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双手被方梓悦紧按着,翎秋会毫不犹豫的给她一巴掌。

  “离得太近了。”阴沉着脸的女人偏头,像是在躲闪什么脏东西一样。

  “嗯哼?”方梓悦见状眯起眼。

  她老婆一贯口是心非,如果真的想让她滚,以翎秋现在的权势完全能把她丢出z市,一辈子不能回来。

  “好了,我错了,怪我口嗨。”被迫坚强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总让她心疼。

  方梓悦给翎秋一个台阶下,她无奈的叹气:“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该珍爱些。年纪轻轻的,先把身子熬坏了怎么办?”

  翎秋闻言眼皮跳的厉害。

  说实话,方梓悦这语气怎么和老妈子一样?

  “我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我急什么?”一直尖锐的女人突然软化的笑了起来:“我干嘛要操那份心。”

  翎秋看着方梓悦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难得有点心虚。

  好吧,反正把人留下来,吃亏的也不是她。

  但是,翎秋依旧不肯退让太多。

  “我有专门的医生看顾,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够了。”

  这已经是翎秋能给方梓悦的最大宽容。

  换一个人,今天都会被扔出庄园。

  方梓悦那份与众不同的“真”给她加了大分。

  “感谢?”然而演了半天柔弱、自嘲的女人对此很不满意。

  她叭叭说了那么多,她老婆就这态度?

  “不然?”翎秋的火气又要上来。

  到底谁才是佣人?

  “我非常满意!”方梓悦秒变脸,美滋滋的弯唇,端着杯子开溜。

  她老婆正在气头上,她还是别撩拨了。万一撩的火山喷发,她可就收不了场了。

  出了房间的方梓悦略为苦恼的揉了揉眉心。上一世她老婆宠她宠的太狠,险些让她忘了她老婆会因为失眠而神经衰弱,易怒这件事。

  要说这个失眠也怪她。

  她那时候十四五岁就敢踏进商圈里,妄图闯出些名堂。

  但她家和翎家是绑在一起的,有些人动不了翎家的人,就把主意打在了她身上。

  翎父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对于一个管家的孩子,他连正眼都不会给,更何况是出手帮忙?

  还是当时刚在翎氏站稳脚跟的翎秋白天和公司的一群老古董唇枪舌战,稳定自己的位置。

  晚上加班加点的为她保驾护航,处理那些窥伺她的豺狼。

  这些方梓悦都不知道,她还在为自己赚了第一桶金而沾沾自喜的时候,翎秋已经晕倒在办公室里,被诊断出神经衰弱。

  她这才知道原来大小姐压力也很大,长期失眠,给自己熬出病了。

  那个时候翎秋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方梓悦甚至想过反正她自己也能赚钱,索性不在翎家待了。

  她为什么要给一个脾气暴躁的大小姐做管家?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好,她做什么不行?

  现在再想想,方梓悦恨不得穿回去踹死十四岁的自己。

  没脑子的东西!

  “……”而同样在屋里坐着的翎秋也捏着眉心,懊恼的闭上眼。

  刚刚光顾着和方梓悦生气了,她完全忘记了让她做管家的事。

  不过算了…

  翎秋放下撑着额头的手,她看着桌上的牛奶轻啧。

  这还是个普通佣人她就敢管这么宽,要是让她做管家,这人指不定敢踩在她头上管天管地。

  不知道自己错亿的方梓悦还四处逮人问翎秋的事,尤其是身体状况。

  用钱贿赂,武力胁迫…不出三天,方梓悦在翎家佣人嘴里的称呼就从“不要脸的叛徒”变成了“活见鬼的要命玩意儿”。

  如今方梓悦一露面,那些人都恨不得绕着她走。

  也不是没人把这事告到翎秋那里,只是翎秋应了一声就没后文了,这让上报的人心里忐忑,更让其他人不敢惹方梓悦。

  看这女人这么折腾,大小姐都没处理她,谁还敢去找不痛快?

  三天的时间,方梓悦把翎秋的事摸了个大概。

  但她也隐隐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说翎家现在有十二位继承人,这十二位继承人各自发展自己的势力,明争暗夺翎秋身下的位置。

  对比翎秋不仅不在意,甚至还鼓励他们争?

  想起她老婆那副森然阴郁的模样,那个位置真的好坐吗?

