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 另一柄银白刀刃径直迎上枪.头。侍卫将沈灵语一把推开护在身后,抽出随身佩刀和那刺客过了两招后,才防备道:“姑娘快躲起来!”

  随后便与另一个侍卫和人搏斗起来。

  头顶斜坡的灌木丛中又兀地跳出好几个蒙面大汗, 个个手持凶器朝着她扑来, 将三人围住。

  沈灵语胸口突突地跳,吓得连退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看着这些人, 勉强稳住声音问:“你们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敢行刺!”

  为首的一个哼了声:“你下去问阎王罢!”

  说着就拿着刀冲了上来。

  对面有十来个人, 两个侍卫根本招架不过来,三人一路边打边退到悬崖边一处大石上。

  沈灵语脚下不稳,踩着随时会坍塌的石头, 往后看了眼脚下湍急水流,急得一身的汗。

  她今天难道要会死在这里了吗?

  面前匪徒缓缓逼近, 目露凶光地将他们堵在悬崖边。为首的轻笑一声, 道:“你若好生在村子里呆着, 吃住玩耍随着你去,偏不听劝要往这处跑, 便不能怪我们不客气了!”

  沈灵语听他言语明白过来,愤道:“你是周村长的人!这上游堤坝究竟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要做到杀人灭口的境地。”

  她没猜错,这个村子果然有问题。

  “你如今只管往下纵身一跃跳下去,等成了亡魂时再往前自去瞧就是。”他手中长刀晃了晃,继续道,“若死在我这刀下, 只怕连脑袋也寻不着。”

  沈灵语看着她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刃, 又望了一眼几十米高的悬崖下方, 忍不住双腿直颤。

  护在前面的侍卫对另一个说:“你带灵语姑娘先走,我来断后!”

  另一个回他:“我来应付他们, 你先去找老大!”

  对面的匪徒听到大笑一声:“想走?你们还能往哪走?”

  沈灵语往四周张望了一遍,也没找到领头的影子,心中绝望起来。这地方凹陷在山腰,前后都是大山,鲜少有人经过,死在这里只怕烂成白骨也没人发现。

  她吞了口口水看着面前模样还年轻的侍卫说:“你二人忠心已表,不必陪我一同陨命,我自己从此处跳下去,你们能跑便跑。”

  说着就要往后退,两侍卫急忙将人拉住,大喊:“姑娘不可!”

  “做什么扭捏姿态,你们全都走不了。”匪徒将手中弯刀举起,大喝:“动手——啊!”

  话音未落,只听咣当一声,一道白光闪过,那匪徒手中弯刀应声而落。他手腕处弯曲地折地来,痛声叫着,急忙用另只手去撑着。

  旋转着的武器从他手臂处飞向另一处,将旁边站着的人也击倒。在场众人纷纷戒备地盯着那转着的东西。

  那武器转得太快,看不出是什么,只能听到被带得呼哧的风声。等回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中时,才看清是把折扇。

  沈灵语双腿一软,半颗心坠下,终于找回自己的呼吸,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看着站在人群后方的男人。

  匪徒头目被人扶起来,厉声道:“什么人!”

  赵慎玉半低着头将手中折扇一股一股收好,再不急不忙地别在腰间。随后才抬起头来,目光如鹰般盯着大骂的人,猛地飞了过来,一路破开人群将其抓住。

  他来势凶猛,撞得周围人连退好几步,最后停在悬崖边,一只手抓着头目的脖子,硬生生把人提起来。

  那匪徒头目一双脚垂在半空,蹬了两下,点不着地,顿时慌了起来,面色惨白,惶惶道:“少、少侠是何方神圣,手下留、留情,放我一马,我...我、我给你银子,金子也唔——”他说到一半只觉脖子上的手收紧了些,呼吸已有些困难,刚刚还发白的脸霎时间又涨得通红,想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去扒,但那只捏在脖子上的手却分毫未松,忙改口说:“别杀我!求你!”

  男人却一字未说,眸中一片冰冷,掐在脖子上的左手因为用力而轻筋突起。只见那头目挣扎剧烈起来,不停地用指甲去抠他手背。冷白的皮肤被划出道道红痕,赵慎玉不禁微微蹙起眉,手上一松,那人便掉了下去。

  他将左手抬在眼前,嫌弃地拿裤子擦掉手背的脏污,淡淡道:“下去问阎王罢。”

  围观的众人无不暗自倒吸口气,面面相觑间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被勒了许久,连惊叫声也吼得嘶哑,又迅速地淹没在嘈杂水流声中。沈灵语看着溅在数十米下方的石头间鲜红的血,才刚沾上没多久,就被浑黄水流冲了个干净。

  “还好吗?”一道温润男声响在耳边,将她的思绪唤回。

  转头对上一双漆黑眸子,难以想象这双眼睛刚刚是那般狠戾,半晌才愣愣点头。

  赵慎玉蹲在她面前轻轻一笑:“那...能站起来吗?”

  沈灵语咽了下口水,试着站起来。

  没成功。

  她腿软得不行,还有些发抖,连开口声音也带着自己没发现的哭腔:“我、我...”

  “别怕,没事了。”赵慎玉哄了一句,拿出手帕将她被磨破的手掌轻轻擦干净,再绑好后才放在自己肩膀处,把人打横抱起来,柔声说:“抓紧,我们要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