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都市异能>我就要找主人啊>第87章 无语

  一顿心思各异的饭局结束,谁食不知味谁吃得满足,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子征,要再去喝一杯吗?”按他们以前的习惯,这个时间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喝酒闲聊,丁一舟看了眼李澜祎道。

  贺子征抬头,似乎在考虑,没等他做出决定,一直拉着他胳膊的李澜祎道:“可是我有点累了,子征送我回家好不好?”

  “好。”贺子征毫不迟疑道,然后看也没看丁一舟和旁边的骆凛泽,小心护着李澜祎离开了。

  等到车子从面前开走,转个弯消失在视线里,丁一舟回过头,终于爆了句粗口道:“艹!什么情况?!!!”

  “走吧,我们跟上去看看。”骆凛泽道。

  把自己的车扔下,坐上骆凛泽车的后排,丁一舟拿出手机道:“现在车子已经走远了,我打电话调一下沿路监控,看看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不用。”骆凛泽制止,道:“小白。”

  “好的,先生。”小白严肃道,一本正经的语气让骆凛泽忍不住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一把,白玙瞬间破功,笑嘻嘻左躲右闪不让主人再次得逞。

  丁一舟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恩爱秀得闪瞎眼,承受着这世界对单身人士的无穷恶意。

  紧接着,丁一舟怀就怀疑自己的眼睛真的出问题了,因为他看到李澜祎和贺子征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挡风玻璃上,画面非常清晰,甚至能看到李澜祎嘴角浅浅的冷笑和贺子征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眼底。

  丁一舟有了第二次爆粗口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道:“能知道他们是去哪儿吗?”

  “这儿。”白玙打开手机里的地图,上面一个红色小点正慢慢移动。

  “现在的奇能异术都能和高科技媲美了吗?”丁一舟不可思议道,怪不得前段时间贺子征对白玙那么谄媚,原来不只是因为她医术高超啊,作为见多识广的人民警察,他很快接受了好友和好友的媳妇儿不再是普通人的事实。

  白玙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先生刚刚趁人不注意扔到贺子征口袋里的追踪器。”

  丁一舟:“……”

  好吧,时代在进步,不管是谁都要与时俱进。

  出乎丁一舟的意料,李澜祎并没有带贺子征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而是把车开到了贺子征住的地方,把人放下,一刻没有停留地离开了。

  三个人随即也进了小区,这里只有贺子征一个人住,骆凛泽因为不经常在家没有来过,但门卫认识丁一舟这张来过几次的脸,稍加询问被三两句话忽悠过去了。

  从电梯出来,白玙敏感嗅到空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也说不上好闻,吸到肺里让她不自觉有些抵触。

  “先生。”白玙拉了拉骆凛泽的衣袖。

  骆凛泽冷冷扫了眼贺子征家对面那扇门,伸手捂住白玙的鼻子,低声道:“没事儿。”

  “怎么了?”正要敲门的丁一舟疑惑问道。

  骆凛泽摇头,示意他继续。

  “你们怎么来了?”贺子征打开门看到骆凛泽他们有些惊讶道。

  “来找你喝酒聊天,提醒你别见色忘友。”丁一舟随口道,没让贺子征说请进的话,他已经不客气地走了进来,快速打量下房间,确定屋里并没有其他人。

  “我记得上次我带来的酒还有一瓶没打开呢,今儿就它了,拿出来咱们喝了。“丁一舟倚在沙发靠背上,笑道。

  贺子征摇头:“你上次根本没带酒过来,喝的是我珍藏的佳酿。”

  “啊?是吗?大概是我记错了。”丁一舟恍然道。

  倒了三杯水一一放到三人面前,贺子征礼貌道:“请用。”然后坐回沙发上,对上白玙的视线,微笑点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这是什么?夺舍?穿越?催眠?还是吃错药了?”丁一舟看着这样的贺子征牙疼似的咬着腮帮子道。

  “应该是吃错药了。”白玙好奇打量着贺子征,之前她给过贺子征一张符箓,只要他随身携带,普通的魑魅魍魉是不可能近身伤害他的,可是现在符箓好端端挂在脖子上,贺子征却这副样子,让白玙惭愧自己学艺不精了。