  按照系统所说的原世界剧情,女主翎念瑶在男主曲晧宇的帮助下从喜怒无常的女配翎秋手中夺回翎氏大权。

  而女主倾心男主曲晧宇已久,在夺回翎氏后,他们很快就结婚了。

  至于那位强抢翎念瑶心上人的翎秋自然是被清出翎家,最终想不开投河自尽。

  方梓悦眯起眼,丝毫不觉得她老婆能这么轻易让男女主得逞。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在这个世界,她老婆是清醒的。

  而这种清醒是什么时候起突然有的,她还不知道。

  她需要抓紧发展自己的势力,然后彻查这件事…

  “为什么不睡呢?你很累,不是吗?”镜子里的女人面目表情的说道:“去睡吧。”

  翎秋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从她十二岁被父亲打断双腿后,就如影随形跟着她的未知东西。

  “日上三竿,睡什么睡?”平常对它视而不见的翎秋今天意外的讽刺回去。

  “年纪轻的满脑子都是吃喝睡,你活着有什么用。”

  别人她不管,但这个“翎秋”让她非常不爽。

  她失眠也是这东西弄出来的。

  每当她一睡着,梦中都是曲晧宇那个废物,自以为帅气的邀请她约会,为她送花买饭。

  甚至梦中还有一场婚礼,曲晧宇油腻的伸手邀请她走红毯,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

  翎秋嗤笑一声。

  她的腿早就毁了,她这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这梦连骗人都骗不好。

  “梦中的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不去接纳他们呢?”顶着自己的脸,那东西能出现在任何镜面上。

  对此翎秋嗤之以鼻。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东西十有八九是想迷惑她,等她沉浸在梦中后就给她洗脑。

  就像她那位早死的好父亲一样,拼命的给她洗脑,洗曲晧宇有多么好,翎念瑶有多么好。

  好似她生来就应该是翎念瑶和曲晧宇的踏脚石,被他们踩着余温未散的尸骨,被他们掠夺她的一切,然后他们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

  这个虚假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们服务的,但除了她翎秋。

  从十二岁恍然清醒那一刻,她就注定要和这个虚假的世界斗到底,要和曲晧宇还有翎念瑶死磕到底。

  只是那两个人就像天命之子一样,不论她怎么做,世界都是偏爱他们的,他们能躲过一切灾难,能得到所有人的帮助。

  寻常办法根本没法扳倒他们。

  “正如你所想。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所有人都会背叛你。没人会在乎你,所以,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那鬼东西顶着翎秋的脸开始用怀柔政策,它循循善诱道:“我就是你,不要抗拒我,来接纳我。”

  “然后让你控制着我的身体去跪舔曲晧宇那个人间油物?”翎秋冷笑。

  她就是大老远坐飞机到火山下,爬上去把自己投进火山里融了,也不会让曲晧宇碰她一下!

  “你不是无所不知吗?”姿态冷傲的女人忽然唇边浮起一点弧度。

  她说:“那个在乎我的人刚出门,你不会不知道吧?”

  且不论方梓悦对她的好是真是假,有什么目的,但借此怼住这鬼东西的嘴,翎秋很舒坦。

  镜面中的“翎秋”身形闪了闪,逐渐恢复正常。

  看着镜子里正常的自己,翎秋索然无味。

  胆小鬼,只会逃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梓悦没再去找翎秋,反而是抽空离开翎家,在外面待了很久。

  “小姐,那个方梓悦太过分了。”已经屁颠屁颠跑回来上班的管家又开始打小报告。

  翎秋看了一眼日期,这是这个星期第八次了。

  “方梓悦的管控权在我手里,换句话说她的直系上司只有我。这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翎秋懒懒的抬眸,目光却似毒蛇吐信般狰狞可怖。

  “刘叔,你是对我这个家主有什么不满吗?”

  昨晚一宿没睡,原本在方梓悦磨磨唧唧中快要戒掉咖啡的女人重新端起了咖啡杯。

  浓稠的苦涩让翎秋本来就脆弱的神经越发不稳。

  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点价值的份上,翎秋现在就把他扔进监狱。

  单靠偷盗翎家庄园古董就够他蹲的了,更何况他还涉及偷盗商业机密。

  管家冷汗顿时打湿了衬衫,他惶恐的弯腰告罪:“不不不,小姐你误会我了!我怎么敢?”

  “我只是担心方小姐不能及时完成她的工作,所以希望小姐您给她换个轻松的职位。”

  管家说完悄悄抬眼,想看翎秋的反应,却不想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他心中一悸,腿软了几分。

  恐惧中他更是把头深深低下,不敢再看翎秋。

  翎秋向后靠在椅背上,给她这位“权势滔天”的管家鼓掌。

  缓慢有序的掌声在空荡的屋里格外的响亮,像鼓锤一样一下一下敲击着管家的心脏。

  到最后,管家憋的一张脸扭曲发红,甚至想扭头就跑。

  但翎秋踩着他的承压线停住,低哑的嗓音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刘叔觉得这翎家里,什么工作最轻松?”

