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我靠演技成了死对头的心尖宠>第111章 无力回天

  乐无忧虽将话说至如此,  白承止依旧坚持与他们行至城门,需见他们安全混入城内,  再驾马自行离开。

  此时此刻的执着,面上为了白承珏,心底竟是期望着能看见香莲那姑娘顺着沿途留下的标识追上来。

  待白承珏完全清醒过来,已是一日后,此时乐无忧已为其备好了朱钗罗裙。

  白承珏目光环顾了一遍四周,眸中闪过一瞬阴郁,转而含笑拂过搁置在一旁钗头:“当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吧?”

  乐无忧道:“为今之计,只能暂且委屈你着如此装束进城,  反正王爷你女装穿得习惯,应当……”

  话音未落,在薛北望的眼神威慑下,乐无忧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话还没说完便识相的闭上嘴。

  越是不知道白承珏在宫里受了多少委屈,越是不住小心翼翼,生怕稍不留神将其心底的伤疤掀开。

  薛北望握住白承珏冰凉的指端:“你若不想,  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只见白承珏拿起罗裙在身上比对,身体凑近薛北望跟前:“你说,这件衣服我穿起来好看吗?”

  闻言,  薛北望轻声道:“恩,好看。”

  白承珏点头正准备脱衣将罗裙换上,见状薛北望急忙将乐无忧二人赶出山洞,自己在杵在洞口守着。

  见薛北望严防死守的紧张模样,  乐无忧往树身上一靠,怀抱着双臂抱怨道:“闵王又不是女子,看一眼,  身上的肉还能少了去?”

  薛北望斜倚在洞口道:“想都别想。”

  约莫半盏茶,白承珏换好女子着装从洞穴中缓缓走出,脸上好一番打扮,浓妆艳抹下与平日模样仅有六分相像。

  虽不似往昔那般贴合好看,却又平添了几分别样风情。

  他掩唇轻咳,身体不稳往薛北望怀中一歪,惊得薛北望赶忙扶住的肩匣。

  疼痛侵蚀下,他咬牙稳住身形,抬眸与薛北望四目相对后,唇角上扬。

  薛北望慌忙道:“哪不舒服?”

  白承珏浅笑摇头:“无碍。”

  “你不担心香莲吗?”

  从白承珏醒后,白承止思虑许久,还是忍不住将此话问出口。

  提起香莲二字,薛北望能感觉到白承珏在他怀中身子一僵,可那张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意:“约莫不过是死了。”

  白承止微愣,一肚子怒气下,最终却笑了:“只是这样一句?”

  白承珏轻声道:“你想听什么?”

  “……不,我早当习惯了。”

  赶往边城的路上,兄弟二人都未再说话。

  这样的沉默一直延续到三日后即将抵达边城,如今离逃离吴国只剩下眼前一步。

  绑在城墙边示众的尸首,却令人愕然,脸上一刀刀血淋淋的口子向两旁翻开已辨不出原有的模样,发丝凌乱披散,唯有身上破损沾有泥泞的一身劲装,能辨认出此人身份。

  薛北望眼角余光见白承珏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尸首,一把将白承珏拉入怀中,单手掩住白承珏双眸。

  白承珏轻声道:“是她,对吗?”

  哪怕脸刮花了,单凭衣物,却还是认得出尸体的身份。

  纪阕鸯死了,死后还剩体面。

  那香莲呢?

  薛北望感觉到怀中人身体不由发颤,试图将薛北望遮掩住视线的手掌拉开,薛北望唇瓣贴近白承珏耳边低声道:“不看了,好吗?”

  动作停住,白承珏呼出一声鼻息,缓缓将手放下,一时间脑袋里嗡嗡作响,若不是身后有薛北望护着恐怕已经站不住了。

  正在这时,白承止快步赶到白承珏跟前严声道:“是她对不对?”

  白承珏再度试图拉开薛北望的手:“没事,死人我见习惯了。”

  无奈之下,薛北望只得缓缓收回手。

  视线清晰,白承珏看向白承止,相识多年从未见过白承止神色这厮憔悴。

  印象中,白承止向来随性,凡是从不过心,占着先帝对幼子的爱护,专注于如何享乐快活,今日这模样白承珏却是第一次见。

  白承止双眸中布满血丝,语气哽咽:“白承珏,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她?”

  白承珏道:“送到这便够了,轩王请回吧……”

  闻声,白承止正欲伸手去拽白承珏衣襟,还未靠近却被薛北望拦下。

  白承止咬牙收回手:“你的人变成这样,你心里就一点都不难过?白承珏你这心莫不是石头做的。”

  白承珏轻声道:“随你如何想,动静再闹大,助我逃走一事,你也难辞其咎。”

  见白承珏毫不在意,白承止怒意更甚,一时间忍不住对白承珏说起气话:“我要现在高呼,让你被门外士卒活擒,不一样能将责任甩得干干净净?”

