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那是藏春酒。若是妇人吃了,□□烧身,无不依从。只因庞侯爷抢了田夫人名金玉仙的,那妇人至死不从,侯爷急的没法。是我在旁说道,可以配药造酒,管保随心所欲。侯爷闻听,立刻叫我配酒。我说此酒大费周折,须用三百两银子。”

  那妇人便道:“什么酒费这么多银子?”

  男子道:“娘子你不晓得。侯爷他恨不能一时到手,我不趁此时赚他的银两,如何发财呢?我告诉你,配这酒不过高高花上十两头。这个财是发定了。”说毕,哈哈大笑。

  又听妇人道:“虽然发财,岂不损德呢。况且又是个贞烈女子,你何苦助纣为虐呢?”

  男子说道:“我也是为穷乏所使,不得已而为之。”

  正在说话间,只听外面叫道:“臧先生。”

  恶人弄药反害己 展月策马相持行

  展昭正听到这对恶夫妇要害田夫人,怒气冲天,正值一人在屋外喊“臧先生”,他便闪身进入屋内,隐在软帘之外。

  又听那男子说道:“哪位?”一边起身,一边轻道:“娘子,你还是去西间躲躲,不要抛头露面。”

  那妇人往往西间去了。

  臧先生也就走出门来。

  这时展昭便进入屋内,将那桌上的酒壶提出。又看见外面案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玉瓶,旁边有个红瓶,计上心来,便将壶中之酒倒在红瓶之内,拿起玉瓶的藏春酒倒入壶中,又把红瓶内的好酒倾入玉瓶之内。

  他提起酒壶,仍然放在屋内,悄悄出来,一提轻功,盘柱而上,贴住房檐往下观看。

  原来外面来的是跟庞侯爷的家丁庞福,奉了主人之命,一来取藏春酒,二来和臧先生讲价钱。

  这先生名作臧能,原是个落第的穷儒,半路儿看了点儿医书,记了些儿偏方,投靠安乐侯庞昱处做门客。当下出来见了庞福,便问道:“主管到此何事?”

  庞福道:“侯爷叫我来取藏春酒。叫你亲手拿去,当面就兑银子。可是先生,白花花的三百两,难道你就独吞吗?我们辛辛苦苦白跑不成?多少不论,总要染染手儿才行。你说怎么样?”

  臧能道:“这是当然,当然,肯定不会让你老哥白跑这一趟。倘若银子到手,必要请你喝酒的。”

  庞福道:“先生真是明白爽快人。好吧,咱们倒要交交朋友啊。取酒去罢。”

  臧能回来,进屋拿了玉壶,关上门随庞福去了。

  展昭见他二人走后,又盘柱而下,暗暗跟踪不提。

  这里那妇人从西间屋内出来,到了东间,仍然坐在旧处。不由的拿起壶来斟了一杯,慢慢独酌。

  谁知此酒入腹之后,药性发作,按纳不住。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有人敲门,连忙将门放开,却是臧能回来了。

  臧能只见他女人红扑扑的脸,也未在意,便随手拿起壶来斟上一杯,一饮而尽。

  不多时,坐立不安,心痒难抓,便道:“好奇怪,怎么回事?”

  说着拿起壶来一闻,忙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快拿凉水来!”说着自己立起身来,急找凉水喝。

  两人急急忙忙一阵,心慌气急,总算最后解了药性。

  且说展昭离了庞府,暗暗回寓,天已五更。悄悄地进屋,刚换下衣服,只听门外轻轻脚步之声,辨得是程月兰来了,连忙套起外套,已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展昭静了静心,开了门,看到程月兰一脸疲倦,显然一夜未睡,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竟放平了声音,硬硬道:“小程,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程月兰又不能说想他担心他,一时语塞。

  展昭见她这个反应,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太严肃了,待要赔罪也不知如何启口,一时也愣在那里。

  “我只是想着展大哥出去也不和我说声,定是探查了,这么晚才回来,定是发现了什么,我在这等着也帮忙出出主意。”程月兰笑笑道。

  展昭也就笑笑,将打探到的说与她听。

  程月兰听完来龙去脉,轻轻一笑,道:“想不到展大哥这样一个人,竟也会想出如此的招数,敢问大哥这招是何门何派?”

  “此乃孙子门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也。”说罢也大笑出来。展昭望着程月兰微带笑意的脸颊,朦朦的天光洒在上面,更显得纯净闲适,一时竟移不开眼。

  程月兰撇过头来,发现展昭正看着自己,目光相触,一阵心惊,忙道:“展大哥,不知明日作何打算?”

  展昭惊觉失态,满面绯红,讷讷道:“这个,我还没考虑,走走看看。”

  “今夜已太晚了,展大哥早些休息,程岳这就先回去了。”说着早已起身,扶门而去。

  程月兰回到房中,心里依旧难以平静,就又想想案子的问题,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