  管家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大小姐是把刚刚的事翻篇了。

  他抬起头,试探着说:“我觉得园丁的任务就很轻松。”

  平日里剪剪树枝,养花种草,在管家看来是最上不了台面的工作。

  “是吗?”翎秋扫过管家被撑的要裂开的衣服。

  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笑意不达眼底,她向前微微探身道:“可依我看,刘叔你那个位置才是坐的最轻松的不是吗?”

  管家面色一变,满是冷汗的胖脸僵硬着笑:“小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在翎家这么多年了,我的工作小姐您也都看在眼里。我没做错什么啊?”

  人要是自欺欺人久了,本人就会信。

  管家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一直弯着的腰也直起来了,理直气壮的可笑。

  “刘叔还不轻松?”翎秋双手交叠,示意门口保镖把东西拿给管家,让他自己看。

  保镖按指示把一沓资料塞进管家的手里,厚厚的一沓资料白纸黑字的记着管家犯的事。

  他看着那沓资料,到最后几乎维持不住双腿的力度,直接跪倒在地哀嚎一声。

  “怎么?刘叔又要哭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离了你活不得?”翎秋先一步把他的话堵住。

  她扫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资料,冷冷的看着管家,“你卖了我那么多消息给翎念瑶和曲晧宇,他们给你的钱足够你们一家花好几辈子的,不是吗。”

  “小姐!小姐,我是被逼的啊!”管家不想坐牢,他跪着往前爬,想抓翎秋的裤腿,求她放过自己。

  但翎秋的保镖先一步把人提起来,扔到一边。

  翎秋摆了摆手,示意把人扔出庄园,别在这里碍眼。

  保镖会意,提着一路求饶惨叫、到最后崩溃破口大骂的管家走远。

  翎家上下噤若寒蝉,就连一向看不惯管家的王姨都不敢说话,甚至她还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刘叔比王姨在翎家待的时间要长,这么久的情分大小姐说断就能断,那如果是她呢?

  王姨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这当然瞒不过翎秋。

  翎秋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忙碌的佣人,还有自顾自接替了管家职位,开始狐假虎威隐约变成第二个管家样子的王姨。

  这就是这个虚假的世界,她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她就像一个反派,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衬托翎念瑶和曲晧宇的善良。

  被她赶出家门的管家被翎念瑶接了回去,这里面藏着的龌龊翎家下人们不知道。

  所以他们很羡慕管家,都说念瑶小姐人美心善,果然是这样。

  翎小姐暴躁易怒,刘管家不过是因为打碎了她的咖啡杯就被扔出去了。刘管家这么多年来的尽心尽力都白付出了。

  很多人在管家暗地里的游说中纷纷辞职,跑到翎念瑶那边。

  翎秋对此一点都不着急,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不过…

  “你找找方梓悦,告诉她,明天八点前如果没准时到我门前,胳膊和腿留下哪个让她自己选。”

  尸位素餐的老管家被踢了,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那个白痴女人到底要在外面浪多久?

  罚她跪她不跪,要当佣人。

  可以,她允许了。

  结果现在佣人也不好好做,想上天?

  翎秋难得有情绪这么丰富的时候。

  翎家下属接了任务开始全城搜索方梓悦,没想到搜了一圈人还没找到,翎秋就先让他们撤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坐在轮椅上抱着牛奶的翎秋面色不善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我这不是为了帮家主大人分忧么。”方梓悦打扫干净房间,又顺手剥了个橘子给翎秋。

  “帮我分忧?”翎秋毫不领情,这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的人压根就跟不上她,谁知道她有没有背地里找到曲晧宇,想再合谋杀她一次?