  “不是,”丁一舟呛了一下,他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歪打正着,道:“什么药有这么大的威力,能把人的思想性格全部改头换面?如果真这么好用,我去批发一堆,给那些禽兽不如的人渣们一人一颗,全都脱胎换骨成为人民服务的好人,就当是为监狱减负给国家做贡献。”

  “而且,我觉得子征这样也挺好。”丁一舟看骆凛泽和白玙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知道好友没什么大碍后,也不自觉放松了,对着贺子征难得一见的样子调侃道:“马上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找到,现在多好,一颗药下去,女朋友自动送上门,两个人又是如胶似漆的,你要是把他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没准他还会不愿意。”

  “真的吗?”白玙怀疑道。

  白玙和丁一舟对着贺子征评头论足,他们口中的对象却像是不知道说的是自己,微笑倾听,如同最称职的主人在招待客人。

  丁一舟说渴了,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被电视柜上摆放的物件吸引了目光,拿着水杯走了过去,一手把玩,一手水杯,一不小心,水杯物件都脱手落到了地上,丁一舟吓了一跳,想要挽救,一脚踩在摔碎的残渣上。

  “不好意思,我再赔你一个。”丁一舟赶紧道。

  “没关系。”贺子征道。

  丁一舟表情不变,眼神冷了几分,这是贺子征很喜欢的东西,他花高价拍回来的,平时不让他们多碰,现在碎在面前,居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样的人即使外表不变,但还是原来的他吗?

  不过,丁一舟看了眼被自己踩得粉碎的隐形窃听器,反正他是不会赔的。

  “一舟,查一下对面住的什么人?”骆凛泽道。

  “好。”丁一舟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有信息发到手机上,他快速看完,把手机递给骆凛泽:“是个米国人,国际上小有名气的外科医生,在医科大签订了半年的合同学习交流,刚刚过了两个月。”

  手机屏幕上是张证件照,白玙凑过去看,一眼认出上面的人是在交流会上对中医嗤之以鼻的男人,虽然照片上的人努力做出一副谦逊的样子,可是眼角眉梢仍然是藏不住的傲慢和自负。

  “先生,这人我见过。”白玙道,然后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是巧合吗?”丁一舟问道,史密特对白玙不善,看上去只是对中医的不信任,和贺子征目前的情况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够不成联系。

  “大部分的巧合都是事在人为,不看表面的毫无瓜葛,我们只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骆凛泽道。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喜结良缘,而我们需要随份子?”丁一舟看看对他们的对话不感兴趣,低头发呆的贺子征,虚心道。

  “结果是我们出现在了这里,而这个房间里有不利于小白的东西。”骆凛泽说着打开门,站在了走廊那头的房间门口。

  这个小区安保不错,一梯两户的户型,进电梯需要刷卡,如果没有物业帮忙,外人轻易是不能进入到自家楼层的,确保了隐私和安全性。

  丁一舟跟着出来站到门口,白玙好端端的站在他身边,不知道骆凛泽是从哪儿看出来里面有对她不利的东西的。

  按下门铃,没让他们等,房门很快打开了,史密特穿着浴袍像是刚刚洗好澡,看到门外的三人有些意外,视线从三人脸上扫过,落到白玙身上,绅士道:“晚上好,白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房门打开,比走廊里更浓郁几倍的气味从里面涌出来,让白玙不由得恍惚了一下,下意识拉住了骆凛泽的胳膊。

  骆凛泽揽住白玙让她靠在怀里,看不到的灵气从他身上溢出,包裹住白玙,把她和周围的污浊空气隔离开来,然后眉头微皱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不知几位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史密特嘴角带着笑彬彬有礼道,只是那笑并没有到达眼底,显然这三个人并不被他放在眼里。

  “好点了吗?”骆凛泽像是没听到史密特说话,低声问白玙。

  “嗯,没事了。”白玙道。

  “各位——”史密特的话没说完被骆凛泽打断了。

  “麻烦让一下。”骆凛泽道。

  “你什么意思?这是我家。”史密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想要关门,脚下却不自觉退了两步,让出了门口的位置,眼睁睁看着三人大摇大摆登堂入室。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史密特怒道,说着拿出了手机,然后被一双手制止了。

  丁一舟拿过手机按下关机键,体贴地放回史密特口袋里,从自己兜里拿出证件,晃了晃道:“喏,警察,有事说吧!”

