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惊孟>第81章 剿匪四

  “将军,您这老鹰真的有用吗?”岳钧山看着在山头盘旋的苍鹰,满是怀疑。

  “不知道,”何潜啧了一声,“出发前我问老段借的,没用的话,严大人的命就算在老段身上好了。”

  岳钧山问:“段大侠回来了怎么不亲自过来?”

  “那倒是没有,鹰比人先到,不过他的徒弟快回来了。”何潜吹出一声尖利的口哨,苍鹰立刻俯冲下来。

  “徒弟?”岳钧山反应了一下,“语家少爷?”

  雄鹰落在何潜肩上收翅,见它没有要继续飞的模样,何潜有些着急:“再找不到,严大人恐怕……”

  其实严辞镜在山里过得还挺滋润。

  被关在屋子里很安全,瘦老三来过几次,任凭他在外面怎么言语羞辱,严辞镜也不理,喝着于闵给他送进来的热茶,一页页翻着日志,很是惬意。

  不过惬意都是表象,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早上了,于闵护不了他多久,一旦屋子被破,他的境遇可想而知。

  日志里,写了不少被掳上山的人的下场,虽然他们都或多或少被于闵出手帮过,但最后都会落在土匪手里,死法多样,哪一种都不是严辞镜愿意的,他不想死。

  突破口,在于闵身上。

  “于少爷。”

  “说了叫我小于!”于闵坐在床边,举着手臂,让严辞镜给他缝袖子。

  “……小于,你在山上待了多久了?”严辞镜哪里懂什么缝缝补补,找个机会套近乎罢了。

  于闵聪明得很,扭头看他:“惊平哥,你很想下去吗?”

  严辞镜手中的针一停,反问:“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吗?”

  于闵小声嘟囔:“我爹说山下到处是洪水猛兽,去不得的,何况我已经是土匪了,天大地大,哪哪都容不下我了。”

  严辞镜道:“不会,我知你良善,并未伤过人,俘虏都承过你的恩!你不是土匪!”

  于闵眼睛亮了亮,但很快便暗下去:“可他们都死了,我救不了他们。”又问,“惊平哥,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日志里写的,严辞镜道:“我观你面相端正,见你待人温和,浑身气度不凡,又不沾一丝匪气,平日里一定做了很多善事。”

  于闵拉住严辞镜的胳膊:“你是说我跟他们不一样?”

  “是,”严辞镜由衷地说,“山下一定有你的立足之地。”

  于闵期待地问:“那我不会被当做土匪抓起来杀掉么?”

  “不会。”

  “真的?”

  “我保证!”

  于闵惊讶:“惊平哥?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是江陵知府,严辞镜道:“你唤我一声哥,又救下我,我不会过河拆桥。”

  于闵犹豫:“可……可我还想再留一些时日……”

  “不行!”

  严辞镜下意识拒绝,不由分说的模样吓怕了于闵,于闵的袖子上还连着针线,就默默站起身挪出去了。

  严辞镜懊悔不已,但他实在是心焦如焚。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他要于闵助他下山,那势必要两人一起走,否则一旦东窗事发,于闵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眼见着紧闭的门窗上,漏进来的光束越来越斜,严辞镜按在日志上的手也一再收紧。

  他看着日志页脚的卷边,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日志上的秘密带出去。

  于闵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女孩。

  女孩名叫柳丝,名如其人,是个瘦条条的文弱女子,跟于闵差不多大,是老二的女儿,严辞镜不信劫匪老二能有这么乖巧的女儿,于闵只好说是随了她那不知名的娘。

  “柳丝,惊平哥会写字!”于闵拉着两人坐下来,“我让他写你的名字,好不好?”

  严辞镜看着于闵忸怩的模样,终于懂了他不愿下山的理由。

  匪窝里怎么可能有纸笔,于闵急得团团转,严辞镜按住他:“我沾水划在桌上给你们看也是一样的。”

  “好!”

  柳丝也说好,两个孩子挤着脑袋凑到一起,都快凑到严辞镜手指上去了。

  “柳丝,你看惊平哥写的这个柳,飘飘的,很长,很像你的辫子!”

  “这个丝也好看!像大堂里飘的两条烟,就是底下四个点……你还藏了两只脚吗?”

  柳丝捂着脸笑,小声地对严辞镜说:“能再写一个于闵吗?”

  原来是两情相悦,严辞镜看着柳丝眼中不加掩饰的情丝,心里失望,于闵大概不会带他下山了。

  “惊平哥?”于闵指着被严辞镜抹掉的那块地方,“怎么擦掉啦?”

  “于字写错了,我重写。”

  柳丝问:“于字有很多吗?”

  严辞镜点点头,写了个正确的于闵,哪个于,哪个闵,分毫不差。

  于闵乐呵呵:“跟我爹写的一样,也是这样的形状,有个小勾勾。”

  严辞镜不知道怎么告诉正在兴头上的于闵,他的名字,在日志中到处都是。

  柳丝待不久,被他爹叫去了,于闵留下来,让严辞镜反反复复在桌上写柳丝,他也不学,嫌自己写得丑,只看着严辞镜写。

  “我以前就不爱读书写字,我爹也不逼我,说等他不忙生意了,亲自教我,上山了,终于不用忙生意了,他头天晚上还说教我呢,第二天就死了。”

  “小于……”

  “我不读书也知道罪有应得,我爹是做了糊涂事才死的。”

  严辞镜不想让他难过,劝道:“还有柳姑娘陪着你。”

  于闵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想到柳丝就笑了,又惊讶地看着严辞镜:“你怎么知道?”

  “脸上写着呢。”

  于闵揉着脸,把自己搓圆搓扁,怎么揉都是喜上眉梢的笑脸。

  严辞镜问他:“你告诉她你的心意了?”

  于闵摇摇头:“她早就知道啦!我对她那么好,我给她送珍珠,我替她编头发,有好吃的先给她,开心的事也跟她说,她知道的。”

  严辞镜问:“她要是说不知道呢?”

  于闵:“那我告诉她。”

  严辞镜道:“她不认,她还怪你告诉她,她说她没法再继续像从前一样,跟你一起玩,你会后悔坦白么?”

  于闵瞪圆了眼睛:“当然不会,喜欢怎么藏得住呢?我见她便开心,不见她便想念,我待她好,以后我要待她更好。”

  严辞镜捂着桌角,那里藏着一个写错的于:“喜欢是藏不住的么?”

  “惊平哥?”于闵觉得严辞镜很怪,凑到桌角去看他手底下捂了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小于,”严辞镜一掌拍在于闵肩上,把他吓了一跳,“我想下山。”

  与此同时,何潜下了一道命令:“放炮,把土匪从窝里炸出来。”

  岳钧山在头上抓了抓,赶走作祟的雄鹰:“会不会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惊蛇!”

  岳钧山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道:“将军,现在上哪儿去给您找火炮啊?”

  “火炮没有,鞭炮有的是。”

  何潜和岳钧山同时回头,苍鹰比他俩更快,仰头嘶叫了一声,俯冲过去,稳稳地停在了来人的肩头。

  语方知一身玄色,风尘仆仆,“严大人,到底在何处?

  作者有话说:

  明天更语方知上山救老婆