  “凭你?轩王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罢,将白承止僵着身子说不出来,白承珏垂眸拽了拽薛北望袖口示意后,薛北望点头搀扶他向前走去。

  哪怕表面上装作风轻云淡,身体却骗不了人,白承珏强压着血气翻涌步步向前,手掌冰冷,朱红唇脂遮掩下,薄唇早已血色尽失。

  白承止正要上前,乐无忧先一步拦住白承止去路:

  “那是与他儿时一道长大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她刮花了脸,恐怕早就知道无法全身而退,为了保全陈家,保全闵王,保全你,已做到这一步,轩王回吧……

  “你要是再出什么事,她死亦不能安宁。”

  白承止一怔,看着白承珏虚浮的步伐双唇紧抿成线。

  若不在乎,为何会比沿路来看着病得更重……

  白承止看向乐无忧道:“我错了,那些人的确该死。”

  “谁?”

  他翻身上马,牵动了马绳。

  回想起卡口处为那些士卒说话的场景竟有些可笑,目光再度看向城墙外的尸首,透过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似乎又看到了那穿着布衣罗裙的少女在南闵县围着他团团转。

  “这样便解决了?”……“我觉得轩王认真做事的样子,比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好看。”…“白承止,你是不是还放不下我家爷,他再好也有主了,身边人不漂亮吗?”

  手不由捂住心口,那么久了,到底有没有动过心?

  靠近城门。

  边城守卫身上同样带有香囊,白承珏眼角余光再度望向城楼下的尸首,强行压抑上涌上喉间的腥甜。

  浓香扑鼻,身体倚着薛北望微微颤抖,紧咬着口腔内的软肉,强撑着自己不昏过去的同时,还要通过咳嗽,演出身患痨病之人。

  手帕在咳嗽声中捂面竟真咳出猩红。

  士卒问道:“怎么回事?”

  薛北望搀着白承珏,赔笑道:“我家夫人得了痨病,时日无多,正想带他回去探亲。”

  话音未落,士兵掩住口鼻急忙避开的,匆忙对了对画像,将二人放行。

  乐无忧跟在不远处也进入边城内。

  白承珏依靠着薛北望的身子呼吸粗重,抬眸见薛北望面露担忧,强撑着笑意罢了罢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薛北望搀着白承珏,心口落了一拍。

  明知道他此时有多难受,却无法为其分忧……

  白承珏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肯讲,难道薛北望还能把本就裂开的伤口用刀划深不成。

  “老爷,这门口血淋淋的尸体怪吓人的,是什么重罪,要放在城墙边?”

  女子恶嫌的看了一眼尸首,方帕掩面:“都有味了……”

  “这些话,平日别乱说,闵王被刺身亡,圣上派人追查乱、党,说若杀死乱、党,便在城外示众,为将乱党头目逼出来。

  “前日从京中快马加鞭,送来的乱、党还关押在牢里,明日午后若还不能活擒乱、党头目,还要将那人活生生吊在城楼上。”

  “都说是乱、党这些威胁恐怕没什么用,不过听闻闵王祸乱宫闱,迷惑君主,死了倒好……”

  闻言,男子急忙捂住其口,严声道:“这些话别胡乱说,要被有心人听见,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二人越走越远,白承珏看着男子脚下穿着的官靴,几乎能猜到其在县衙内有官职。

  白承珏紧握住薛北望腕口,沉声道:“是叶归吗?”

  薛北望双眸一滞,全然没想到白承珏能猜到叶归身上。

  “若不是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为我拖那么久。”

  白承珏轻咳,血在方帕下染开大片,他笑了笑,心中的防线近乎崩塌:“因是不祥之人,所以需戴铁盔掩面,这些原是先帝用来糊弄人的荒唐之辞,竟会一语成鉴。”

  薛北望搂着白承珏:“今夜我帮你劫他出来。”

  白承珏低声道:“我要和你一道去。”

  “不行!你现在……”

  “哪怕用药催着,我也要和你一道去,叶归是我的人,即为主,本当护他们周全,到时连同香莲的尸首一道劫出城去。”

  薛北望看着白承珏,那握着他的指节微微颤抖,薛北望抬手顺过白承珏鬓发:“好,先找个客栈睡会,入夜我与你一起去将叶归救出来。”

  乐无忧听着二人的对话,不住轻笑。

  在没有见到叶归是早该想到会是如此局面,那木头为了闵王,从来都生死不计……

  三人在离衙门较近的客栈落脚,薛北望传书让城外亲卫待命,准备明日天亮前,入狱劫走叶归后,闯出城外。

  房内,白承珏还未睡足一个时辰便被噩梦惊醒,一口朱红染上床铺,卸下浓妆后的脸,比之前更加憔悴。

  薛北望赶忙坐在他身边为他抚背。

  白承珏双眸无神地望着薛北望,轻笑道:“没想到梦见鸢儿与香莲的死状,竟会被惊醒,不该如此的……”

  薛北望心疼的将白承珏揽入怀中,柔声道:“都过去了。”

  是啊,斯人已逝,早已无力回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刚打了疫苗,就不熬夜了,明天修文+回复,(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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