  “你们这是监守自盗沆瀣一气,我是米国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史密特习惯了到哪里都被人捧着,第一次碰到这么简单粗暴毫不掩饰的流氓行为。

  “哟,成语用得不错,很流利。”可惜他的话并没有威胁到在场的三人,丁一舟甚至有闲心夸奖他,姿势看似随意站在史密特的前面,却不让他乱走动,又防着他有什么动作。

  这个房间和贺子征家户型基本一样,大致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殊,史密特看自己被丁一舟盯着,索性坐了下来,收起脸上的表情微抬下巴道:“我不知道你们想在我这里找到什么,不过不管什么都不会如愿的,希望明天贵国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和有诚意的道歉,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就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嗤!”丁一舟被逗笑了,既然他们敢来就是有依仗的,倒是这个眼高于顶的男人没搞清楚状况,来做客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惹恼了主人,不管是多高贵的客人也得扫地出门。

  丁一舟并不知道自家好友经历了什么,但出于根深蒂固的信任和默契,他毫不犹豫选择按骆凛泽的意思做,而且以他多年做刑警的经验和对好友从小到大的了解,这次看到骆凛泽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上一次骆凛泽整个人发生削肉剔骨的变化是在他父母出事他进入军队后,肉眼可见的从飞扬少年快速沉淀成可以撑起骆家的男人,可是因为承受的太过突然,就算他天生隐忍稳重,不经意间还是会显露出利刃般的锋芒。

  可是这次再见,骆凛泽周身的锋芒像是突然之间全都不见了,但并没有减弱他的危险,相反,那种万事尽在掌握中的从容反而让丁一舟有种面对不见底深渊的感觉。

  “在此之前,我想请史密特先生解释一个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骆凛泽拿起桌上一个类似香薰蜡烛的玻璃杯,里面装了半杯红色的凝固物体,中间插了一根蜡烛芯一样的东西,上面有点燃过的痕迹。

  “就是普通的香薰,你们这里的空气太糟糕,我不习惯。”史密特耸肩道。

  白玙接过玻璃杯打量,里面的东西不像蜡烛,而且那颜色红得让人很不舒服,她凑上去想闻闻是什么味道,还没接近,鼻子又被捂住了,玻璃杯也被骆凛泽拿走了。

  “是吗?”骆凛泽随意点头,然后对丁一舟道:“把他带到你们局里,就以蓄意伤害我国特殊人员的罪名。”

  丁一舟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骆凛泽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或许贺子征现在的情况跟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史密特也脱不开关系,起身笑道:“请吧,先生。”

  “我想你们弄错了。”史密特一扫刚刚的气急败坏,慢条斯理整理好自己的衣着,从领口拿出一个闪着银光的十字架握在手里,像看蝼蚁一样居高临下道:“虽然你们并不值得我出手,那会玷污了上帝的圣洁,但是既然送上门来,就勉为其难净化了吧。”

  史密特看向白玙,摇头道:“古老腐朽的国家总是会出现一些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就算有了人类的皮囊也掩不住内在低等生物的本质,真是徒劳又悲哀。”

  说着,从他手中的十字架为中心,散出一圈圈白色的光芒,史密特低声祈祷,随着他的喃喃低语,光芒逐渐变大,首当其冲蔓延到离他最近的丁一舟身边,丁一舟像是被烫了一下,却没有躲开,而是咬牙想上前制服史密特,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不受控制。

  史密特冷笑一声:“愚蠢的人类。”

  传说中东方的种种神奇术法,在史密特看来不过是这些人意-淫-出来的,什么移山倒海呼风唤雨,从来也没有人见过,就连像征着最高能力的特殊部门也不过如此,倒是低等动物能修成人形这在别的国家是极少出现的,可惜,畜生就是畜生,身上的血液肮脏就躲不过上帝光芒的洗礼。

  史密特没有想到骆凛泽会一眼认出玻璃杯里的东西,不管是巧合还是别的,现在他做的一切只是把结果给提前了,想必那人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的。

  光芒似慢实快地到了一动不动的骆凛泽白玙眼前,史密特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加快了祈祷的速度,光芒如他所愿包围了两个人,却没有如以往那样引起痛苦的嚎叫和实质的伤害。

  白玙第一次看到这种攻击方式,对史密特口中的上帝很是好奇,结果却让她有些失望,她嘟嘴道:“你的上帝离这儿太远了,大概没听到你的祈祷,所以你还是等回去了再呼唤他吧。”

  一道由灵力制成的锁链从白玙指尖出现,牢牢把没反应过来的史密特绑成了粽子。

  “不可能!!”史密特难以置信,他攥紧手里的十字架,试图挣脱身上的锁链,叫道:“上帝是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的,而且你们怎么能绑住我?我是神的使者,这不应该!这不可能!”

