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梁屹照常出门买菜,不过那天的奇怪目光再也没有出现,他的疑心也渐渐消失了,只当作是自己的错觉。
“怎么了?”
陶迁看他难得接了好几个电话,拧着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
梁屹看见他,眉头舒展一些,“没什么,有个作家协会的会邀请我去参加。”
陶迁十分好奇,“你不想去吗?”
“没什么想不想的,编辑说可以顺便宣传新书。”
“那就去嘛,还能和同行交流一下,没准会激发新的灵感呢。”
梁屹以前不常出门,不过去过几次协会的会议。
他作为协会里最年轻的一个,每次听到其他经验丰富的人发言都会产生一些不错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他们会遵守保密,不会暴露彼此的信息。
他犹豫一下,“得去至少三天,会议期间我会接不到你的电话。”
“没关系啊,家里也没什么事,不会有问题的。”
陶迁看出他对这个协会并不排斥,有心鼓励他去。
这段时间梁屹已经变得没那么孤僻了,不过还是没什么朋友,如果能多交几个工作上的朋友就更好了。
最后梁屹还是决定去参会。
陶迁要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没送他去机场,跟他发了一路信息,让他尽管安心地去。
到了飞机起飞的时间,梁屹手机关机,失去了联系。
陶迁也放下了手机。
两个孩子都在睡午觉,他突然感觉家里变得空落落的,习惯了一直有人陪伴,如今这样的寂静居然会令人难以忍受。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下心里莫名的失落,起身去收拾房间。
刻意用家务填满无所事事的时间,再专心陪孩子玩,晚饭则定了梁屹在离开前就筛选过的餐厅外卖,之后再哄孩子睡觉。
陶迁再看向表,才晚上八点。
下午梁屹只发来了一个到达的信息,之后没有新的内容,陶迁怕打扰他,也没再开启新话题。
段朝也刚给他打过电话,他正在忙公司的一单大生意,最近暂时过不来。
陶迁很久没有度过一个人的夜晚,分秒都被拉得无限长。
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小,他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好像有点……有点寂寞。
承认了这个事实后,他心里反而宽荡许多,他从厨房里找出来之前段朝带过来的红酒,端来一个高脚杯,边看电视边自己喝。
度数并不高,但都是他自己喝的,喝到将近十点已经完全上了头,浑身发软,躺在沙发的小毯子下快要晕乎乎地睡着了。
门锁开了的机械声响起,盖住了电视的最小音量。
走进来的黑影穿过外面的客厅,循着光声走进了里面的客厅,暗色目光扫过一片漆黑里唯独亮着的电视屏幕,和迷迷瞪瞪躺在沙发上喝醉的陶迁。
陶迁闻到了黑茶的味道,他闭着眼,被梁屹抱起来时还以为是在梦里。
“梁屹……”
细白的手指软软抓着对方的外套,他的脸上泛着绯红,小声咕哝着。
“我有点……想你。”
梁屹一僵。
昏暗中,高大的身影似是止住了呼吸,在原地定了半晌才缓缓抱着陶迁转过身,他在客厅细细嗅了嗅,然后朝着主卧走了进去。
他没有开灯,似是怕惊扰了陶迁的睡眠。
把人放到床上,陶迁还不肯松手,贪恋着他的体温,“别走。”
很轻很小的一声,却将梁屹钉在了原地。
他直直地看着困顿不堪的陶迁,沉默地看了很久,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极紧,强行压抑着快要随着信息素波动的剧烈情绪。
半晌,他终于回握住陶迁的手,俯下身,屏住呼吸克制了很久,才极轻地吻了一下陶迁的额头。
珍爱的吻冰凉,陶迁霎时有些清醒。
他迟钝地慢慢睁开眼,看到面前暗色中的熟悉轮廓,又闻到了浓重的黑茶味。
“梁屹!你真的回来了!”
酒精作用下的意识还有些缓慢,声音也软绵绵的,他神情中的欣喜却不容错辨,然后近乎撒娇地急着扯梁屹的衣服,嘟囔着。
“你身上好凉啊,快躺下来,抱着我睡。”
平时他很少会这么撒娇,这晚因为微醺,又确切地认清了对alpha们的想念,以至于在梁屹突然回来后产生了一种被宠爱的甜蜜感。
他忘了问梁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忘了问他怎么不提前打电话。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很想梁屹,而梁屹现在就在这里。
在他的催促下,梁屹很快脱了衣服,紧紧抱着他相拥而眠。
陶迁很快就睡着了。
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平缓,陷入了深眠,始终沉默不语的梁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收紧手臂搂紧他,弓身埋头的姿势仿佛在跪着乞求。
他的面颊紧贴着陶迁,温热眼泪沿着流进了陶迁的衣领,而他仍无知无觉地沉睡着。
alpha颤抖的哽咽声小心翼翼的,几不可闻。
“老婆……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