在那儿,埋头给小男友发消息, 再一抬头,发现旁边又一个唉声叹气的。
她顿时惊, 凑过去撞了下王雯雯的手臂, “你叹什么气?不是本来就不想来吗?这会儿要走了,不应该高兴吗?”
“我高兴不起来。”王雯雯说, “虽然来的时候不太情愿, 可是待了这么久,都有感情了,一想到以后可能都见不到, 我就有点舍不得。”
袁曼放下手机,想了想她说的情况,确实也是, 人都是有感情的,虽然王雯雯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屑一顾, 但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久。
“你是舍不得某些人, 还是舍不得大家?”
王雯雯瞪了她一眼,“我反正不是舍不得你。”
袁曼:??
说什么了我就?
有了她们这一打岔, 车上的气氛稍微好了点儿,王雯雯又示意谢暖,
“她怎么回事?从上车到现在也没见她说过话。”
袁曼一摊手,“受了点刺激。”
王雯雯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袁曼却不愿意说了,“没事,应该很快就好了。”
王雯雯嘁了声,叹道:“大年初一搞这么伤感,真是。”
她翘着二郎腿,准备睡觉,忽而又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对了,你们回去之后有什么活动吗?”
“能有什么活动,就走亲访友,相互拜年呗。”
“好像也是,不过,我今年估计和往年不一样。我有个关系比较好的表姐要结婚,我给她当伴娘,估计会陪着她去选婚纱什么的。正好,我长这么大,还没当过伴娘,正好学习学习。”
袁曼很是怀疑,“你居然没当过伴娘?”
“怎么?不行吗?”
倒也不是,只是没想到王雯雯这样玩的开的女孩,居然会没人请她当伴娘。
……
韩天宇是吹着口哨回的宿舍,“队长,好看吗?”
他手里拿着个军人玩偶,跟陆斯年炫耀。
“王雯雯送我的。”
陆斯年在宿舍阳台抽烟,闻言掐灭了烟头,瞄了一眼,是个二十厘米左右的布娃娃玩偶,军绿色的外衣,手里架着一把枪,戴着墨镜,全副武装的样子,手感看起来还可以。
“还行。”他反应有点冷淡。
“只是还行吗?”韩天宇揪着玩偶的脑袋,摸摸它身上的枪,说:“是王雯雯亲手缝的!你居然只说还行。”
他宝贝似的,把东西摸了又摸,很是得意,“我有礼物,你有吗?”
陆斯年往桌上指了下,韩天宇立马飞奔过去,只见一个礼物袋包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他拿起来,端详很久,“这说明?拼图吗?”
这个方方正正的,确实很像拼图。
他说着也不等陆斯年同意,就要去拆。
还没碰到边缘,手就被陆斯年给抓住了,“别碰。”
“收了礼物不拆,留着过年吗?”
陆斯年把东西从他手里抢回来,动作很轻地放到床边的柜子里,“不留着过年,留着做个念想。”
韩天宇:???
念想?什么鬼?
又不是见不到了,怎么就撤上念想了。
“谁送的啊?还跟念想撤上关系了。”
陆斯年不说话,韩天宇一下就猜到了,笑眯眯问他:“谢暖吗?”
陆斯年坐到椅子上,又看了眼他手里的军人玩偶,“这真是她亲手缝的?”
韩天宇顿时忘了刚刚的问题,很是兴奋地上:“那当然了。”
“还挺有心。”
“那是,那是。”
“那你送她什么礼物没?”
韩天宇:“……没”
陆斯年一副得意的表情,韩天宇顿时不干了,“难不成你送了?”
陆斯年不可置否,韩天宇气的跺脚,“你这千百年女人绝体的人居然知道回礼物,我不相信!你送了什么?”
陆斯年:“仙人掌。”
韩天宇紧接着发出一声爆笑, “你知道仙人掌的花语是什么吗?”
陆斯年看着他。
“是得不到的爱。你送仙人掌,岂不是在告诉她,你是她永远得不到的人?”