  他是得到上帝最多眷顾的人,是最接近神的人,这个没落的东方国家各种异术早就已经消失,根本没有人可以与他一战,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无视他的攻击禁锢他。

  这边史密特被控制住,那边丁一舟就恢复了自由,他活动活动手腕,怜悯道:“可怜的人,这是被传销给洗脑了吧,来我们的地盘扯你们上帝的虎皮,当华夏几千年传承下来数都数不清的各路神仙都是死的吗?”

  既然连上帝都存在,那是不是说明神仙也是存在的,丁一舟觉得自己这么说应该不算得罪神明——吧?

  不过,丁一舟现在更好奇白玙到底是什么人了。

  白玙嫌他叫的刺耳,伸手封住了史密特的嘴,房间变得安静,她的视线又溜到了玻璃杯上,问道:“先生,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是会伤害我吗?”

  “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骆凛泽摸了摸白玙的额头道。

  “没有。”白玙感觉一下,没发现自己哪里不适,才说完,她的神智突然模糊了一下,紧接着倒在了骆凛泽胸口,闭眼昏睡了过去。

  “小白怎么了?”丁一舟惊道,“是被这家伙暗算了吗?”

  “没事,”骆凛泽打横抱起白玙快步走回贺子征家里,把人放到客房的床上。

  丁一舟把不能张嘴不能动弹的史粽子扔到客厅,不放心地跟了进来担心道:“真的没事吗?要是不能去医院,我打电话叫个大夫过来。”

  “不用。”骆凛泽拉过被子盖在白玙身上,把她的头发整理好,拇指擦过光洁的眉间,食指轻轻按下去,一枚泛着金光的指印没入眉心,消失不见。

  被骆凛泽的身体挡着,丁一舟并没有看到他的动作,道:“你不是说那洋鬼子屋里有不利小白的东西,现在只让小白这样睡着不管她可以吗?”

  “怪我思虑不全才让人有可趁之机,现在不会了。”骆凛泽低头在白玙额头亲了一下,低声道,他只想着给他的小葫芦最好的,却忘了世人的贪婪和嫉妒,白玙的本质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普天之下再找不到比小葫芦更纯净的存在,可是关心则乱,他犯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忽略了越是干净的东西越容易受污秽的影响,虽然他的种种部署让白玙足以有自保的能力,可现在看来觊觎白玙的人似乎终于找到了最有效的方法。

  “?”丁一舟还没想明白骆凛泽这句语焉不详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强塞了一嘴的狗粮,差点噎得说不上话来。

  “算了,我先出去看看子征,你要是需要喊医生随时叫我。”丁一舟确定白玙无碍,道。

  骆凛泽起身,只留下一盏床头灯开着,示意丁一舟他也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贺子征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一本书翻看,不仅对丁一舟视而不见,就连对五花大绑,明显不应该出现在他家里的史密特也像是看不到一样。

  “是刚刚你拿的那东西让小白昏倒的吗?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闻到有什么味道?”丁一舟还是没有控制住身为警察的求知欲,不耻下问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骆凛泽善意道。

  丁一舟自认见惯了断肢残骸,能对着各色腐烂尸体吃外卖而面不改色,实在不相信有什么是他知道了不能承受的,可是今天看到的一切太过诡异,为了不让晚上做噩梦,他还是选择听骆凛泽的不要知道了。

  “这两个人怎么办?”丁一舟转移话题道。

  “先把子征恢复好。”骆凛泽道。

  史密特只是被绑且不能开口说话,耳朵眼睛并没有封,听到骆凛泽的话,眼里闪过一抹轻蔑的笑,没人能让贺子征恢复正常,这是只有他才掌握的秘术,这是神对他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