  “当然了。”方梓悦递给她一个U盘,拎着空牛奶杯出去前提醒道:“看完了别生气。”

  翎秋没理她,只是打开这其中的资料,一页页看起来。

  资料很多,从前到后把和翎家有关的人查了一遍。

  覆巢之下无完卵,翎秋看着这份资料非但没有生气,甚至感到好笑。

  冷白的光打在她脸上,衬得她脸色苍白,神情恹恹的提不起兴致。

  翎家的所有人都和翎念瑶,那个翎秋名义上的表姐接触过,所以这其中如果有人不背叛自己,翎秋才会感到奇怪。

  不过翎秋才知道,原来她刻薄易怒,冷血无情的名号是王姨传出去的。

  这比王姨和曲晧宇勾结,为了自家儿子出国发展而给她下慢性毒药还要令她不舒服。

  早些年,刘叔和王姨确实像她的父母,对她很好…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重新回来的女人手里托了一大盘果切,满满的和小山一样,翎秋扫了一眼拒绝:“我不吃。”

  她不喜欢吃水果。

  “不喜欢?”方梓悦微怔。

  也对,世界不一样了,她老婆的性格都变了,更何况是口味。

  想明白了的方梓悦毫不客气的把果盘扒拉到自己面前,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听到旁边咬水果清脆的声音,翎秋的视线不禁从资料上挪到果盘上面,偷着瞄了眼又一眼,喉头微动。

  方梓悦留意到她老婆的小动作,忍住笑意,假装没看见,吃的更欢了。

  但当她叉起一颗葡萄放嘴里时,却看见她老婆眉头拧了起来。

  方梓悦微不可察的停顿一下,转手叉起另一个多籽的橘子,果不其然翎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紧接着方梓悦又试了别的,最终得出结论,她老婆怕酸又怕麻烦。

  小娇气包~

  而翎秋那边眼看着方梓悦越吃越欢,竟然兀自生起了闷气。

  她觉得她给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从偷看变成光明正大盯着方梓悦吃,她都这样了,方梓悦怎么吃的下去的?!

  生气的家主大人特别想掀翻桌子,但碍于家主的身份,她要稳重。

  不对,她不暴躁易怒么?

  就掀!

  她老婆一动手,方梓悦就知道她要干什么,赶紧把手里剥完皮去掉籽的葡萄塞进了翎秋嘴里。

  方梓悦塞的有点急,翎秋也没反应过来,导致被挤压出来的葡萄汁顺着翎秋光洁小巧的下巴流下,最终落在米白色的衬衫上,氤出一片深色。

  略有洁癖的女人青筋暴起,她的手指握在桌子一角用力到骨节泛白,狠狠地用力要掀桌子。

  方梓悦那边眼疾手快的按住桌子另一角,暗暗发力,两人较劲,一个要造反,一个要镇压。

  最终还是翎秋这个不见天日,不常运动,营养不良作息不正常的光杆司令输了。

  方梓悦在心中一数,好家伙,她老婆这真是使劲把自己往死里作。

  先发制人的方梓悦叹了口气,谆谆教育道:“看吧,不出门不晒太阳,不运动还不按时睡觉,你连桌子都抬不动。”

  翎秋气的心梗,她咬牙:“有本事你把手从桌子上放下去。”

  狗女人,惺惺作态!

  “那我没本事。”方梓悦在厚脸皮这方面一直很可以,她唏嘘道:“你也知道我就是个草包,哪有别的本事。”

  翎秋气的唇色泛白,生哆嗦。

  倒也不完全是被气得,还有她今天一口饭没吃,现在有点撑不住。

  “你又不按时吃饭!”方梓悦脸色一变。

  她像哆啦A梦一样从口袋里掏出很多巧克力和糖果,撕开袋子喂到她老婆嘴边。

  翎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停的发抖,巧克力就在嘴边她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方梓悦急得摸出一支葡萄糖注射液,直接用手掰开上面的玻璃倒进自己嘴里,按住翎秋的脖颈渡过去。

  对方贴过来的唇又软又烫,浑身发颤的翎秋轻阖的长睫都跟着颤抖起来。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下意识攥在方梓悦袖口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失去血色。

  确认她老婆把葡萄糖喝进去后,方梓悦才依依不舍的蹭了蹭翎秋的唇,然后离开。

  唇齿间的暧昧留下满腔的甜意,翎秋脱力的靠在轮椅椅背上,轻喘着,脆弱不已。

  方梓悦心疼的不行,她在翎秋面前蹲下,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仰头看着翎秋。

  磁性清悦的声音里难得多了几分沙哑,她很认真的请求着她所爱的人,“让我照顾你好吗?”

  从今以后你不需要一个人扛所有的事,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缓过气来的翎秋指尖颤抖的掐进自己的掌心,微微的刺痛让她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都不是小孩子,谁都明白刚刚那不是单纯的渡葡萄糖。

  方梓悦开出的筹码确实令人心动。

  但是还不够,她还没看到方梓悦的全部价值。

  被吻得双唇发红的女人水蒙蒙的眸子里透露着格外的清醒和冷酷,她抬手摸了摸有些疼的唇。

  低笑一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