陆斯年:“……”
……
谢暖到家三四点钟,全家人都到楼下来接她,七嘴八舌地问她在军营的情况。
特别是赵女士,抱着谢暖转了几个圈,直到身体踉跄了,才把人给放下来。
“可想死妈妈了。”
谢暖也抱住赵女士,“妈,我也想你。”
“瘦了。”旁边帮她拎着行李的谢先生评价道,“好像还黑了。”
“去你的。军营那地方,太阳这么足,不黑才怪了。”赵女士见不得谁说谢暖半点不好,就算是谢暖的亲爹也不行。
“你愣在这儿干嘛,还不上去把饺子热一热,暖暖肯定饿了。”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谢父赶紧拎着行李箱要上去,见谢泽还待在那儿,瞪了他一眼:“你还不走?”
突然被叫的谢泽一脸茫然,“??”
谢父狠狠地瞪他一眼,一把过去把人给拖走了,“你不是说要给你妹妹煲骨头汤吗?赶紧的。”
谢泽:“……”
话都没说上两句呢,就要被拖去干活了?
这二老偏心的也太厉害了。
他认命地跟着谢父上了楼,赵女士摸着谢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好像是瘦了,一会儿我让你爹多买点好吃的给你补补。”
“没呢,我一斤没掉。”
见到父母,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过是黑了点儿,网上说黑了健康。”
母亲哪有嫌弃女儿的,赵女士很高兴地说,“对对对,黑了健康,你怎么样都好看。”
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塞到谢暖手里,“你的压岁钱。”
谢暖摸了一下,很厚的一沓,顿时眼眶就红了,“都初一了。”
“管他初一十五呢。我高兴。”赵女士很是得意。
谢暖踮起脚尖,在赵女士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妈,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两母女腻腻歪歪上了楼,没一会儿,谢父端了饺子等年货上来,招呼谢暖过来吃。
其实没到饭点,但一家人都坐下来陪谢暖吃。
谢暖许是心里有事,吃的并不多,等吃完,回房间翻行李箱,把给他们带的礼物拿出来,是她在回程途中,特地去店里买的。
给谢父的是一条围巾,灰色针织的,谢父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缠在脖子上是比了又比。
给赵女士的则是一条手链,赵女士去的地方多,见多识广,很多好东西都见过,谢暖买的这条,是很平常的,刻着平安字样的银饰品。
她希望赵女士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赵女士很给面子地戴在了手上,逢人就炫耀。
而给谢泽的,是一支录音笔,比较Q萌,他们做律师的,时常要找当事人谈话,录音笔基本是他们必备的东西。
谢暖送去他房间的时候,他正在电脑上整理案件资料,谢暖给他倒了杯水,放到桌面上,“大年初一还在加班?”
谢泽还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嗯,有个比较棘手的案子。”
谢暖在他床上坐下来,“哥,你律所收不收学徒?”
“什么?”谢泽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停下动作,转过身来,“你想来我们律所打工?”
她的寒假还有大半个月,之前赵女士不是没提过,让她到律所帮忙,但都被她拒绝了,这会儿怎么突然就想通了,谢泽很是不解。
谢暖点点头,谢暖难免问,“之前让你来,你死活不来,过了个年,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谢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就……想让自己有点事情做。”
这样才不会想到陆斯年,想到他要结婚了这件事。
“缺钱了?”谢泽不太想相信。
“没有。”刚还收了一家人的大红包呢,加上她也不是乱花钱的人,平常的工资足够她花销了。
谢泽还是觉得自己的妹妹太对劲,放下手头的工作,认真地看着她。
“那是在军营受委屈了?”
“也没有。”谢暖并不想说,“真没有,你别乱猜了。我就是想找点事情做。”
“你觉得我会信?”谢泽冷哼,“学徒倒是有,只不过都是打杂的,不知道你吃不吃的苦。”
“我能。”谢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在你手底下打杂吗?”
谢泽狠狠地戳了下她的脑袋,“你想得美,我手下可不缺你这么笨的。”
“啊?那是在谁手下啊?”谢暖有些失落,至少在自家哥哥手底下,不至于被欺负到哪里去。
这要换做是别人,那就不一定了。
谢泽继续敲键盘,目不斜视,“最近律所来了个新人,国外留学回来的,长得一表人才,手底下正好缺个帮忙的人,你去帮他吧。”
谢暖:“……”
帮忙就帮忙,为什么还特地强调人家一表人才?
“好吧。我要是不适应,你得罩我。”
谢泽耸肩,“我忙得很,可没工夫管你。”
谢暖:“……”
还是不是亲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